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
微風時不時吹拂而來,雲輕狂坐在那,怔怔地望着湖面上的蓮花,久久出神。
腦海中不斷重現着和白未央相處的每一個回憶。
她心狠狠疼了起來。
原來,她曾和未央有過情緣上的羈絆。
她轉世了,而他呢,帶着以前的記憶一直活到現在,那該是多深的執念啊?
“未央,對不起。”雲輕狂黯然垂下眼簾。
太多的負疚只能化成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
如果有來生,她欠未央的,一定會償還。
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緊緊鎖定着她。
雲輕狂一回頭,只見封夜宸長身玉立,站在湖的對岸。
他眉眼精緻,容貌妖孽絕倫,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站了好久,也沒打擾她。
“我雲輕狂何德何能,得以你們傾心相付。”她五味雜陳地望着封狐狸。
封夜宸看見她怔怔望着自己,嘴角揚起一抹十分燦然的弧度。
這暖融融的笑容,猶如冬日裡的陽光,一下子照射在她冷冰冰的心上。
雲輕狂深呼吸一口氣,未央消失是事實,她不能久久停留在過去不能自拔。
人總要往前看的,對吧。
尤其,她身邊還有最愛的人在,不能讓他擔心啊。
提起頓足,雲輕狂直接飛落到封夜宸面前,淺淺一笑:“你來多久了?”
她笑容清淺,儘管極力裝作沒事的樣子,但那雙清澈如琥珀般的美眸裡,還是蘊含着一絲憂傷。
封夜宸輕輕地抱住她,“剛來。”
“我沒事。”
淡淡的三字道明瞭她的態度。
封夜宸卻更加心疼她了,“雲丫頭,在我面前你不用強大。”
“我真的沒事,人總有一死啊,哪怕是神也會有迴歸混沌的一天,不過早晚而已。”雲輕狂淡淡笑道。
“你能想開便好。”封夜宸溫柔似水。
雲輕狂問道:“蘇蘇,他怎麼樣了?”
“不太好。”封夜宸嘆了口氣,如實說道:“他失血過多,怕短時間內不會醒
來了。”
聞言,雲輕狂沉默了。
封夜宸揉揉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本王不會讓他長睡不起。”
“嗯,我也不會!”
那麼活潑,那麼可愛,那麼萌蠢的扶蘇,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冷冰冰的長睡不醒呢。
玄白鳳整日整夜埋頭翻閱古書古籍,雲輕狂和封夜宸也不閒着,趁着恢復力量之時,也尋找能喚醒扶蘇的方法。
音森和慕容無憂兩人在外奔波,並且在傭兵公會頒佈了頂級任務,尋求方法。
與此同時。
南陵卻發生了改天換地的動盪。
太子百里太璞突然發兵,一舉拿下了王皇后等人,更將南陵皇帝親自關押在地牢中。
昔日的小奴隸,一朝蛻變成爲萬人之上的王者。
南陵皇宮,議政大殿。
龍椅上的男子,身着金黃霸氣的龍袍,眉眼冷冽,氣勢逼人。
羣臣噤若寒蟬跪在殿中,無人敢反抗。
稱心站在百里太璞身側,望着臣服一地的文武百官,心頭剋制不住的激動。
他的夢想終於實現了,輔佐太子殿下登基成帝!
哪怕走來的這一路上,都鋪滿了屍體和鮮血。
但他覺得,以前所受的傷害和屈辱,都值得了!
他跟對了主子,認對了主子!
如今他的主子,百里太璞君臨天下,掌握着南陵所有人的命運!
南陵君主突然換人,南陵百姓又聽說是太子血洗皇宮,感到懼怕,以爲換了個比之前那個還要殘暴的帝王來。
都爲自己的前途和人身安全感到深深的害怕。
但百里太璞上任後,第一時間便廢除了上任皇帝留下的一些殘忍的國律,更釋放了數個沉冤天牢的忠臣。
衆人才明,新任君主,是真的明君。
落魄的王皇后被關押在水牢中,水牢裡養殖着不少毒蛇,每日每夜,她都要遭受巨大的折磨,不死不休。
而前任南陵皇帝,被關押在地牢裡,昔日錦衣玉食的皇帝,如今穿着囚服,吃着豬狗都不吃的食物,渾渾噩噩的度日。
百里太璞第一次來地牢中,也是最後一次來時,南陵皇帝發瘋般的怒叫,“你個孽子,竟敢背叛朕!你會不得好死的!”
“父皇。”百里太璞淡淡一笑,眼中隼利陰寒,“當初你害我母親慘死,屍骨無存的時候,你就該想到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烈了。”
南陵皇帝向後退了步,眼光閃爍,“你母親是被皇后所害,和朕有何干系?”
“倘若不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母親怎會慘死?”百里太璞滿臉陰鷙,殺氣逼人,“更是你,放任王皇后將我流放,你可知,我當初所受的屈辱,不比你現在少!你覺得委屈,覺得痛苦是吧,那都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他被王皇后暗害,流放到奴隸市場,受盡屈辱。
那烙印,還深深地刻在他的身上。
每日每夜的提醒着他,要用鮮血要洗刷他的仇恨!
“孽障,朕可是的父親!你這樣做會下地獄的!”南陵皇帝猙獰着臉咆哮道。
“下地獄?”
百里太璞輕笑一聲,眼中一片凌厲,“早在你拋棄我們母子的時候,我們就身處地獄了,如今,也該換你來嚐嚐,地獄的滋味。”
他字字珠璣,陰冷得宛如惡魔般。
南陵皇帝心頭一抖,急忙拉住他,近乎懇求道:“太璞,太璞你別走,父皇知道錯了,你快放父皇出去,父皇以後一定會補償你的!”
作爲最尊貴的王者,一朝淪落囚牢,他怎麼甘於接受?
只要太璞有一絲心軟,放他出去,那麼他肯定會親手殺了這個犯上作亂的孽子!
殊不知,在百里太璞看來,現在的南陵皇帝,比豬狗都不如。
爲了報仇,他手上都沾滿了血腥,哪還會在乎區區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生死呢?
“太璞,父皇錯了,你快放了父皇吧,以後父皇都聽你的,把皇位傳給你,好不好?”南陵皇帝急切地說道。
百里太璞緋然薄脣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我從來就沒稀罕過你的皇位,不過也因爲你,讓我知道了,權勢和野心纔是最重要的,有了這兩樣,從此以後,只有我欺負別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