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離開後,李墨的目光便在屋子裡上下左右的看,屋子裡有股淡淡的藥味兒,但還有種淡淡的甜香,顯示這屋子的確是有女子住着,而且剛走不久,以至於香味還沒有散開。
李墨看到那雕花牀,倒也蠻精緻,就想到虞雲荻坐在牀上的樣子,又看到窗上有一個花瓶,花瓶裡原是插着幾株什麼花兒的,如今花兒已經乾枯……
他便想,定是病着的那幾日,沒功夫料理……
也不知她因何而病?病到底怎麼樣了?
他坐在榻上,便撫到一根長髮,拿起來在眼前看着,脣角不由溢出笑意,“管你跑到哪裡,這次一定要把你抓回去。”
衛階聽到這句話,不知爲何反而露出擔憂的神色。
“王爺,您真的不記得‘虞雲荻’三個字了嗎?”
李墨眉頭微皺,“我幹麼要記得這三個字?”
其實他之間讓衛階打聽有關“虞雲荻”此人的所有消息,現下他略微的有些頭緒了,未料到李墨不何爲何居然徹底忘了這件事,但是衛階打聽到的越多,便越擔心,特別是當李墨如此癡迷於夢仙的時候。
衛階苦惱地道:“不記得便不記得了吧,也沒有什麼。”
李墨道:“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有些好奇了,這個‘虞雲荻’,到底是誰?”
“你即不記得她是誰了,又打聽她是誰做什麼?”
“你老說起他,本王也好奇起來。”
衛階想了想,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無意間發現此人竟不簡單,但也不過是個弱女子,如今不知到哪裡去了。”
李墨聽他說的模模糊糊的,便搖搖頭,道:“每天盡打聽些有的沒有,天下弱女子多了,難道個個都打聽來?”
衛階又道:“我就是覺得,德陽郡主和夢仙,萬一真的是同一個人,該怎麼辦?”
李墨一笑,“本來就是同一人,我是不會弄錯的。”
如今元朔皇帝已逝,再也沒有人要她的命了。
衛階卻還是苦惱地長嘆了聲,“若是同一人,豈不是糟糕了!”
“糟糕什麼?你這個臭小子說什麼呢?還不快點滾去給我打聽她的消息!”
“是是是,馬上去。”衛階無奈領命,匆匆出了門。
這一晚,李墨躺在虞雲荻曾經睡過的榻上,感到無比的安心。
倒是一夜好眠。
感覺馬上就要見到她了,他的精神也好,早上早早的就起來了,用完早膳,便與衛階一起上了街。
“衛階,打聽到沒有?”
衛階搖搖頭,“我昨兒可是連夜問了好多客棧,都說沒有見過她。我猜着無雙城主可能帶着她離開了。”
李墨不由地頓住腳,“離開了,去哪?”
衛階卻道:“不離開,卻留在這裡做什麼?皇上有沒有想過,夢仙跑到這個南詔國來做什麼?”
“這個很好理解,她是逃出天牢的,逃出天牢乃是大罪,大抵是害怕再被問罪,是以一口氣跑到大越不能管束的地方來。”
“就這麼簡單?”衛階道。
“否則,還有什麼其它的理由嗎?”李墨問。
衛階又道:“假如,她不是夢仙,而就是德陽郡主,那麼您覺得她到這裡有沒有其它的目的?”
“你這個臭小子,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了——”
“我只是覺得,德陽郡主即然不是個很簡單的人,夢仙若真是她,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那麼她到這南詔,怕也有不簡單的原因……”
正說着話,就見一個華麗麗的隊伍敲鑼打鼓走了過來。
前面舉着的牌子上書着大大的“斐”字。
後面則有八臺大轎及舞樂隊伍,後頭還有一大串陪嫁事物,這隊陣長達兩裡,華麗程度令人咂舌頭。旁邊的百姓則都議論紛紛,“是斐小姐的轎子,天吶,這是什麼命啊?斐小姐本來就已經出生不凡了,現在居然還要去當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可不是,太讓人羨慕了!”
“呵,從今日起,斐家就更富貴了,女兒成了皇后。”
“對啊對啊——”
李墨回首向衛階道:“竟是南詔太子大婚嗎?”
衛階點點頭,“據傳,南詔這幾個月都不堪太平,原本的新太子是皇帝的正妻之子賀蘭鏡,眼見着如今皇帝老邁,再過幾年便要退了,這賀蘭鏡卻是等不及,頻頻搞出事情來,而且賀蘭鏡的母親孃家人,乃非常有勢力,竟在十幾年前,將皇帝的幾個孩子弄出宮去,下落不明。
皇帝對那幾個孩子一直念念不忘,後來派人尋找,竟又給找了回來,這幾個孩子回來後,果然引起了很大的動盪,南詔國朝內也是經過了一番洗禮,後來終於定下賀蘭赤心爲新太子。”
李墨怔了下,對於南詔國這樣與大越交惡的國家,當然朝內也是有派人盯着的,比如皇帝有幾個孩子,分明叫什麼名字等等……
賀蘭赤心這個名字,他就是第一次聽說。
衛階又道:“聽說這賀蘭赤心倒是個狠角兒,回到這邊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在很短的時間內攏絡了一大批權臣在身邊,其中便有這位斐相,有了這些大臣的支持,他自然是很佔優勢。
而攏絡不到的,則被秘密殺害,幾個月期間,南詔皇朝內的格局,只因此人,而來了個大變革,如今雖是太子,卻已經總理全局,皇帝事實上已經退居幕後了。”
這時候,八臺大轎已經過來了。
只見轎子全身大紅,轎帽周邊掛滿金珠,製成玲瓏寶塔的模樣,四角都掛着很大的金鈴當,走一路,響一路,氣勢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