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烈一怔,猛然就瞪大了眼睛,眸中神情震驚而又不可置信,“你說什麼?她會忘記我?這怎麼可能?”
心中倏然閃過憤怒,他推開丫丫,起身就往裡走,丫丫身子一閃,再次將他攔下,小臉可愛,但很堅決的道,“大哥哥,你是知道我們靈山的,既然知道靈山,就應該多少也知道一些靈山的秘事。我們靈山的女子,是從來不嫁外人的。可你既然是姑姑喜歡的人,丫丫也不想爲難你,就只好讓她忘了你。她現在已經是做到了,可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麼丫丫就會殺了你!”
面對這麼一個小小的孩子,說着如此老氣橫秋殺人的話,這在外人看來聽來是很可笑的,可在丫丫的口中說起來,這並沒有任何的可笑之處!
溫哲烈深信,她絕對是能說到做到的。
“爲什麼?非要拆散我們嗎?靈山是神秘,可靈山女人也是人,她多少年都生活在這外界之地,一直到現在,你們纔想着要把她找回去,你們憑什麼要這麼自私的規劃她的人生?”
溫哲烈越說越憤怒,他深深吸口氣,擡手用力將攔路的丫丫扒拉到一旁,脆弱的門板被他一把推開,丫丫站住身子,這一次並沒有阻攔他,而是奇怪的咬着脣又想着什麼。
是啊!
大哥哥說得也對。
她人小,也聰明,更是鬼機靈……可這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她到底還是不太懂的。
潛意識中,她有些羨慕,又有些頹廢!
哎!
人真是麻煩!
她想着,又想不明白,索性便搖搖頭,邁步向着另一間房而去。
院子裡雲錦站立,魅掙扎存活,她一切都看不到,她不喜歡那個女人,就不願意去理她。而至於雲錦……那人太冷,她也不愛去。
另一間房,畢東樹裹了被子躺在牀上,一見丫丫進來,立時就翻身坐起問,“丫丫,好了嗎?”
他這樣急切,問的也是姑姑啊!
丫丫點點頭,“已經好了,不過姑姑受傷太重,還沒有醒來,大哥哥已經去看了,你也要去嗎?”
她看看他身上裹着的被子,眼神裡帶着一絲期待。
嗯,這個大哥哥如果也要去看姑姑的話,那她是不是就
可以休息一下了?
“唔,丫丫是不是累了,想要休息?來來來,這牀讓給你,我出去轉轉!”
聽聞那人無事,畢東樹立時咧開了嘴笑,他從牀上跳下來,果斷把被子讓給她用,丫丫點點頭,乖乖邁着小短步爬上牀,又在畢東樹出門之前,認真的叮囑了一句,“大哥哥,天色快亮了,姐姐也不會放手的,你們千萬不要大意。”
她提醒完,就打着哈欠入睡,速度快得簡直讓人歎爲觀止。畢東樹只是略略驚訝一下,已經馬上在問,是哪個姐姐了,丫丫睡熟的呼聲已起。
他一呆,俊臉又跟着抽搐一下,極其的無語。
“唔,算了,看在你這個小丫頭累了這麼久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計較。”
上前一步,將她沒有蓋好的被子輕輕爲她掩好。丫丫翻個身,依然睡得呼呼,他失笑,輕笑輕腳的出門,丫丫慢慢的睜開眼,一臉鬱悶,想不明白的道,“姐姐爲什麼要對姑姑出手呢?”
音馭之術,並不是人人都會。
就如同也並非人人都會看星相,觀國運一般……紫姐姐所會的東西,丫丫不會。
想着,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一直到天光大亮,門外驟起的一陣詭異驚悚的沙沙聲,將她猛的驚醒。
她跳起,只稍稍片刻,便低喊一聲,“不好,姑姑有危險!”
翻身下地,連鞋都來不及穿,她撒腿就往跑,剛剛拉開門,便被眼前一幕,驚得呆住。
這,這……
她呆呆看着,另一邊的隔壁房門也被人猛的拉開,畢東樹白着臉,哆嗦着嘴脣喊,“我,我日!這是哪裡來的一大片的蛇?”
各種顏色的都有。
翹首的,響尾的,吐信的,遊動的……畢東樹要哭了。
從前他很自大的以爲,普天之下,沒有他畢東樹沒去過的地方,也沒有他畢東樹不知道的東西,可眼下再一看,他不止要吐血,他連一堆的心肝腸子肺都要吐出來了。
嗷嗷嗷!
短短一天時間,這老天有眼,真是讓他長了不少的東西,增了不少的見識啊!
這滿地的蛇,滿地的蛇……
他慌忙轉身回房,留下聲音在外頭,“丫丫,快回去,
關緊門窗,不要出來!”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他額頭冷汗蹭蹭直冒。
丫丫無語,可還是果斷回房關了門窗,片刻之後,又有一陣極爲尖銳的笛聲,詭異的在耳邊響起,她皺眉,冷哼。
隨手打開窗子,又將尾指含在了脣內,倏然吹響。
與此同時,院裡的那一片蛇羣,忽然就有些亂了起來,像是突然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這些蛇的身體裡,注入了一些瘋狂暴燥噬血的因子,它們本着就近原則,向着自己身邊最近的同族種類,發了狂般的張嘴猛咬。
笛聲起,嘯聲附和,彼此糾纏,爭鬥,此起彼伏不斷。
院中羣蛇亂舞,撕咬狂烈,身體斷爲數截。
一場無聲的戰鬥,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更加慘烈,讓人觸目驚心。
從窗邊的縫隙中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畢東樹手腳發涼,而差點就軟倒在地。
牀上的女子依然昏睡不醒,溫哲烈守着她,整整一夜無眠。他擡起帶着血絲的眼睛,聲音沙啞道,“是丫丫,她在幫我們。”
有人殺,就有人幫。
有人死,就有些活。
雲錦一直留在院外,此時也不知如何,但想必,以他的本事,他會平安無事。而至於魅……溫哲烈沉沉抿脣,她該死!
“啊!我忘了一件事。”
畢東樹突然喊道,又拍手,起身,皺眉,“凌霜玉那個惡毒女人還被人扔在院子一角,她該不會有事吧?”
被他用石頭砸得那樣狠,如果真這樣還不死,那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你若擔心,就去看看。”
溫哲烈低沉又說,畢東樹臉色一變,憤憤,“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擔心她?就算是擔心,也是你擔心的吧!話說從前,不是有傳言,王爺不是與凌霜玉早就圓房了嗎?”
那還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呢!
還是在鄴城邊關時,聽說明貴王爺因爲憤怒而甩下自己心愛的女人,轉身就去寵幸了凌霜玉。
“請問王爺,這事都是真的嗎?如果都是真的,王爺能不能向在下傳授那麼一兩招,王爺是如何既能泡得住美人,又能守得住家花的?”
畢東樹賤兮兮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