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唐堯所說的一樣,陳浩然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且配合警方將製造假幣的窩點搗毀了,爲此陳浩然也得到了寬大處理,不過雖然說陳浩然沒有參與其中卻也購買了打量的假幣,當然對此陳浩然將承受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陳浩然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唐堯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將陳浩然的職位留了下來,公司損失的資金唐堯並沒有追究,我知道唐堯的心思,畢竟說起來唐堯和陳浩然有着相似的經歷,唐堯也曾經成爲過孤兒。
事情已經調查清楚,公司也迴歸到了正軌,當然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還是很嚴重的,公司不少客戶被其他競爭對手拉走,供應商方面也有不少中斷了聯繫。唐堯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背地裡徐傑時常發現唐堯愣愣的出神,眉頭也不知不覺的皺的緊緊的,這時徐傑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沒用,作爲一個男人他本應該去保護這個女人的,可是現在呢,現在徐傑除了話語上的安慰外彷彿什麼都做不了。
“陪我去趟醫院吧。”走在路上,唐堯突然開口說道。
徐傑有些差異的轉頭望向身邊的唐堯道:“怎麼了?我看你這幾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感覺哪裡不舒服?”
唐堯淡淡的笑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去看看那對母女。”
“那對母女?”徐傑微微皺了皺眉隨即道:“你是說陳浩然所說的那對母女嗎?”
唐堯一邊走着一邊道:“我覺得那對母女挺可憐的,難道說好人真的沒什麼好報嗎?我只是想要去看看,如果可能也想幫上一把。”
徐傑微微皺眉,看來這些日子裡唐堯的壓力真的很大,也許在以爲的日子裡唐堯還未有如此一般的壓力吧。沉默中兩人已經來到了市二醫院的大門前,唐堯站定身子擡頭望向醫院低聲道:“陳浩然說,她們就住在這裡。”
見唐堯停下腳步望着醫院大門發愣,徐傑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好了,我們進去吧,其實我覺得陳浩然也不容易,只是他選擇了錯誤的方法。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些不是嗎?”
唐堯迴轉頭望向徐傑半晌才點了點,兩人邁步走入醫院,很快兩人便來到了醫院住院部六樓,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徐傑便感覺到氣氛極爲凝重。來來往往的人流雖然不少,但人人臉色都掛着機率惆悵,這裡是醫院腫瘤科,住在這裡的病人都是一些腫瘤病人,徐傑明白那些病人家屬的心情,當着親人的面要強壯笑容,而轉過身就彷彿被大山壓在心頭一般使得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
穿過住院部的走廊,徐傑不知道多少次親眼透過那些病房門,看見病房裡那些病人和家屬一轉身的一瞬間面部的變化,不由得徐傑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
陳浩然所說的那位母親住在最頂頭的病房,唐堯走到病房門口便停下了腳步,徐傑走到唐堯身邊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望向裡邊,就見病房裡有三張病牀,此時病房裡只有兩個病人,而兩名病人都蓋着白色的牀單躺在病牀上看不到頭臉。輕輕的握了握唐堯的手腕,見唐堯並沒有任何反應,徐傑湊到唐堯耳邊輕聲道:“好了,既然來了我們就進去吧。”
“你們找誰?”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傑和唐堯同時回頭望去,可就是在一望卻讓徐傑整個人呆愣住了原地。
“韻詩?”不知不覺中徐傑愣愣出聲道。
站在兩人身後的正是司馬韻詩,此時司馬韻詩手裡拿着一隻水壺,正靜靜的望着站立在病房門口的兩人,聽聞徐傑的話,那女人顯然一愣,上下打量了徐傑半晌才略微皺眉道:“對不起,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徐傑沒有想到,當說出韻詩兩個字的時候,徐傑的心中有一些後悔,雖然在自己記憶中那個女人幾乎佔據了徐傑所有的心扉,可是徐傑也明白這世界何其之大,同名同姓相貌相似的人也並不是沒有,可是面前的這女人竟然真的叫韻詩。
“司馬韻詩?”徐傑小聲道,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問出這話,他想不明白自己爲何要去確定。
對面的女人的眉頭微微皺起,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彷彿是在迴應徐傑的話一般。徐傑整個大腦猛地一陣嗡鳴,耳邊轟隆隆一陣響動整個大腦在一瞬間一片空白。
唐堯一直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從徐傑的眼中唐堯似乎讀懂了什麼,那是一種情緒,有着一絲歡喜,有着一絲忐忑,還有着一絲黯然神傷。唐堯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也處於疑惑中的女人,心中在反覆猜測兩個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聲音中略微帶着一絲惱怒的問道。
徐傑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站在身旁滿臉疑惑的唐堯有些尷尬的對着面前的女人笑了笑道:“哦,是這樣的,我們是陳浩然的同事,陳會計被公司安排到外地工作,臨走時讓我們有空的時候來看一看徐阿姨。”
“你們是來找我媽的?”女人臉色好了一些,再次上下打量了唐堯和徐傑兩人半晌才道:“謝謝你們。”
跟着女人進入病房,此時病房裡有三名病人,靠近病房門口的病牀上躺着一位年近六十的女人,略微有些花白的頭髮隨意的散落在病牀的枕頭上,韻詩來到牀頭,將手裡的水壺放在牀頭的櫃子上,伸手爲病牀上的女子整理了一下病牀上的被子,也許是因爲韻詩的動作驚醒了病牀上的女人,女人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韻詩伸手拉着女人的手輕聲道:“媽,再睡一會吧,昨晚上你一夜都沒睡好。”
病牀上的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看站在病牀前的唐堯和徐傑,眉頭微微皺起道:“你們是?”
唐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徐阿姨是嗎?我們是陳浩然的同事,陳浩然這段時間出差了,臨走的時候讓我們經常來看望您一下。”
“原來是小陳的同事啊,謝謝,謝謝你們啊,我這病已經好多了,你們有心了有心了。”病牀上的女人勉強笑了笑道。
站在一旁的韻詩卻略微轉頭偷偷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徐傑一直觀察着此時略微皺了皺眉伸手拉了拉唐堯的衣角,在徐傑的提醒下唐堯也發現了韻詩的不對勁,可看了看病牀上的女人想問卻又沒有問出聲來,在病房裡聊了一會,徐傑和唐堯便起身告辭,韻詩將兩人送出病房外,剛要轉身回到病房卻被唐堯伸手拉住了。
韻詩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兩人,徐傑輕咳一聲看了看病房低聲道:“阿姨的病情怎麼樣?不是說已經找到腎源了嗎?”
韻詩眼睛有些發紅,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腎源是找到了,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手術的時候。”
“是錢的問題嗎?如果是錢不夠,我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唐堯開口說道。
韻詩微微一愣,目光停留在唐堯的身上半晌才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缺錢的?”見唐堯微微一笑,韻詩似乎明白了什麼接着道:“原來那個匿名捐款的人是陳先生,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唐堯轉頭看了看徐傑,兩人的眼中都顯出一絲瞭然之色,看來陳浩然將錢捐給徐阿姨並沒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不過想想也就明瞭了,陳浩然一直暗中關注徐阿姨母女的生活,而且他對於徐阿姨的幫助也是爲了報答當年的恩情並沒有希望對方回報,沒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也屬正常。
韻詩看了看兩人微微笑了笑道:“謝謝你們了,也請你們帶我感謝陳先生。現在治病的錢已經足夠了,這錢以後我會加倍償還的,請你們轉告給陳先生。”
“不是錢的問題那又是什麼呢?”唐堯微微皺眉道。
韻詩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手術之前需要將母親的身體調整好,可惜母親病的太久了,而且以前還有些其他病症一直壓着。身體各項機能已經非常糟糕了,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母親的身體好了不少,可是能否堅持完成手術還很難說。”
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是錢所能夠解決的,雖然唐堯有心幫忙卻也有些無奈。離開醫院,唐堯一路上默然無語就那樣靜靜的望着車窗外發呆。
徐傑知道,此時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勸解唐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靜靜的陪伴在唐堯的身邊而已。回到公司,還未走進公司大門,唐堯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跟在身邊的徐傑道:“你認識她?”
徐傑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唐堯話裡的意思,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見徐傑半晌不說話,唐堯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微微皺了皺眉轉身便走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望着唐堯的背影,徐傑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在兩人之間莫名的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讓兩人莫名的疏遠了。徐傑有些不耐的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