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嘍囉立刻就圍了上來,把錦瑟手腳都捆綁住,錦瑟沒了力氣反抗,只能任他們用粗麻繩將自己一層一層的捆起來,心裡卻淒涼一片。
看來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裡了,沒想到她錦瑟英明一世,竟然栽在這麼個胸大無腦刁鑽跋扈的賤女人手上,她不怕死,真的,她只是覺得對不起華錦年,他辛辛苦苦花了十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把她培養成合格的獵人,賺錢的機器,如今她才爲他執行三次任務,就這麼死了,怎麼對得起他?
那一刻,她突然很好奇,她死了,華錦年會不會傷心難過?
還有,她不在了,誰能陪在他身邊,跟這個看似冷酷絕情又神通廣大但其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相依爲命?
你看,到死她都還在擔心他,可是到死,她都沒能得到他的關心……
眼前昏昏沉沉的,顧馨兒大搖大擺盛氣凌人的走近了被綁得嚴嚴實實強行拽了起來的錦瑟面前,錦瑟吃力的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用力對着她精緻高貴的臉吐了一絲血。
顧馨兒氣極,一個巴掌就扇了下來,清脆嘹亮。
錦瑟的腦袋更昏了,嘴角卻掛着淡淡的笑意,顧馨兒一把捏住錦瑟的下巴,水晶指甲嵌入肉裡,一雙眼睛恨不得噴出火焰來,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當日在家輝公司,你當着所有人的面,讓我下不了臺,我發誓一定會加倍奉還,那日你不是很威風麼,我每一次出掌都被你捏住了手腕,現在怎麼這副窩囊樣呢?”
言畢,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錦瑟卻已經痛得麻木了,只聽那個瘋女人憤怒的叫囂,
“老孃今天一巴掌一巴掌的扇死你,搶我的男人!讓我難堪!我讓你再囂張!我讓你再得罪我!”
顧馨兒像是瘋了一般,一個耳光接一個耳光,錦瑟的嘴裡不停的有血滲出,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早在她決定接受華錦年的培訓做一個專門勾引富二代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會有今天,可是她仍然義無反顧,盡力學好所有的東西,因爲她心甘情願爲華錦年去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包括爲他死。
可是她多想再看他一眼,早知道剛剛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一定好好珍惜,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快斷氣昏死過去的時候,嗡嗡作響的耳朵裡,傳來一聲讓她難以置信的叫喊聲,
“放了她。”
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此刻還是那般冰冷鎮定沒有一絲溫度,卻讓米舒聽出了隱隱的憤怒與寒意。
是他麼?錦瑟的心裡燃起哽咽的希望,她不怕死,真的,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多餘的一個人,她的存在也只不過是作爲一個工具、一個機器,以傷害別人爲代價賺取錢財,也許她真的不是個合格的獵人,因爲她做不到完全的絕心絕情,所以與其害人害己的
活下去,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又多麼渴望能夠再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樣子。
不會是他吧……另一方面她又肯定這一定是幻聽,一聽是臨死之前的幻聽,華錦年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又奮不顧身的來救她呢?
她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裡愈發是肯定了那聲音不是真實的,可是……可是爲什麼顧馨兒就真的住手了呢?爲什麼所有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看過去呢?
錦瑟也忐忑的順着那個方向看過去,混沌的視線裡,昏沉的瞳孔中,腥氣四溢的夜晚,一個男人筆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幾米開外,那熟悉的冷峻氣質,讓錦瑟頓時迷濛了雙眼——
華錦年。
真的是他麼?他真的像英雄一樣從天而降了?
有兩個狐假虎威的小嘍囉走過去恐嚇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小子,別多管閒事,快點滾!”
華錦年的目光落在遍體鱗傷被捆綁起來的錦瑟身上,眼裡射出一道殺人的目光,嘴裡卻是對那兩個不識擡舉的小混混寒聲道,
“我說,放、了她。”
錦瑟的身上驀地升起一股寒意——華錦年同一句話說了兩遍,後果很嚴重……
兩個小嘍囉仗着人多勢衆,又沒料到華錦年會這麼膽大包天,用手指挑釁的點了點華錦年的胸口,“你這小子,說什……”
話未說完,只見那個不怕死的傢伙一聲慘叫,手臂被狠狠的呈現一百八十度的彎曲,骨頭碎裂的聲音猙獰駭人。
所有人都嚇呆了,就連錦瑟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本來模糊的意識也清醒了一些。
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與華錦年相依爲命十年,雖然並非經常在一起,可是她也自認爲是華錦年身邊最親的人,可是,她卻從不知道華錦年會武功!
而且還是如此高深的武功,連她都沒看清楚華錦年是什麼時候出的手,便只看見他扭過那人手臂,動作極快,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便被扭斷了骨頭。
“你這狐狸精,原來還有別的男人,這是你的幾號小白臉啊?”顧馨兒挑了挑眉,呵斥道,“愣着做什麼,給我上!”
十幾個人一起朝着華錦年蜂擁而上,錦瑟看得倒抽了一口氣,只見華錦年眉頭沒都皺一下,動作凌厲迅猛,站在那裡一步都沒有移動,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撲過來的小嘍囉們全部都一一擺平了……
華錦年的每一拳迅速而有力,幾分鐘功夫,十幾個大男人便躺在到地上打滾,痛得哭爹喊娘,錦瑟怔怔的看着那個她自以爲最熟悉的人,卻第一次發現,他突然間變得這麼陌生,她開始懷疑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她一直把他當做親人的人,這種感覺讓她訝異和不安。
顧馨兒頓時慌了手腳,對那個高手命令道,“你!去幫我擺平他,酬金我多給你一倍!”
那個江湖殺手聞言滿意的笑了,然後立刻縱身
一躍,跳進去跟華錦年扭打在一起,那江湖殺手每一招都很帶着殺意,直打要害,華錦年起先處於防守狀態,兩位高手過招,看得直叫人雙眼應接不暇,幾十個招式過去,雙方難分高下,後來華錦年似乎察覺到對方的命門,趁對方不注意,用盡全力,點上對手的風池穴,對方嘶吼一聲,頓時經脈俱損,捂住胸口,用盡全身最後一絲氣力,縱身逃離。
“別動!”顧馨兒怒不可遏,生性刁蠻的她無法接受失敗,竟然瘋了一般拿出一把瑞士軍刀,抵在錦瑟的脖子上,威脅華錦年。
錦瑟的脖子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涼意,鋒利的刀刃在車燈下發射出刺眼的光芒,頓時心下一驚,她萬萬沒料到顧馨兒竟然會如此膽大包天,揣了刀來要自己的命。
華錦年目光一凌,一雙陰冷的眸子帶着懾人的寒光,死死的剜住顧馨兒,冰冷的聲音再次從牙縫裡吐了出來,
“放開她!”
顧馨兒被華錦年那懾人的目光嚇得手上一抖,惡向膽邊生,
“你信不信我一刀殺了這個賤女人!”
說完,那鋒利的瑞士軍刀便真的劃上錦瑟白皙細嫩的頸項,錦瑟只感覺到脖子一涼,溫熱的液體便從那道口子裡浸了出來,猩紅的血液在那美麗如楊玉白脂一般的肌膚下綻放開來,攝人心魄。
華錦年本能激動的上前一步,卻被更深的傷口嚇的不敢再動,眼裡那特屬於他的鎮定沉穩逐漸轉化成憤怒欲噴火的殺意,最終卻只得捏緊了拳頭,帶着無能爲力的憤然。
顧馨兒瘋狂的眼睛裡帶了一絲勝利的快意,用眼神瞪了瞪那些趴在地上打滾的傢伙們,呵斥道,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把他給我綁起來!”
地上立刻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幾個人,又拿了麻繩,戰戰兢兢的去綁華錦年,華錦年目光一滯,本能的甩飛他們,卻在顧馨兒兇狠的刀刃下,再不趕反抗,只得悶聲悶氣的任那些廢物將他手腳綁得嚴嚴實實,一張臉,陰沉得快要噴出電雷來。
錦瑟看着他這樣,心疼極了,那麼高高在上的華錦年,那麼不可一世的華錦年,那麼瀟灑威風的華錦年,竟然被要挾着,不得不任人擺佈,受如此屈辱,卻是因爲她……
白癡!笨蛋!豬頭……你爲什麼要來這裡,爲什麼要受這種屈辱,爲什麼要爲了我低下你高貴的頭顱?
錦瑟無力的喊着,喉嚨處割傷的痛楚卻讓她不敢用力,只得用一雙心痛責備的眼睛看着他,心裡,卻恨死了自己。
如果不是她不停他的話,被那該死的良心不安利用,就不會上了這狠毒女人的當,就不會讓華錦年也身處險境了。
“給我打!”顧馨兒魔鬼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給我狠狠的打,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阻止我教訓這個賤女人!”
那些傢伙本來就被華錦年打得鼻青臉腫窩了一肚子的氣,這一下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拳頭像是雨點一樣砸在華錦年的身上、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