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非父女的臉都扭曲得變形了。
修真難,本就是奪天地造化以強大己身,因而亦會受到天道的懲戒,這劫雷就是其一。
這世間不知道有多少的修真者都因爲劫雷而倒在了這漫漫修真路的中間,因而也讓大部分的修真者談劫雷而色變。
賀非連突破到元嬰期時的雷劫都是在東來宗的同門的幫助下才勉強渡過的,自然也是那談劫雷而色變的其中之一,現在看到這比起他突破到元嬰期時還要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雷劫,駭得面上都慘白一片。
賀非尚且如此,如今只不過是金丹中期,還沒有經歷過雷劫的賀霏兒就更是如此了。
“雷劫!”
父女倆因爲太過吃驚,都有些破音了。
當然了,現在可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所有人都仰頭望天,因爲那深紫色的劫雷外放的強大力量而敬畏不已。
再然後……
衆人便看向了在院子中間盤膝而坐的鳳至。
誰也沒想到,鳳至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突破渡劫。
而且……
先前他們都認定了,鳳至是元嬰期的修真者,而現在她卻開始渡劫了,這要真的叫她成功渡過了雷劫,那她豈不就要突破到出竅期去了?
衆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以鳳至這樣的年紀,有元嬰期的實力就已經足夠讓衆人恨天恨地了,這要是更進一步,那豈不是將這世間所有的天才都踩成了渣渣?
如果可以,賀非父女都想衝進院子裡去幹擾鳳至渡劫。
可是,這困靈陣一旦打開,除非陣法範圍之內的靈氣抽乾淨,或者陣法本身的靈氣全失,否則是絕對不會停止下來的。
賀非父女,他們可沒有那破開困靈陣的本事。
所以,他們也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鳳至渡劫。
不過……
雷劫艱難,別說是鳳至這個年紀的小女娃了,就是那些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的老怪物都尚且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成功渡劫,那說不定鳳至就會渡劫失敗呢?
父女倆都存了這樣的願望。
他們都知道,只要鳳至成功渡劫,再破開這困靈陣,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鳳至可不知道賀非父女現在正在想着什麼。
鳳至雖然如此乾脆的開始渡劫,但也並不是說她就有了一定能成功突破的把握,不過她本來就是個並不會因爲畏懼就裹足不前的人,就算明知這雷劫難渡,只要心裡有着必勝的信念,再用盡全力迎着雷劫而上便是了。
至於結果……
沒出來之前,鳳至不會多想。
就在衆人驚詫的這會兒,天上的劫雲已經聚成了黑壓壓的一片,雲層之中偶爾還能看到深紫色聲勢極爲駭人的劫雷在遊動,叫人只看上一眼,心裡就如也跟着壓了這一樣一片雲一般,格外的壓抑。
這樣的聲勢,別說是這個院子了,就是整個東來城的修真者也都是看在了眼裡的。
在這些人猜測着到底是哪位大能要更進一步時,那劫雲已經在空中快速旋轉,直至成了一個巨大的如漏斗一般形狀的漩渦。
漩渦的最中心不斷向下壓,直到有一道深紫的劫雷順着漏斗的尖端朝着鳳至所在之處極爲精準的劈了下來。
轟!
困靈陣形成的光芒一陣抖動,而劫雷這時早已經越過陣法自鳳至的天靈蓋直劈而下,深紫色的劫雷才一接觸到鳳至的身體,就給鳳至帶來了一些傷害,直叫鳳至都忍不住擰起眉頭來。
而鳳至周圍的那片地方,更是直接就因爲劫雷的強大力量而化作了一片焦土。
鳳至眉毛輕輕抖動。
這次的劫雷比起上次突破到元嬰期的時候強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
她的實力比起那時亦強了許多。
鳳至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而是全力應付接下來的八道劫雷。
第一道劫雷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消散,第二道劫雷便瞬息即至。
這第二道劫雷明顯比第一道要來得粗一些,其力量也比第一道劫雷要強了大概一成的樣子,帶給鳳至的傷害也更強了一些。
接下來是第三道,第四道……
接完第八道劫雷,鳳至看起來已經是極爲狼狽了,她身上的衣裳在劫雷的肆虐之下早就已經化作了灰燼,若不是鳳至現在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因爲劫雷的肆虐而變得焦黑一片,就像另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一般,只怕這時早就已經走光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可沒人會關注鳳至的衣裳。
衆人都仰起頭看向天空。
第八道劫雷之後,最後一道劫雷久久不至,空中的劫雲形成的漩渦轉得更快了,到最後甚至快到了讓人看上一眼便會覺得頭暈目眩的程度。
然後,那劫雲竟然慢慢的一點點的在消失。
說是消失也有些不對,準確來說,那劫雲是將自己一點點的融進了最後的第九道劫雷之中,而那最後一道劫雷也跟着就以緩慢的速度在變粗,劫雷周圍的電光也跟着變得更密集起來。
融合了劫雷與劫雲的所有力量,這最後一道劫雷顯然不是先前的那八道可以比擬的。
院子裡的困靈陣早就在第三道劫雷降下之時就被破了,沒有了陣法的阻擋,賀非父女原本還有些想去給鳳至添些阻撓的,但那劫雷的力量實在太過可怕,直叫他們膽戰心驚的,又哪裡還敢去給鳳至使絆子?
就在這時,空中的劫雲完全消失,第九道劫雷瞬息落下。
轟轟轟……
這樣的聲音接連響了九聲。
那劫雷都還沒有劈到鳳至的身上,其裹挾的力量就已經讓鳳至吐出一口血來。
鳳至的血液之中亦含着極爲強大的力量,被鳳至吐出來之後卻是沒有落到地面上去,而是一滴一滴的浮在了鳳至的面前。
要是換了以前,就算是自己的血液,本着絕不浪費的心理,鳳至也絕對會樂滋滋的收起來。
但現在鳳至哪裡能顧得上這個?
她猛地站起身,兩隻手掌作出一個支撐的動作,然後仰頭直視已經接近的劫雷,眼裡是不屈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