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先是微微黯了黯，不過隨即，古風就重新精神一振，最後甚至還莫名的勾了勾脣角，似乎想到了什麼極爲好笑的事。
鳳至自戀完了，這才又看向古風：“……怎麼着，你這是不打算再服些空神露了？”
古風回過神來。
他看向鳳至，笑了笑道：“空神露確實有神效不假，但到底還是外物，不管是天賦還是力量，靠外物來提升總有一個限度，我上次已經服用了一大捧，天賦也被強化到了極致，就算接着服用再多的空神露，也沒有什麼效果了。”
也是這個道理。
鳳至於是再不管古風了，而是不斷環顧着這山谷之中的環境。
這倒輪到古風不解了。
在古風的理解中，鳳至可從來都不是什麼有好處不拿的人，他本來以爲，他將鳳至帶到這山谷裡，以及這處裝滿了空神露的水潭邊，鳳至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多價值連城的空神露的。
但現在……
明明自己人都已經服用過了足夠的空神露，爲什麼鳳至仍沒有半點要將水潭裡剩下的空神露都打包帶走的意思？
他於是沒忍住問道：“鳳至，這些……你準備怎麼處理？難道不快些收起來，等會兒離開的時候帶走？”
說話的同時，古風伸手指向裝潢了空神露的水潭。
聽古風這樣說，鳳至一臉正氣地道：“古風，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這話一出，頓時就讓其他人都一臉的懵逼。
尤其是古風，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問了這樣一句，就得來了鳳至的一個自稱的評價。
但，他這是自私在哪裡了？
古風百思不得其解。
見古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鳳至繼續義正辭嚴地道：“古風，你要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寶物，咱們都得堅持可持續發展的方針，不能遇到什麼好東西，一下就給人捊光了吧？就像這空神露，要是我就這樣將水潭裡所有的空神露都打包帶走了，那後來者豈不是就沒有了這機緣？像我這樣明事理的人，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一臉正氣是什麼樣子？
就是鳳至現在的樣子！
這要是換了個對鳳至不瞭解的人，絕對會被鳳至這一臉的正氣給忽悠住。
不過，在場的幾人對鳳至可謂是知之甚詳，又哪裡能不知道鳳至是個什麼德性？
所以，對於鳳至的說法，衆人都嗤之以鼻，更認定了鳳至之所以沒有急着將那些空神露都收走，一定是心裡有着別的打算。
事實上，鳳至心裡也確實有別的打算。
以鳳至這種雁過拔毛的性子，明知道眼前這一潭的空神露有多大的價值，第一反應當然是據爲己有。
在仙界，可不興什麼將機緣留與後來人的說法。
不過……
也就在鳳至準備這麼做的時候，她心裡突然就生出一股警兆來，直覺告訴她，若是她真的這樣做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對於自己的直覺，鳳至當然是相信的。
所以，哪怕明知道眼前這潭空神露的價值，哪怕這些空神露就在她的眼前，似乎只要她伸伸手就能全部收入囊中了，她仍將心裡的貪念壓了下去。
空神露再怎麼珍貴，總也比不過自己的性命。
還是那句話，命都沒了，再怎麼樣的寶貝神物又有何用？
所以纔會惹來古風的疑惑。
事實上，不僅是古風，龍衍幾人心裡也都是有着疑惑的，不過，不管是龍衍三人還是仙寶兒和練紅玉，與鳳至幾人相處了這麼些年，不僅養成了什麼事都聽鳳至的決定的習慣，也培養出了對鳳至的絕對的信心。
雖然不解，但鳳至既然這樣做了，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察覺到衆人的想法，古風心裡頗有些無語。
他再次看向鳳至，確認道：“鳳至，這些空神露，你真的不要？”
說這話的時候，古風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有些不同，就好像帶着無盡的誘惑一般，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會順着他的意思行動。
不過……
鳳至只是眼中迷茫了那麼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她深深地看了古風一眼，微眯着眼睛道：“我倒是想要，不過現在想想，這些空神露對我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餡兒餅，都說天上掉的餡兒餅肯定是有毒的，爲了小命着想，我還是悠着點吧，便宜既然已經佔過了，也沒必要把這些空神露都一網打盡不是？就好像古風你，上次來發現了這些空神露，不也一樣沒有全部取走，而且後面還帶了我們過來？”
古風一時有些語塞。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在這樣的誘惑下都還能保持清醒冷靜的人。
頓了頓，古風才又道：“鳳至，現在的情況與我當時可半點都不一樣，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可不知道這就是空神露，只是將這當作了普通的清水，要是早知道，我又哪裡會白白放過這麼多的空神露？”
竟是極力勸說鳳至將這些空神露都帶走。
鳳來幾人最開始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聽着聽着卻也估摸出些味道來了。
古風……
怎麼就跟個推銷員一般，有種極力想將這一潭的空神露都推銷給鳳至的感覺？
這可是空神露，尋常仙人得到一滴就該謝天謝地了，古風竟然能有這樣的心胸，完全不在意自己先發現的空神露被鳳至取走，還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
衆人心裡都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若不是衆人先前都親身感受過了空神露的神效，知道這確實就是空神露，裡面也沒有什麼異常，只怕他們都要以爲這空神露要不就真的只是一潭清水，要不就是古風在裡面下了毒準備暗算他們了。
不過，看鳳至的樣子，應該是對此心裡有數了，衆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在旁邊靜靜地看着鳳至發揮，等着鳳至將最後的謎底揭開。
而且……
這個謎底，應該還與古風有關。
也許，再過不久，他們就該知道這個有些反常的古風到底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