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山,這望月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徐傑不由感嘆道。
神民轉頭看了眼一旁的徐傑微微嘆了口氣道:“絕望,無邊的絕望。當你踏上望月山的一剎那,無邊的絕望便始終伴隨着你,直到登上望月山頂的那一刻方能解脫。”
“值得麼?”徐傑目光盯着神民,他不明白爲什麼明知道危險無比還要毅然決然的攀上望月山。
神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這是人必須要面對的道路,人的一生永遠都在不斷的攀登着,只有不斷的攀登上面前的高峰才能夠真正完善自己。”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徐傑盯着神民,見神民也同樣的看着自己接着道:“這裡的人似乎擁有着很長的生命,似乎並沒有什麼自然死亡的情況。”
“你說的沒錯,人是衆神的子民,人和衆神一樣擁有着幾乎無限的生命。”神民點了點頭道。
徐傑點了點頭道:“那麼不是可以說人便是神,在無限的生命過程中,人終有一日能夠成爲神一般的存在,可是爲什麼還要如此呢?難道非要經歷無數的危險才能夠最終達到神的存在,難道那些衆神就這樣看着他的子民生活在苦難之中嗎?”
“人便是神?”神民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徐傑你這個說法很奇特,說實在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衆神賦予人生命,賜予人生活的空間和資源,而人所需要的便是不斷的完善自己從而成爲衆神的一員。在無限的完善自己的過程中,人將會面臨着無數的危險,危險中會有無數的人被淘汰這便是自然的法則沒有什麼可以取代。衆神不是看着人生活在苦難和危險之中,其實唯有如此才能夠迫使人不斷的去適應不斷的去完善自己從而成長起來,在庇護之下的人是永遠無法明白神的意義也無法成爲衆神中的一員的。”
徐傑對於神民的說法並不認同,但徐傑也選擇這沉默,畢竟這方世界有着自己的運行軌跡,人能否真正成爲神徐傑並不知道,在徐傑看來即便是能夠成爲神但要眼看着無數親人朋友在所謂的攀登完善過程中付出自己的生命而卻毫無辦法唯有選擇沉默,這樣即便成爲了神那又如何呢,這樣的神是默然的是冷酷的,甚至失去了原本屬於人的那份感情,這樣真的值得嗎,真的能夠安然對待嗎?
也許在之前的日子裡,徐傑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名圍觀的路人,他並不理解這樣的一個世界,不明白在這樣一個世界裡人的究竟是什麼,雖然對於這裡人的生活環境徐傑很是難以接受但畢竟這裡不屬於自己,自己不過是個路人而已。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此時的徐傑也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對於這裡的人徐傑已經有了一絲感情,生活在一起那麼久如果說沒有絲毫的感覺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此此時的徐傑內心深處有了變化,對於所謂的衆神徐傑的內心甚至產生了一絲反感。
神民看着沉默中的徐傑,半晌才道:“還記得我離開時讓大先知轉交給你的那份獸皮古卷嗎?”
徐傑點了點頭道:“那是通往神山的路線。”
神民點了點頭道:“是的,按照那份獸皮古卷記錄的路線便能夠前往神山,而所要經過的一處地方便是望月山。”
“望月山?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沒能夠回來,按照你離開時候的話,我前往神山就必須經過望月山,只有登上望月山山頂之後才能繼續前進?”徐傑有些愕然了。
神民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徐傑,你比我強,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在我之下,如果我無法通過望月山,那麼你一定可以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通過望月山?難道就沒有別的路前往神山了嗎?”徐傑很是不解,世間本沒有道路,所謂的道路是前人走出來的,徐傑不明白明知道有着無比的危險爲什麼還要毅然的去面臨危險。
“這是先輩留下的,這也是衆神對於人的考驗。”神民淡淡的笑了笑道。
徐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看着神民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我看你先後兩次對付那些襲擊這裡的獸潮所用的手段,這些是什麼人教給你的,難道是你口中的衆神嗎?”
神民微微一愣,一臉茫然的看着徐傑半晌才道:“你是說那些術法嗎?這些都是人在通過了考驗之後自然而然所能夠使用的簡單術法,難道你不知道嗎?”
見徐傑微微搖頭,神民疑惑的看着徐傑道:“那麼你突然消失的那種術法是怎麼回事?”
徐傑想了想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該怎麼和你說呢?這其實是一種法則,對於空間的法則。就和你所說的那些自然規則一樣,其實在自然之中有着無數的法則,萬物都在法則之下生長着。”
“法則,法則?”神民皺眉沉思,半晌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看起來你的確要遠遠的強過我,我相信日後你的成就一定比我強的多。”
徐傑想了想突然一把拉住神民向着外邊跑去,兩人來到如今人用來淨化水源的草棚前,徐傑指了指面前的草棚對着神民道:“你看看這個。”
神民一臉茫然,看着眼前的草棚半晌才道:“這是在做些什麼?”
徐傑笑了笑道:“水在加熱之後便會形成霧氣,霧氣飄向上方遇到冷的草便會慢慢的凝結從而變成水重新落下,這其實便是在演化水之法則的一個過程,雨水的由來也是通過這種過程而形成的。”
神民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草棚,半晌無語,過了許久神民突然對路過身前的一名大漢道:“馬上讓人將這裡拆除。”
徐傑一愣,他沒有想到神民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名大漢也是一愣可是這畢竟是神使親自下的命令,那大漢毫不遲疑的跑向一旁,不多時便有數名大漢隨之而來,幾人不多時便將整個草棚拆了個乾淨。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徐傑盯着神民憤恨着說道。
神民毫無表情,目光盯着已經漸漸變成廢墟的草棚沉默不語,聞聽動靜的大先知也匆匆的趕了過來,當看見神民之時連忙上前施禮,神民目光有些陰冷的看了一眼大先知冷聲道:“身爲大先知,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嗎?衆神教導我們,一切的事情都必須隨從自然規律,所有違背自然規律的行爲都是對衆神的背叛。”
大先知身體微微一顫,連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徐傑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將大先知拉起,目光盯着神民冷聲道:“我發現你這一次回來之後變化很大,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認了,你知道在你離開這裡之後發生了什麼嗎?你一來就無端指責,還將大家的心血如此霸道的毀去,你還是人的守護者嗎?”
面對徐傑的質問,神民面無表情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行爲是不會被衆神認同的,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被衆神所遺棄,一旦被衆神遺棄,人將會面臨無數的災難。”
徐傑真的有些憤怒了,他不明白這神民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說在神民的心裡只有那些所謂的衆神而沒有那些普通的人類,難道神民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他本身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人,或者說是從一名普通的人走到如今的。
“你跟我來。”徐傑怒吼一聲,一把拉着神民向着那處儲存着水源的山體裂縫跑去,神民也不阻攔就這樣任由着徐傑拉着自己向外跑去。
山體裂縫之前,徐傑指着那處山體裂縫和數名剛剛取水而出的女子道:“這裡便是附近唯一的地表水源,所有的飲用水都是從這裡取得的。神民,你知不知道,這裡的水源已經被污染了,人長期飲用這裡的水會使身體內部沉積大量的有毒物質從而死亡。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自然嗎?就因爲你所謂的自然,就眼看着人一個個的在眼前死去,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神民微微一愣,看了看不知所措慌忙躲閃在旁取水的人,又轉頭看了看一臉憤怒的徐傑微微搖了搖頭道:“這是衆神給人的考驗,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沒有危險的,不能說因爲存在危險就改變自然的規律。”
說完神民指了指山體裂縫道:“正如你所說的,這裡的水源如果真的出現了問題,那麼人可以從這裡遷移,無邊廣闊的大地難道就只有這裡纔有着水源嗎?”
“遷徙?你以爲我沒有想過嗎?我也詢問過大先知,你知道遷徙意味着什麼嗎?遷徙的路途中將會遇到什麼危險誰也說不清楚,而且即便最終尋找到新的水源之地,人存活下來的機率也會極爲低的,甚至有着全部滅亡的危險。難道你就能眼看着這些人就這樣失去生命,他們也有着生存的權利,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剝奪這份權利的,你不行,你口中所謂的衆神也不行。”徐傑真的憤怒了,他無法理解這神民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有的時候他愛護着這裡的人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這些人,但有的時候又如此的冷漠,除了衆神其他人的性命如此的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