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墨靈犀心情頓時複雜起來,一方面希望金管家認識這個鐵盒,鐵盒是從孃親遺物中得到的,如果金老認識,豈不是說他和孃親有些淵源?那距離自己的身世之謎就更進一步了。
可另一方面如果金管家真的認識鐵盒,她剛剛扯得謊豈不是就被拆穿啦!想到這裡墨靈犀有些想扶額。
“金管家認識此物?”墨靈犀將鐵盒放近一點,試探的問道。
金管家微微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王妃娘娘見笑了,老夫只是覺得有些好奇,如此神物聞所未聞!”
墨靈犀看金老的表情不似作僞,心中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些失落。
一行人很快到了倉庫,墨靈犀煞有其事的將鐵盒打開。金管家趁機往裡面看了看,眉頭皺的更緊了。
墨靈犀蹲在地上,將鐵盒放在地面上,也不着痕跡的將手放在地面上,神識推動解毒空間。然後就聽到哐啷啷一陣巨響,那些消失不見的武器瞬間恢復原狀堆放在倉庫中。
若不是親眼所見,晟萬金永遠不會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他激動的跑到那些武器中看了看,然後又激動的圍着墨靈犀轉轉圈,那表情簡直就像看到佛祖降臨一般。
墨靈犀輕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眼底的笑意,生怕被晟萬金看出什麼漏洞。
經過一番斟酌之後,晟萬金最後還是讓墨靈犀把武器收了回去,以免晟府的內奸再將消息漏出去。
看到墨靈犀又收回那麼多東西,晟萬金幾乎要震驚的尖叫。又是高興又是激動,若不是身份不便,他都想上去擁抱墨靈犀了。
“金老速去擺宴,本家主要好好招待王妃娘娘!哈哈哈哈!”晟萬金開心的忘乎所以,墨靈犀則是尷尬的陪笑。
墨靈犀沒有拒絕晟萬金邀請,她已經答應了晟萬金的要求,現在自然要打聽一下自己想要的消息。
可讓墨靈犀沒想到的是,她飯還沒吃到嘴裡去,晟萬金的話匣子也還沒打開,就收到一個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墨靈犀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又重複的問了十七一句。
十七嚴肅的說道:“王妃娘娘,墨大人一家都死在牢裡了!王爺已經趕過去了,王爺命屬下來問問王妃娘娘要不要……”
十七話還沒說完就被墨靈犀搶道:“走!”
墨靈犀急匆匆趕到京都大牢的時候就看到濃煙滾滾一片焦土。墨靈犀皺了皺眉,燒死的?
白九夜聽到下人稟報墨靈犀來了,便迎了過來。
“大牢起火,死了二十餘人,其中墨府衆人無一倖免!”白九夜淡淡說道。
墨靈犀怔了怔,墨元正,永寧郡主,墨靈韻,墨靈巧,柳姨娘,還有受到牽連的丫鬟僕從,一共也有十五六人,換句話說,死的二十餘人中,墨府佔了八成。
這是巧合麼?絕對不是!
“起火原因可查清楚了?”墨靈犀問道。
白九夜見墨靈犀臉上沒有太過於悲傷的表情,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十三。
十三恭敬的回稟道:“瘟疫消除之後,衙門裡燒了一批懷疑被污染的東西,卻沒想今日北風凌厲,有火種被吹到牢房裡,牢房裡面的犯人不能自由活動,無法取水,再加上裡面都是幹稻草,所以一點即燃!”
墨靈犀點了點頭,這種起火原因倒是聽起來很正常。
“我去看看屍體!”墨靈犀開口道。
白九夜伸出手臂攔住墨靈犀的去路,搖頭道:“難以入眼。”他不想墨靈犀去看那麼污穢又恐怖的東西。
墨靈犀淡笑一下,對白九夜流露出來的小關心很受用,她明白白九夜的擔心,但是她何曾怕過死人,她見過的屍體比燒焦更噁心一百倍的都有。
而且她必須去確認一下,看看墨府的人究竟是不幸燒死的,還是死後被燒的。
“我不怕!”墨靈犀堅定的說道。
白九夜看看墨靈犀今日一身男裝打扮,又看看周圍正在守衛的侍衛和打掃的官兵,無奈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給墨靈犀:“掩住口鼻!”
墨靈犀心中一暖,連忙接過帕子系在臉上。其實她並不怕屍體也不怕什麼異味兒,但是她不想負了白九夜的關心和好意。
簡單的驗過屍體之後墨靈犀便隨着白九夜回到楚王府。
“可有發現?”白九夜問道。
墨靈犀點點頭:“屍體只有口腔內有煙塵焦土,喉嚨氣管內部都沒有,說明是死後焚屍的。”
前面幾個術語衆人沒聽懂,但是‘死後焚屍’這幾個字衆人還是聽懂了的。
唐駿第一個沉不住氣:“誰會在這個節骨眼去殺他們啊?那墨元正已經翻不起什麼風浪了,難不成墨府還有什麼其他仇人?”
白九夜也想不通微微蹙眉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露了什麼細節。
墨靈犀皺着眉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讓她有些理不清頭緒。
北宮烈對她的覬覦她心中明白,但是她更歸結於是北宮烈被她的容貌所迷惑,但是爲了一個美人,北宮烈就破釜沉舟加害數萬京城百姓,真的值得麼?
還是說,她對北宮烈來說有什麼其他用途?
難道是北宮烈愛才若渴,看上她的毒術了?這也說不通。墨靈犀雖然沒有和他身邊那個青老正面對敵過,但是但從青老能研製出那種瘟毒和壓制瘟毒的解藥來看,就說明青老並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人。
北宮如月擂臺逼嫁,北宮烈破釜沉舟下毒,墨府衆人離奇死亡。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墨府衆人是不是北宮兄妹殺的?可是他們又爲何要動手呢?難道只是輸了賭局氣急敗壞?
墨靈犀眉頭緊鎖。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墨靈犀閉了閉眼,拋開自己的容貌和毒術,還有什麼是是讓北宮烈這麼衝動又殺人滅口的?
啪!一聲脆響,墨靈犀猛地睜開眼,衆人也紛紛看向白九夜,就見到白九夜竟然不知不覺捏碎了一個杯子。
而墨靈犀在與白九夜對視的一瞬,立刻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瞭然。看來她想到的白九夜也想到了!
墨靈犀心裡陡然一驚,驚呼一聲:“不好!”
墨靈犀來不及做任何解釋拔腿就往門外跑。而白九夜速度更快一拍輪椅飛身從窗戶而出,一抹白綾甩下捲住墨靈犀的腰腹,帶着墨靈犀一起飛掠而出。
其餘衆人雖不明所以,但是剛剛墨靈犀那驚恐的表情衆人都看的清楚,此刻也顧不得是爲什麼了,只能先跟上去再說。
在距離靈犀小院還隔着百餘米的地方,墨靈犀就看到了滾滾濃煙。該死的,還是來晚了麼?
“白九夜……”
“別擔心!沒事的!”
二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墨靈犀沒辦法不擔心,立刻從白九夜腿上站起來飛奔向自己的小院子,而還沒等跑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哭喊聲。
“孃親,孃親……你不能丟下安兒啊,孃親……嗚嗚嗚……孃親你不要死……不要死!”
是墨子安的聲音,墨靈犀感覺一陣冷芒爬到背後,讓她有些全身顫慄。
她疾走兩步,來到了院子門前,才發現這裡已經圍了很多人了。而院子裡面濃煙滾滾很明顯也是經歷了一場大火,此刻似乎已經熄滅了。
墨靈犀擠開人羣衝進院子,纔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所有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何信站在玉玲瓏身前,燕姨娘躺在地上,小圓和墨子安跪在燕姨娘身邊,沐雲初跪在另外一側似乎還在給燕姨娘急救,唐翩翩蹲在沐雲初身邊似乎在打下手,而還有一個人,站的裡衆人稍微遠一點,他是唯一個沒有滿臉灰的人,負手而立表情有些冷峻的遊笑天。
看到墨靈犀衝進來,何信第一個跑過去:“阿姐……”
何信衝到墨靈犀身前抱住墨靈犀的腰,墨靈犀清楚的感受到懷中這具小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聲音裡也帶着平時從不曾見的怯懦和委屈。可能礙於是自己是男孩子,所以小何信只有聲音哽咽卻沒有哭出來。
“乖,沒事了,阿姐回來了,沒事了!”墨靈犀一邊安撫這何信,一邊走向衆人。
走近了墨靈犀纔看到此刻躺在地上的燕姨娘腹部插着一根斷木刺,滿身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
“大姐姐!嗚嗚嗚……”墨子安看到墨靈犀走過來再也忍不住小聲的嗚咽,而是大聲哭嚎起來,墨靈犀抱住墨子安,跟他一同跪坐在地上看燕姨娘。
“大……大小姐……”燕姨娘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墨靈犀連忙拉住燕姨娘的手:“先別說話,沒事的,沒事的!什麼都不用說,先治傷要緊!”
墨靈犀說罷擡頭看向沐雲初,沐雲初臉色還有些慘白,他內傷未愈又中毒,好不容易解毒了,可身體卻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此刻看起來氣色並不好。
感受到墨靈犀投過來疑問的目光,沐雲初遺憾的搖搖頭。那根燒焦的斷木刺入了燕姨娘的肝臟,若是此刻拔出來,燕姨娘馬上就會死,若是不拔出來,也熬不過一炷香了。
感覺到墨靈犀的手緊了緊,燕姨娘開口道:“大小姐……別……別爲妾身費心了……妾身有幾句話想單獨……單獨跟大小姐說說……好嗎?”
現在這種情況墨靈犀自然不會說不好,而其他人也很有眼色紛紛退出了院子,就連墨子安都被何信拉着小手一起帶了出去,院子裡便只剩下燕姨娘和墨靈犀了。
匆匆趕來的白九夜和唐駿等人,見他們出來了,便沒有急着進去一同站在院子外。
“燕姨娘,是我連累了你!”墨靈犀不是受不了生離死別的人,但是燕姨娘因自己而死,讓墨靈犀心中怒恨交加。
燕姨娘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氣若游絲的說道:“不……大小姐別這麼說……是夫人救了我,大小姐又從墨府那個虎狼之窩將我們母子拉出來,妾身心中,只有感激……只有感激!”
“燕姨娘……”墨靈犀哽咽。
“大小姐……讓我說完吧……說完我走的也安心……咳咳……咳咳……”燕姨娘情況越來越不好,墨靈犀不忍心再打斷她。
“大小姐……妾身孤苦一生,若不是夫人憐憫,妾身或許早就死在那些不乾淨的地方了,如今妾身能留下子安,妾身此生無憾。不能看着他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是妾身福薄!”燕姨娘說道這裡微微笑起來,似乎眼前就是她可愛的兒子。
“妾身知道欠夫人和大小姐的太多了,這是妾身最後一次求大小姐,求大小姐保護子安到他成年,妾身來世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小姐和夫人的大恩大德。”燕姨娘握緊了墨靈犀手,眼神中充滿希冀。
墨靈犀點點頭,就算燕姨娘不說她也不會再允許有人鑽空子傷害她身邊的人。
得到了墨靈犀的答案,燕姨娘彷彿放下一樁心事,聲音也平穩了起來,繼續說道:“來殺我們母子的人問了妾身關於大小姐身世的問題……”說道這裡燕姨娘怕墨靈犀誤會,連忙攥緊了墨靈犀的手,急切的說道:“大小姐放心,妾身什麼都沒說!”
墨靈犀眸光閃了閃,她的身世?
燕姨娘繼續道:“他給妾身看了兩行字……”
“什麼字?”墨靈犀有些急切。
燕姨娘苦笑一下:“對不起大小姐,妾身不識字,不過妾身似乎記得,那兩行字的樣子,跟夫人曾經寫過的字很像……可能是兩句詩……咳咳咳……”燕姨娘的氣息開始變弱了。
墨靈犀明白,燕姨娘不認字,她只能把文字理解爲圖形來辨別是否見過,可見那兩行字便是與她身世有關的重要線索。
“沒關係,沒關係,你先不要說話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我叫子安進來!”墨靈犀緊張的安撫着燕姨娘。
燕姨娘搖頭道:“不用了,該和安兒說的妾身都說過了,妾身有負夫人的恩德,現在就下去繼續服侍夫人,也可以告訴……告訴夫人……大小姐出落的如此優秀,想來夫人在天之靈也得到……得到……”燕姨娘的手無力的垂下。最終也沒有說完最後一句話。
墨靈犀眼眶紅紅的,但是她沒有哭,不是她冷血,也不是她看淡了生死,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此刻站在幕後看她笑話的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墨靈犀走出院子,墨子安先迎上來。墨靈犀看到年幼的子安,心裡一陣陣鈍痛。
她伸出手揉了揉墨子安的發頂,柔聲道:“進去吧……”墨子安立刻越過墨靈犀衝進院子,小圓看看墨靈犀眼色,也陪着墨子安進了院子,隨後衆人就聽到墨子安撕心裂肺的哭喊。
衆人都明白,燕姨娘……去了!
墨靈犀緩緩仰起頭,不想讓眼眶中的淚水滴落,現在不是她悲傷的時候。可慘白的臉色,被咬破的脣瓣,還有攥的發白的拳頭都出賣了她此時的情緒。
白九夜上前拉住墨靈犀的攥成拳頭的手,溫柔的將她幾乎嵌入手心的手指一根根舒展開。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墨靈犀才覺得自己冰冷的身體有了溫度,她試圖給白九夜一個安撫的眼神,卻發現自己此刻真的笑不出來,假笑都不行。
墨靈犀看向衆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何信身上:“阿信,跟姐姐說說,發生了什麼?”
……
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衆人又回到了墨靈犀的院子裡。
此時的墨子安已經沒有大聲哭喊了,只是跪在燕姨娘的屍體旁,拉着她的手嚶嚶啜泣,看起來比大哭大鬧更可憐,墨靈犀別開臉,不忍再看。
何信將之前發生的事緩緩道來。
最近一段時間都是燕姨娘照顧着兩個孩子的生活起居,瘟疫發生之前小圓來靈犀小圓報平安,還沒等回楚王府,就全城戒嚴了,所以小圓也留下了。
院子裡只有兩個孩子,兩個女人。
今夜幾人剛剛用完晚飯,各自回房之後,也就是墨靈犀京都衙門牢房的時候,燕姨娘和墨子安的房間裡就來了一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墨子安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打暈了,燕姨娘被拷問之後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也被打暈了,隨後那黑衣人便放了一把火。
何信和小圓住在西廂房,火光沖天的時候才醒過來,但是這房屋結構大多都是木質,火勢很大瞬間就將三間房子都點燃了。
隔壁的沐雲初,和剛好要來詢問墨靈犀是否醒來的玉玲瓏幾乎同時到達院子。但是火勢太兇猛了,二人根本無法救火,只能想辦法先救人,可衝入火場之後,才發現幾乎沒辦法進入房間。
也正是此時,遊笑天憑空出現,將火滅了。沐雲初和玉玲瓏就趁着遊笑天滅火的過程衝進去將人帶了出來。
只可惜燕姨娘被燒斷的房樑砸中,斷木刺入了身體,回天乏術!
墨靈犀看向遊笑天,他救的火?
遊笑天感受到墨靈犀投來的疑惑的眼神,無奈的苦笑一下,沒想到他隱藏了這麼多年的身份,居然因爲這麼一個小丫頭被衆人發現了,早知道這小丫頭不在房子裡,他纔不會出手,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醜丫頭,你仇人太多了!”遊笑天沒有解釋什麼,說完之後便劃出一道水旋渦,那旋渦墨靈犀見過,跟青衣公子的青藤旋渦一樣。
待那水旋渦消散不見之後,遊笑天也消失了。
墨靈犀怔了怔,喃喃說道:“五行水……”
在場的衆人都愣住了,除了看不清情況的兩個小朋友和小圓之外,其他人都十分驚訝,就連白九夜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眸。
他費盡心力尋找了二十年都沒有線索的五行軍,居然在短短几日裡發現了五行木和五行水。而這兩人都跟墨靈犀有關。
白九夜看向墨靈犀,微微皺起眉,墨靈犀的身世……到底有什麼秘密?
燕姨娘說的兩行字,是什麼字?是什麼字會讓北宮烈得知情況之後不顧後果的殺人滅口,又勞師動衆的用全城百姓性命來威逼墨靈犀下嫁?
兩行字……還是……兩句詩?
白九夜感覺腦海中好像浮現出什麼……
——
接下來幾日墨靈犀安葬了燕姨娘,爲了安全,白九夜派人把何信和墨子安一同送去了雪域冰原,小圓同行照顧。
墨靈犀不知道雪域冰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但是她明白那應該是白九夜的大本營了。
沐雲初回去繼續養傷,唐翩翩依舊每日都去沐府看望,不管唐駿怎麼攔都攔不住。晟萬金得知此消息倒是顯得十分平靜。
玉玲瓏也回到錦繡樓重新開業,事情彷彿一下就全部歸於平淡了。
災難過後的京城恢復了往日的生計,重開了城門,準備迎接聖醫學院的人入城開始三年一度的選拔。
——
墨靈犀的小院燒燬了,所以墨靈犀只好又住進了楚王府的青竹小院。
“犀兒……還有我!”
又一次看到墨靈犀一臉悲切的站在湖邊發愣,白九夜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還有我,所以你不必獨自隱忍。
還有我,所以你不必默默承受。
還有我,所以你不必擔驚受怕。
還有我,所以你不必壓抑仇恨。
一切……都有我!
墨靈犀眼眶一熱,忍不住蹲下身抱住白九夜的手臂,白九夜則是長臂一撈,將她抱在了腿上。
墨靈犀心中明白,這些都不能怪她,但是想到那麼多人因她而死,她除了憤怒之外,心中還是不免難過!尤其那些無辜的百姓,和……燕姨娘!
墨靈犀將頭靠在白九夜的肩膀上,低聲道:“你說……是他麼?”
白九夜知道墨靈犀指的是誰。
他輕輕拍着墨靈犀的後背,略作猶豫,然後低聲應了,對全程百姓下手逼墨靈犀就範,北宮烈必然是從墨元正那邊得到了什麼重要的消息,然後又殺人滅口。
白九夜想到的,墨靈犀也想到了,只是墨靈犀想不通的是,她的身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讓北宮烈忽然做出這麼不顧後果的事情。
“你覺得……我的身世……”墨靈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因爲她知道白九夜也不會給他明確的答案。
白九夜沒等墨靈犀說完,直接打斷道:“不管你的身世是什麼,本王都能護得住你!”
墨靈犀微微嘆口氣:“看到燕姨娘死我有些失了分寸,也沒問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我娘生的……那墨元正的話,我是半點也不敢信了!”
墨靈犀說着拿出從墨元正那得到的雲諾夫人的畫像,左右她憑空取物的事情親近的幾個人都知道了,將那個神奇的小鐵盒當做玉佩一樣掛在腰間之後,她也不必再躲躲藏藏。
白九夜眸光閃了閃,將目光也定在那副泛黃的絹布上。
“這是……”白九夜忽然眼眸一凜,將目光定住。
墨靈犀猛地看向白九夜,急忙開口道:“你發現什麼了?”
白九夜指向畫卷中雲諾夫人腰間垂下的一個東西。
墨靈犀仔細看了看,似乎是個玉佩,或者腰牌?
“你認識這個?”墨靈犀看向白九夜。
因爲畫卷時間久遠,有些模糊,白九夜也不敢確認,對空喊了一聲:“十七!”
十七飛身而落:“屬下在!”
白九夜道:“去借冷姑娘腰牌一用!”
十七領命閃身而去,白九夜說的是借,但是十七明白必然此借必然是不能被冷凝煙發現了,說是借不如說是偷。
十七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偷到了冷凝煙的玉牌。
墨靈犀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個橢圓形的綠色玉牌,有了具體的東西,再跟畫卷上的對比,結果就很明顯了。
“果然是聖醫學院的腰牌!”墨靈犀驚喜的說道。
白九夜也點點頭,確實是,至少形狀和花紋上是同樣的。
十七不着痕跡的將玉牌還回去。
而墨靈犀則是從悲傷中振作過來。北宮烈她此刻動不了,但是她至少可以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搞清楚自己是爲什麼被人盯上的!
“殿下,我要去聖醫學院!”害她的人與聖醫學院有關,萬都金券也在聖醫學院,雲諾夫人的線索也來自聖醫學院,她必須要去!
白九夜皺了皺眉,沒有立刻答應,聖醫學院三年選拔一次,進入學院之後也必須學滿三年才能離開,他……捨不得。
——
行宮。
北宮烈滿臉怒容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流露出的殺意讓對面的女子又震驚又痛苦。
“皇兄,你要殺如月嗎?你要爲了那個女人殺如月嗎?”北宮如月手裡拿着一封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密函背靠在牆面上。
北宮烈朝她伸出手:“如月,忘了不該記住的事,好好做你的皇妃,爲兄答應你,一定會讓你做夏州最尊貴的女人!”
北宮如月悲嗆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尊貴的女人?皇兄……你說的尊貴就是讓如月去伺候那個比父皇還長几歲的老頭子嗎?”
“住口!”北宮烈呵斥道。
“我不!爲什麼要住口,皇兄,我是你妹妹啊,我是你同父同母嫡親的妹妹,你爲了墨靈犀那個賤人現在是要殺了我嗎?啊?”北宮如月氣急,滿臉淚痕的大聲道。
北宮烈被北宮如月說的心中一痛,咬牙道:“如月,爲兄不想傷害你,可是那件事不能說!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好嗎?這天下間,榮華富貴,你想要什麼皇兄都會幫你!”
“對了,你想要白九夜是不是,皇兄答應你,只要皇兄成就大業,必然把白九夜綁到你身邊,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一輩子守着你!”
前日裡北宮烈對墨靈犀的身世有了懷疑,便潛入衙門大牢審問,只是讓北宮烈沒想到的是,因爲他行蹤詭異引起了北宮如月的好奇心,北宮如月就跟着他潛入了大牢。將墨元正死之前的話聽的一字不落。
北宮如月悲慼的一笑:“呵呵……白九夜……我是很想得到他,但是……”北宮如月頓了頓,眼神流露出無限的恨意和殺意:“但是我更想讓墨靈犀去死!”
“如月!你一定要與皇兄爲敵嗎?”北宮烈顯然失去了耐心。
北宮如月冷聲道:“寒城落月馭九州,雲起孤星照山河!這兩句詩代表什麼,相信皇兄這個儲君要比如月更清楚。”
北宮烈拳頭握緊,有些氣息不穩的問道:“你都清楚什麼!”
北宮如月冷笑一下:“那是皇兄封儲大典的日子,父皇單獨向皇兄說了這個,只是皇兄沒想到吧,那日如月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提前躲在了你的寢宮裡。所以……皇兄知道什麼……如月就知道什麼!”
北宮烈雙拳握的咯吱作響。
“如月,你聽皇兄一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墨元正說的未必是真的。墨靈犀未必與這兩句詩有關,就算有關,皇兄答應爲你報仇,就不會一直放任墨靈犀過好日子,只是此事現在不能張揚。若她真是那樣的身份,便可以助我北陵一統四方你知道嗎?!”北宮烈試圖做最後的勸說。
北宮如月冷笑。
“皇兄,你騙得了自己也騙不了如月,如月太瞭解你了,爲了利益不擇手段,你若是真對墨靈犀存了利用之心,就不會殺了墨府所有人爲她掩藏身世之謎,更不會衝動的下毒毒害全城夏州子民只爲了逼她下嫁!皇兄,如月現在……只能信自己了!”
北宮如月話音一落便扔出一個銀色彈珠,彈珠應聲落地,立刻噴發出濃濃的黑霧,北宮烈感覺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隨後聽到一陣窗櫺破碎的聲音,北宮烈知道是北宮如月衝出去了。
只是……她真的能逃走麼。
北宮烈強忍着被黑霧嗆住的不適,腳步踉蹌的走出這個房間。來到院子之後,白老連忙上前遞給北宮烈一顆藥丸,是剛剛黑霧的解藥。
北宮烈服下解藥之後,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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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躺在血泊中尚未閉上眼睛的北宮如月,北宮烈感覺剛剛恢復的清晰視覺,又被眼淚模糊了……
北宮烈揚了一下頭,沒有讓淚水滾落。哪一個上位者雙手沒有沾滿鮮血,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無法例外,也不能例外!
北宮烈緩緩蹲在北宮如月的屍體旁邊,一手附上北宮如月死不瞑目的雙眼,一手拿起她手中的密函。
“如月……皇兄對不住你!”但是卻不能允許有一個會破壞他計劃的和親公主!
北宮烈大掌一握,那封密函瞬間化爲齏粉,風一吹,便似那北宮如月的生命一般,隨風而散了!
“如月……皇兄答應你,一定會爲你報仇,一定會把你喜歡的白九夜送去陪你!”
白老拿着還在滴血的劍走到北宮烈身後一步,沉聲問道:“殿下,天威皇帝那邊怎麼辦?”
北宮烈站起身,抹了一把臉,再睜開眼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悲慼。
“把那兩個女人帶過來!”北宮烈冷聲道。
不多時白老將兩個身穿囚服髮絲凌亂的女人帶到了北宮烈的房間。
兩個女子都目光呆滯彷彿被嚇傻了一般。
“衣服脫了!”北宮烈冷聲道。
二人身子一抖,有些瑟縮。但是她門卻不敢違背北宮烈的命令,顫抖着雙手開始解衣襟上的盤扣。
囚服一件件落下,最後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件褻褲。
“繼續脫!”北宮烈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彷彿眼前不兩個妙齡的女子,而是兩件貨物。
其中一個身子高挑一點的女子咬着下脣,眼中終於有了一些波瀾,不再如一潭死水。她很想拒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個男人殺了她全家唯獨留了她和庶妹,或許就是看中了她們的身子。
而此刻她和庶妹站在一起,男人既然要二擇其一,那她就不能輸! 女子深呼吸一口,一咬牙將肚兜和褻褲一一退下。然後雙手抱在胸前,試圖做一些無意義的遮擋。
另外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少女見狀也不甘示弱,連忙將自己褪的乾淨,甚至有意識的向前走了半步。希望北宮烈看中的是她。
兩個少女如玉一般的身子散發着瑩白的光芒,可是北宮烈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北宮烈敲了兩下桌子,一個老嬤嬤走了進來。
“去看看!”
“是,殿下!”
老嬤嬤上下前後左右圍着兩個赤身的女子細細的看,臉手臂下面,大腿內側,耳朵後面都沒有落下。
“回殿下,個子稍高這個與公主身形更爲接近,胸稍微大了一點,此外公主膝蓋處有個月牙形的疤痕,此女沒有,此女胸前有胎記,公主沒有!其他細節老奴還需要細細檢查!”
北宮烈冷聲道:“交給你了,三日內弄好!”
得了令的老嬤嬤帶着個子高的女子離開了房間,而個子稍矮的少女從心底開始感到不安,瑟瑟發抖起來。
北宮烈緩緩走向少女,手指輕佻的勾起少女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殿下……我……不不……奴婢……奴婢叫墨靈巧!”
“不!”北宮烈猛地捏住墨靈巧的下巴,聲音危險的說道:“你叫墨靈犀!說!說你叫墨靈犀!”
墨靈巧不明白北宮烈爲什麼要讓她這麼說,但是此刻的她根本不敢反抗。
“我……我叫墨靈犀,我是墨靈犀,墨靈犀!求殿下放過我……嗚嗚嗚……”
北宮烈大手一揮將墨靈巧扯如懷中,少女柔軟又冰涼還帶着絲絲顫抖的身子,刺激的北宮烈雙目赤紅。
“啊!”墨靈巧一聲尖叫,對即將發生的事充滿了恐懼!
北宮烈毫不憐惜的將墨靈巧翻個身壓在桌案上,雙手箍住她的細腰俯身貼向她的後背,熾熱的脣瓣抵住她的耳畔,聲音沙啞又低沉的說道:“說,說你叫墨靈犀!說!”話音一落便是長驅直入。
“啊!我叫墨靈犀,我是墨靈犀,墨靈犀!墨靈犀!”沒有絲毫準備的墨靈巧感覺整個身子都被撕裂了一般。
“犀兒,乖犀兒,一會兒就不疼了,乖!喊出來,喊我的名字,喊你的名字!”北宮烈肆虐的撻伐,口中不停的要求墨靈巧承認自己是墨靈犀。
墨靈巧受不住身體的疼痛,感覺腰間捏着她的大手,都要把她的骨頭捏斷了。只能恐懼的喊着自己是墨靈犀,中間又夾雜着哭喊的求饒。
風起雲涌,撕心裂肺!
紅白相間的液體灑了一地,不知過了多久,北宮烈才結束了這場凌虐,衣冠楚楚滿面紅光的他,和地上不着寸縷滿身傷痕的墨靈巧呈現了強烈又刺眼的對比。
北宮烈跨過地上的女子推門而出,沒有施捨給墨靈巧任何一個眼神。
門口的白衣老人上前一步:“殿下,人已經被帶過去了。”
北宮烈點點頭。
“裡面的那個……”白老試探的着問道。
北宮烈面無表情的說道:“處理乾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