盧一鳴和寶珍回到哈爾濱不久,一場隆重的婚禮在香格里拉舉行,來自八方的親朋好友,雲集於此,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慶的氣息,來爲一對幸福的男女祝賀。大廳裡充滿了歡聲笑語,新郎,新娘從紅地毯上款款走來,相互挽在一起,別有新意。
新人新氣象,新式婚禮刺激了人們的感官,大廳裡頓時沸騰起來,人們爭相目睹一對新人與衆不同的亮相。新郎新娘走完紅地毯,登上大廳正中的舞臺,所有燈光聚焦於此,霎時光彩奪目。新郎着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新式的髮型,顯得青春俊朗。新娘着一身粉紅色的旗袍,曲線優美,閉華羞月的容顏有一絲忐忑,更承托出新娘的美貌。
婚禮現場有些混亂,最後還是爆發出陣陣掌聲。擔當司儀的盧一鳴用手壓了壓然後朗朗說道:“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各位真誠的朋友,一對幸福的男女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他們漏*點四溢的走完了相愛階段,而又滿懷信心的踏上親密的征途,相濡以沫的去擁抱人生的旅程。讓我們忠心的祝願秦發奮先生、林婉秋小姐,婚姻美滿,白頭偕老,相愛永生。同時也祝願在座的來賓,家庭和睦,萬事如意。讓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爲新人祝福吧。”
盧一鳴新穎的祝詞,頓時產生了轟動效應,場面更加熱烈,婚禮被推向高潮。接着來賓紛紛上前,表示對新人的祝福。大廳的中間舞臺被撤去,隨後音樂響起,人們開始翩翩起舞。盧一鳴走上舞臺那一刻起,有一雙火熱的眼晴一直在注視着他。
自從去年在哈爾濱展銷會期間和盧一鳴相識以後,尤里若娃那顆躁動的芳心便開始蠢蠢欲動,同時在她心裡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象。東方男子的成熟和善解人意再加上西方男子的思維方式,尤其是盧一鳴那淵博的知識,是真正打動的原因。
她知道盧一鳴是有婦之夫,告誡自己不要產生非分之想,但心裡的那份情思無法控制,甚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盧一鳴在哈期間,她尋找各種理由接近他,可眼前的男人似乎無動於衷,雖然不失熱情,但卻表現的彬彬有禮,讓人望而卻步。有幾次她都想大膽表白,但又怕遭到對方拒絕,爲此她苦惱極了。
不久以後,盧一鳴夫婦北上京城,尤里若娃原以爲見不着面,自己的那份情思能慢慢的消失。哪成想思念反而越發強烈,常常夜不能寐。盧一鳴的音容笑貌,經常出現在她的眼前,苦惱之極,尤里若娃恨不得到京城去找他。聞聽盧一鳴回哈,尤里若娃激動地簡直無法自制。然而,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盧一鳴。今天這個場合終於看見了心上人,躁動之餘,她決定絕不放過這個機會。
纏綿的音樂聲中,盧一鳴正和其兄盧正亮攀談。盧一鳴道:“大哥,今年冶金學院有多少畢業生?”盧正亮答:“大概有七、八十人,我說兄弟,你問這個做什麼?想打他們的注意,這可不行,他們的去處早已定好了。”盧一鳴笑道:“老哥,不行也得行,給我分一半人,就這麼說定了。”此時一曲終了,緊接着音樂又起,盧正亮剛要分辨,只見一個漂亮的俄國姑娘款款走來。
“盧先生,能請你跳個舞嗎?”盧一鳴見是尤里若娃,有些意外。站起來對盧正亮聳聳肩,然後對尤里若娃道:“尤里若娃小姐,我非常願意,請。”盧一鳴抓住尤里若娃伸過來的左手,右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腰間,有節湊的旋轉起來。
這是一首輕快地華爾茲舞曲,節奏感非常強。抓住手那一刻起,尤里若娃感到一陣眩暈,幸福的暖流迅速涌遍全身,幾乎陶醉了,兩隻眼睛放肆的盯着對方看。起初盧一鳴並未在意,,一進舞池便開玩笑道:“尤里若娃小姐,你比一年前更漂亮了。怎麼樣在這裡生活還……。”盧一鳴對上尤里若娃的眼睛,感覺有些不對,頓時有些迷糊了,大腦開始短路。
“盧,我做你的情人好嗎?”耳邊響起尤里若娃大膽的表白。一絲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升起,盧一鳴渾身開始燥熱起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來自異性的挑逗,況且還是這般深情。多年來忘我的奔波,他的感情似乎已經麻木了。然而,今天怎麼忽然有這樣的感覺,盧一鳴一時不知怎麼辦好,此時此刻他簡直狼狽極了。
寶珍看見盧一鳴和尤里若娃翩翩起舞有些吃醋,拉起許氏夫人就走了。曲中下場,盧一鳴見夫人不見了,便猜到了八九分,無奈的搖搖頭。坐了一會忍不住尋覓尤里若娃的身影,見她坐在不遠處癡癡的望着他,心思又開始恍惚起來。隨後盧一鳴又陪尤里若娃跳了幾首曲子,雙方只是默默的凝視,彼此感應心靈的碰撞,臨結束時尤里若娃輕聲說道:“盧,我正在籌辦第二屆哈展會,你去幫幫我好嗎?”盧一鳴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當晚回到家中,寶珍負氣道:“我要學跳舞。”盧一鳴知道他在吃醋道:“一把年紀了,學什麼跳舞,我也是在場合上應付應付,你看我什麼時候去刻意跳過舞。”寶珍接道:“我看你和那個俄國女人跳舞嫉妒死我了。”盧一鳴笑着把寶珍攬在懷裡,寶珍的氣纔算消了。
然而,盧一鳴一宿翻來覆去幾乎沒有睡好,眼前始終晃盪尤里若娃的身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說明自己潛意識裡對尤里若娃非常有好感,雙方在一起能溝通,盧一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去年和尤里若娃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早晨起來,盧一鳴感覺頭昏腦脹,這時宋佔一來訪,才參加完表妹的婚禮還沒有回去。盧一鳴忽然想起是他把佔一找來的立馬提起了精神。一見面佔一關切問道:“盧先生,你昨晚上似乎沒有睡好?”盧一鳴掩飾道:“大概是昨天喝多了。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向你交代。”佔一問:“盧先生,是要上新項目嗎?”
盧一鳴笑道:“就算是吧,你回去準備一下,有你帶領一半的滴道人馬移師包頭,未來那裡將崛起一個現代化的鋼鐵城市。你負責那裡的全面工作。搞科研你輕車熟路,到那裡後儘快的把各種科研院所建起來,另外,你可以根據需要,在哈爾濱選拔各路人才,我一律給你開綠燈,怎麼樣有信心嗎?”
佔一說的很簡練道:“盧先生,我現在心情很振奮,早就應該大幹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盧一鳴望着佔一信心十足的摸樣,心裡很欣慰,滿意的點點頭。
盧一鳴感覺有些煩躁,便信步走上街頭來到哈展會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城市朔雕,龐大的城市景觀是那樣栩栩如生,一行金色的大字閃着奪目的光輝——哈爾濱歡迎你。
尤里若娃見盧一鳴走進來便迎上前道:“盧,我以爲你不敢來了。”盧一鳴尷尬的笑笑,馬上岔開話題道:“如果你不是很忙,我們出去走走好嗎?”尤里若娃眼睛一亮,欣喜的點點頭,臉上似乎有了一層淡淡的紅雲。
不一會兒尤里若娃穿戴整齊,二人走出會展廳,沿着香格里拉大街徑直向北走去。天氣十分寒冷,可是倆人的心卻是火熱的。默默的走了一段時間,盧一鳴問道:“哈爾濱住的慣嗎?”尤里若娃答:“實話說,哈爾濱我似乎沒有在它國異鄉的感覺,就彷佛置身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之中,況且,這裡的生活水平比莫斯科強多了。”
盧一鳴又問:“你喜歡這座城市嗎?”尤里若娃狡黠的一笑道:“我不僅喜歡哈爾濱,我更喜歡哈爾濱的人,”說完眼睛大膽的望着他,簡直是漏*點四射。盧一鳴慌亂的避開她的眼睛接着說:“尤里若娃你喜歡文學嗎?”尤里若娃更加興奮道:“我讀過很多俄國文學家的大作,尤其喜歡托爾斯泰的{復活}和{安娜卡列尼娜}。”
盧一鳴道:“托爾斯泰是俄國一個偉大的作家,一生寫了多部鉅著,他的筆下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人物,我也非常喜歡他的作品。”隨後兩人對其作品進行了深一步的探討,尤里若娃被盧一鳴精彩的描述和新奇的想法深深吸引。
倆人來到松花江邊,冰封的江面上被白雪覆蓋,大隊的騾馬車隊來往穿梭,場面極其壯觀。江邊上有幾個頑童正在溜冰,玩的不亦樂乎,遠處的鐵路橋上,一列火車正在隆隆駛過。
尤里若娃趁機把頭靠在她的臂膀上,盧一鳴望着眼前這個鍾愛自己的異國姑娘,忍不住用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倆人就這樣默默的站着,儼然像一對初戀的情侶。
隨後幾天,雙方來往更加頻繁,感情與日俱增,自然而然便發生了那種事情……。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不久寶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他面前痛哭了一場,但沒有和他鬧。面對寶珍盧一鳴感覺自己很齷作,尤其是寶珍說出的話來更讓他無地自容。
寶珍說當初你提倡一夫一妻,我依了你,按理說你這樣有身份的人,娶幾房姨太太也不算過分,是你的說教讓我徹底改變了想法。你知道作爲一個女人我是多麼慶幸嗎?有多少人羨慕我,說你是天底下最專一的男子。罷了,既然你喜歡那個俄國女人,就娶回家來吧,不要在外面偷偷摸摸的,有失你的身份。
盧一鳴狼狽的逃出家門,頓時腦袋清醒了許多,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你難道忘了你肩負的史命嗎,竟然陷入溫柔鄉不能自拔。盧一鳴開始詛咒自己,你已經沒有權利享受個人的感情,你屬於這個國家,如何建設強大的工業化國家,是你的首選。前途充滿了荊棘、險惡,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自己卻把精力用在這上面,簡直不可饒恕。
盧一鳴疼下決心提筆給尤里若娃寫了一封長信…..。還沉寂在纏綿之中的尤里若娃,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打擊,毅然辭了職,帶着一顆受傷的心黯然踏上歸國的旅途。後來聽說,尤里若娃回國後終生未嫁,一支珍藏着那份情感到死。
第二屆哈展會正在熱鬧之時,盧一鳴又要啓程。臨行之前,他把新郎官秦發奮找了來。見面後直接了當說道:“我給你兩個月的婚假,結束後把這邊的工作交代一下,南下進京。京城廣播電臺有你掛帥,佔領輿論的制高點已經具備了條件,在家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準備一下,要形成書面材料,我要過目的。”
秦發奮臉上露出喜色道:“盧先生,婚假我就不休了,和你一起進京。”盧一鳴笑道:“那倒不必,你不用着急,否則新娘子該找我算賬了。”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