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荻當時也看不清,大約是因爲藉助了鳳眼的力量,重現了她當時看到那張圖的回憶,反而將有些原本看不清楚的地方又看得很清楚了,也許根本不是她看到的,而是鳳眼看到的,只是它回饋到她腦海裡而已。
“總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確定,雞鳴山是有一幅真龍決。”
“不可能是雞鳴山,那裡沒有真龍決。”
虞雲荻沒想到,自己辛苦了整晚,居然受到李墨的否定,頓時泄了氣,很是疲累地癱倒在案前,“我原本以爲我將這個發現告訴你,你會很開心,你昨夜不是說過,你想得到真龍決嗎?如今有線索了,你卻全然否定。我猜,你是不是知道雞鳴山在哪裡?你與那雞鳴山還有些不太開心的淵源?”
李墨道:“這世上已經沒有雞鳴山。”
“不可能,我不會弄錯的。”虞雲荻見他說的這樣肯定,也是生氣了,固執地道:“這世上一定有雞鳴山,我的先祖是不會開這樣的玩笑的,我一定要找到它,並且把真龍決拿出來。”
“不許去找。”
李墨再次強調道:“總之,這勞什子真龍決,本王也不想要了,你從今日起便忘了這事,不要去找什麼雞鳴山。”
“李墨,你爲何這麼害怕我找到雞鳴山?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在哪裡?你又爲何這般害怕別人去找雞鳴山?”
“總之,我寧願不要這幅真龍決,也不會允許你去雞鳴山尋找。”
“這幅真龍決,是我先祖留下來的,既然得到了線索,我是一定會去查清楚的,靜王爺雖然位高權重,但我卻不是你的小兵,你沒有權力指揮我,我也不必聽從你的命令。”
“你——”李墨氣結,盯着她說不出話來。
“若是這樣,從明日起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虞雲荻說完,便又道:“我要休息了。”
李墨見她固執的樣子,道:“這真龍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爲何你一定要找到它?”
“這東西累我一族良多,我當然要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李墨抿着脣,半晌道:“吃了東西再休息。”
說着便走了出去,一會兒,親自端了些飯食來到她的帳中,見她還是鬱悶地坐在那裡,顯然還未從剛纔的壞心情中走出來。李墨將粥碗端起來,放到她的脣邊,“剛纔的事情,是我說話語氣太重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去什麼雞鳴山,那不是個好地方。”
虞雲荻端起粥碗吃粥,溫熱的粥下了肚子,火氣也小了些,便又道:“那裡很兇險嗎?去了就回不來了?”
李墨搖搖頭,“那裡並不兇險。”說着,拿了一個包子送到虞雲荻的嘴邊,虞雲荻咬了一口。又道:“那裡是發生過什麼令你難過的事情嗎?”
這次李墨卻並沒有否定,但她明確感覺到李墨拿着包子的手抖了下。
虞雲荻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輕輕地嘆了聲,道:“這次你莫要陪我去了,我自從徂徠山下山後,原本是打算獨自一人去報仇血恨,沒想到從棺材裡出來便與你相遇,從那時候起,你明裡暗裡照顧我良多,我心裡是明白的,再加上走了狗屎運,成爲了德陽郡主,又有顧相護恃,總算沒受多少欺負。
但是,我知道有些路,是必須要自己走的,雞鳴山我是一定要去的,因爲我預感到,這一幅真龍決,怕並不是什麼不老決,而是——”
虞雲荻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是不死神兵決。”李墨忽然道。
虞雲荻有些震驚地擡頭,“原來你也是這樣猜測?”
“虞氏一族由千年前始發展起,就一直將百姓福祉放在心上,虞氏一族雖然曾經爲前鋒替孫氏打下江山,但他們崇尚尊重生命,保護生命。當初,各個勢力混亂,他們之所以替孫氏充當前鋒,不過是無奈之下選擇以暴制暴,最終目的不過是希望混戰儘快結束,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你,對虞氏竟是很瞭解。”
“在你告訴我,你是虞雲荻之前,我就已經懷疑你的身份。對於自己所愛的人,她的家族我當然是要想辦法瞭解一些的。”
“虞氏一族因爲自認揹負天命,卻又因爲這天命而造下殺孽,是以此後,雖然因爲傳聞中擁有傾世寶藏及不死神兵,因此遭遇到各方勢力的追殺。虞氏一族在這樣逃亡的途中,仍然不忘百姓,曾數次派族中之人下山,建造納魂塔,以使世間幽靈可以順利往生,又曾數次深入皇宮,輔佐郡主,造福百姓。”
對於納魂塔一事,其實虞雲荻在見過宛城的納魂塔以後,已經知道此塔定與虞氏一族脫不了干係。
但是曾數次深入皇宮這種,便真的不知道了。
“我虞氏一族的人數次深入皇宮?爲何我祖奶奶從未提起過?”
“按照文獻記載,他們每每出入皇宮,都不會用虞姓,而是化名其他姓氏,目的是爲了隱藏真實身份。比如曾經非常出名的張良、班超、李牧、包拯等等,都有可能出自虞氏一族。”
虞雲荻倒沒想到,一直避世的虞氏一族,竟曾經入世,如此頻頻入世,又偏做的還是老祖宗曾經做過的事,殺孽不絕,因此才引來如今之大禍?
不,不可能是這樣。
她道:“這些人,故然是非常出名的佐君之才,要是並未聽說他們擁有堪輿風水異數方面的才能,他們肯定不是虞氏一族的人。虞氏自在孫氏那裡吃虧後,便再也不會做同樣愚蠢的事情了。”
李墨淡然一笑,“其實我也覺得很是荒唐,這些人的入世,與虞氏一族避入深山的初衷相違背。我也只是讓人去調查後,從文獻與傳說甚至是坊間的各種小道猜測總結出來的,事實如何,怕已經沒有人知道。但是這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傳說是虞氏一族之人的特點。”
“什麼特點?”虞雲荻忙問。
“他們皆有穿梭陰陽之能,關鍵的時候甚至可以借調陰兵,所以他們皆在自己職責之範圍內,所向無敵。甚至很多人一度猜測,所謂的借調陰兵,大抵便是傳說中的不死神兵決了。”
“笑話,笑話!從未聽祖奶奶說過,而且我虞氏一族的祠堂裡,根本就沒有這些人的名字。”
“即是化名,又怎會出現在祠堂裡?而且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特點,便是他們皆身世來歷不明。”
“這更不可能了,比如包拯包大人,他的身世不是很明確嗎?”
“你道,爲何包大人自小被哥嫂撫養,而不是被父母撫養?便是因爲他其實是他哥嫂撿來的孩子,因爲可憐而被他們收養,又因爲其他外因,才編說是他的哥嫂。”
未等虞雲荻說什麼,李墨又繼續道:“再比如張良,衆人只知他出身韓國,然而關於他的其他身世卻一無所獲,有記載的時候便已經是少年,只說有個少年出現在韓國,而這個少年便是後來的名將張良。其父母是誰,又出生何年,生長在何處,皆語焉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