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風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激動,他笑了笑,說道,“夫人也和在下說過此事,小弟一介庸醫,早年科場失利,已無意於功名,只是恨倭寇侵我疆土,想面見大人,爲國家盡一分力,大人如此讚譽,小弟愧不敢當。”
“文老弟且莫如此說話,日後還需仰仗老弟爲國出力,我今天先把話說在這裡,日後,我大清能樓船於海外,殲敵於萬里波濤,自我水師有此等水下機船始!”孫綱大聲地說道,
在他的努力下,文君風的水下機船正式加入北洋水師陣列,孫綱給潛艇起名爲“長鯨”號(因爲確實象鯨魚),從文君風那裡知道,這艘潛艇和以前沉沒的那艘橄欖形水下機船頗有淵源,設計者都是一幫人(其中一人就是小玉兒的爺爺),因上次沉船事件後水下機船的研製陷入了停頓,但這些中國近代科學的拓路者們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進行着摸索,圖紙設計資料和試驗數據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天津海道副使的大公子,文君風手中,這傢伙無心科舉,對西洋醫學和造船駕駛卻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做父親的寵溺兒子,最終資助他完成了這艘潛艇的設計和製造,由着他領着一幫狐朋狗友在海里流連忘返,這艘潛艇一開始就是爲了實戰目的製造的,不但在艇首安裝了兩具魚雷發射管,艇尾居然還有一具!不過文君風和朋友們卻拿它們當水下進出口用了,讓孫綱很是無語。讓孫綱尤爲吃驚的是,爲了不影響水下航速,這艘潛艇的設計者沒有給潛艇安裝甲板炮,並且採用了後世類似拉長水滴型的艇形設計!看着如此先進設計的潛艇,孫綱的心在顫抖着,中華民族從來就不缺少想象力和創造力的優秀人才,完全是因爲落後的思想意識才導致了國家的衰落!如果中國能始終保持這種蓬勃向上的進取精神,在沒有大的戰爭打斷的情況下,用不着等到二十一世紀,中國可能就會以嶄新的面貌崛起!
歷史,既然老子都已經改到這種程度了,乾脆,TNND就改到底了!
在丁汝昌的協調下,文君風以守備銜領“長鯨”號潛水艇管帶,艇上官兵大多是他的朋友,只有魚雷發射人員是從水雷營學生裡專門抽調的,蘇鑫也加入了進來,作爲潛艇的蛙人水下特攻隊隊長兼副艇長。常備艇員一共十八個人。大清國從此不但有了第一艘專門用於水下作戰的潛艇,而且潛艇上還有了第一批水下作戰人員,這也是孫綱所始料不及的,丁汝昌讓潛艇直接歸孫綱本人調動,公佈任命那天,各艦管帶全都來參觀,並祝賀他終於有了座船,着實讓孫綱高興不已,大清國第一支潛艇部隊指揮官(馬玥戲稱他“大清國的鄧尼茨”)的頭銜,現在已經當仁不讓地扣到他腦袋上了。
在他的要求下,“長鯨”號安裝上了“黑頭魚雷”,爲了測試潛艇的實戰效能,丁汝昌特意安排了兩艘原廣東水師報廢的小火輪船給潛艇試射,孫綱指揮潛艇在近距離發射魚雷,首發就將靶船轟得粉碎,但也同時鬧出了笑話,由於距離過近,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險些將潛艇掀翻出水面,好在有驚無險,他和文君風及魚雷兵反覆研究後認定,三百碼左右應該是最佳發射距離,他們組織水師官兵又進行了多次試航和試射,總結了很多寶貴的經驗和數據,“長鯨”號的出色表現讓艦隊官兵全都刮目相看,同時也都對這種新兵器心生懼意,劉步蟾私下裡就曾對孫綱開玩笑說,如果文君風指揮“長鯨”號偷襲“定遠”艦,他想不做惡夢都不行了。
由於北洋艦隊各艦在大東溝海戰中受損嚴重,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修復,日本艦隊損失慘重,應該是暫時無力出海作戰,這期間的海上基本沒什麼事發生了,戰事主要集中在陸路,孫綱向丁汝昌要求乘潛艇去朝鮮海域偵察敵情,丁汝昌看他雙手的灼傷沒有痊癒,堅決不同意,讓他鬱悶了好多天,只好專心和馬玥坐着潛艇在旅順周圍一帶海域以練習遠航之名,行旅遊觀光之實,並順便向愛妻普及一下國防知識,馬玥破天荒地聽得極爲用心,甚至還做了筆記,讓他十分奇怪,不知道她那顆美麗的小腦袋瓜子裡,又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由於此次海戰取得了決定性勝利,舉國歡騰,整個北洋艦隊各級將領官兵全都得到了相應的封賞,孫綱也因李鴻章和丁汝昌保舉實授中軍副將頂戴花翎了,倒是讓馬家老爺子開心了好久,但馬玥卻並不顯得那麼高興,讓孫綱感覺到奇怪的是朝廷對丁汝昌的獎勵,除了賞了些黃金和一道恩旨以示撫卹外就沒別的了,反而以傷重爲由,讓劉步蟾暫時署理北洋水師提督,讓他着實不明白這倒底是爲什麼,又沒法子問,當他在潛艇上和馬玥說起這件事時,馬玥居然白了他一眼,“這點事都想不明白,怪不得你在銀行能混成這樣,”她說道,“丁軍門是李中堂的老鄉,北洋守着朝廷家門口,朝廷怕北洋成爲淮軍第二,想換丁軍門不是一天兩天了,眼前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又怎麼會放過呢?”
孫綱聽了不由得一愣,不由得對她有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夫人說的是,”文君風也說道,“但朝廷又害怕李中堂不高興,眼前的局面還指着李中堂呢,所以就玩了這麼一手,”他嘆息了一聲,“朝廷總存着漢人不可假大兵權的心思,那些黃帶子紅帶子又不爭氣,依靠漢人保天下又不信任漢人,其實我大清國是一個多民族整體,若朝廷總想着滿漢之分,民族之見,國家擰不成一股繩,總有一天會毀在這上面的。”
孫綱聽得連連點頭,馬玥看了看他,哼了一聲,“別以爲你腦袋上那根孔雀毛那麼好戴,你大概還不知道中軍副將是玩什麼的吧?戰時有護衛主帥之責,鄧大人原來就是這個職位,你們都是死心眼,別到時候``````”她想起了這是在潛艇上,不該當着潛艇官兵的面說這些,不由得漲紅了臉,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孫綱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鄧世昌爲什麼要那麼做,原來是在護衛旗艦!是“致遠”的犧牲換來了“定遠”和“鎮遠”及其他戰艦從最初的慌亂中清醒過來,纔有了這次海戰的最後勝利,想起鄧世昌最後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心裡就隱隱作痛。
劉步蟾在他海戰報告中加的那些話,字字血淚啊!
如果不是那個鳥朝廷總認爲漢人是奴才,不肯在以漢人爲主的海軍上下真功夫,鄧世昌會死得這麼冤嗎?
“放心好了,我保證,那樣的一幕,永遠不會重演!”他宣誓一樣的大聲說道,不光是說給馬玥聽,也是說給自己和周圍的戰友們聽的。
“傻瓜。”馬玥嚇了一跳,轉過身溫柔地看着他,露出了一個安慰他的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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