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二皇李忠與蔣虎順利退出上京，至李發的封地。就在今日，李忠在李發封地登基爲帝，號稱恆帝，以前跟隨着李忠的軍隊及蔣虎所駐守的武寧關一帶，及李發封地周圍的武郡及其所駐守的陳郡等地，都已經被恆帝所統轄。因爲他佔據了大半個北邊兒，是以改國號爲越北，也就是，如今的大越，已經一分爲二，封爲越北和越南，太李荀明日登基，會自稱成帝，他將統轄剩餘的地方。不過……”
虞雲荻到這裡，頓住了……
元朔皇帝本來就已經驚得眼睛瞪大，這時候聽她頓住，心裡頓時又驚了下，問道：“還，還有什麼？”
虞雲荻道：“可是，當初您爲了讓您的兒們不至於勢力太大，而起亂，所以將各方勢力都切割爲勢力，結果除了皇李墨及一直在京城的李忠、李荀三，其他的兒都各有封地，除了李發，尚有大大的封地九處，而這些封地大多地處要塞，成爲恆帝與成帝必要爭奪的勢力與土地，想一想，接下來的很多年裡，恐怕很難要到太平了吧？不管誰輸誰嬴，大越最終會生靈塗碳。”
元朔皇帝氣得雙脣顫抖，“逆！逆！朕明明是留有遺旨的，就算朕死了，朕的遺旨也還是有用的，爲何到現在，朕還沒死，他們倒爭起來了！居然將大越，一分爲二，朕的大越，朕的，朕的——”
“但其實，有一股力量，可以平衡甚至解決接下來的亂局，皇上，您認爲這股力量，是什麼樣的力量呢？”
“獨，獨孤傲遺黨——可，可是據朕觀察，他們並沒有因爲你的出現，而出現，或許他們蟄伏多年，已經沒有當年的雄心，他們……”
“不，皇上，他們早在一個多月前，當我親自迎回我父親的屍骨時，便聯繫到了我。”
這倒是真話，當初顧相希望她至靈塔處，看能不能聯繫上舊人。而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到靈塔，自有人找到了她的綠漆院裡。
這也是她必須要保證郡府安全的原因，這裡頭，有太多屬於獨孤傲的秘密。
“可是我，對於奪嫡這種事並沒有任何的興趣，況且，你們總歸是有負於我們父女的，我爲何要幫你們結束這個亂局呢？”
“你爲什麼想知道有關徂徠山的事情？難道你也對真龍決感興趣？你到底是誰的人？”元朔皇帝雖然已經到了這種不能動彈話都不清楚，甚至有可能活不了兩個時辰的狀態下，卻依然保持了清醒的頭腦，或許他這一生，真的很想做個又聰明又英明的皇帝，如果不是徂徠山事件及這次奪嫡的亂局，可能他真的做到了。
然而虞雲荻並不想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二人如此僵持了一陣，元朔皇帝終於敗下陣來，無奈地道：“這本是宮中秘辛，你非要知道卻也無不可，只是事情傳出去對你也並無好事。”
“有沒有好處，我會自行判斷。”虞雲荻道，“我猜，徂徠山之事，並非是皇上您首先提起，畢竟您在位多年，而真龍決的傳卻已經存在百年之久，若是您想尋找真龍決，應該在初初上位之時便開始，而不是在即將退位之時，忽然弄出這件事，給自己一生的政績抹上一道濃濃的陰影。”
“不愧是獨孤傲的女兒，果然有洞查人心的能力……但是有件事，你卻猜錯了。真龍決的傳已經存在上百年，朕又如何能不動心？只是朕從來不做無的放矢之事，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動手的。是以，這些年時常得到有關真龍決的消息，但是經過考證，多數都是空穴來風，朕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在三年前，朕在批閱奏摺的時候，忽然發現一衆折裡，出現了一位名叫波旬的人，信中言之鑿鑿，是真龍決將會在三年內出現，從而禍亂天下。”
“波旬？他是什麼人？”虞雲荻道。
“朕御下朝官上萬人，朕以爲波旬定是這上萬人中的一人，但是朕發動了所有的力量明查暗訪，卻始終不知道這位叫波旬的人是誰，也就是，朕的臣中，並沒有一個叫波旬的人。”
“怎麼可能？奏摺要送到御書房，就要經過上書和內閣，層層關卡，怎麼會大意到將一張根本不存在的人奏摺送至皇上您的手中？莫非，皇上不想告訴我實情，所以在這裡隨意編故事？”虞雲荻此時，很難相信元朔皇帝的話。
“朕起初也是與你一樣的想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封奏摺送至朕的案前，若不是朕身邊侍候之人中有細作，便是此人竟買通了上書房及內閣所有人，朕細思恐極，於是再叫人細查，仍然沒有結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朕不得不在那時候，將上書房與內閣之人，重新安排職務並藉機換下一批人，安排了朕的親信在裡頭。
又將所有能夠接觸到朕之御案的奴才打發了許多，又借各種事故斬首了一批，朕身邊重新安排了近侍。朕本來以爲，這樣一來，萬無一失，而關於奏摺中的真龍決一事，朕反而並未放在心上。”
“後來呢？此人真的沒有再出現嗎？”
“不，他一直都有出現，在朕安排完一切事宜，覺得可以安枕無憂的時候，有一天夜晚，囑名波旬的奏摺再次出現了，這次，他給出了一個確切的位置，他，在徂徠山，有真龍決一幅。”
“您信了？”虞雲荻道。
“朕當然不信，朕自問在位期間，就算算不上極是英明，但好歹也並不昏庸糊塗，朕豈能被一個只有名字不敢露出真容的傢伙操控？可是從那時候起，朕便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有人將手伸至了朕的御案之上，朕卻對此人一無所知，朕怎能不怕？是以朕時常變幻身邊的近侍，而包括上書房、內閣等一應臣，職位也出現多次變動。”
這件事虞雲荻倒是信的，自從到了上京，虞雲荻爲了更好的把握到上京城內的風向，已經將近幾年大臣職位姓名都梳理了好幾遍，最近幾年除了顧相及另外幾位重臣之外，其他臣職位多有變幻，從梳理出來的信息中便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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