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雖然依舊平靜，但是唐饒還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那絲一閃而過的驚慌。
唐饒一直就懷疑冬夏的身份，還有就是冬夏的實力。
冬夏的所作所爲，雖然看起來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但也僅僅是看起來罷了，只是在他唐饒看得到的方面。
在唐饒看不到的地方，她做了什麼，唐饒根本無法得知。
至於對冬夏實力的猜測，也僅僅是唐饒的一種猜測。
他感受過很多半步大圓滿修士，但是沒有一個人會給自己如同冬夏一樣的感覺。
冬夏雖然表現出來的是半步大圓滿的氣勢，但唐饒總覺得這種氣勢很怪異，彷彿是刻意模仿出來的。
不過他也不能僅僅靠着這個就確定冬夏是大圓滿修士。
真正讓他產生巨大懷疑的是在他見到了李聖璇之後。
李聖璇給自己的感覺，和冬夏給他的感覺很像。李聖璇模擬出來的普通人氣場，和冬夏身上那種半步大圓滿氣勢極其相似。
而李聖璇，毫無疑問是大圓滿修士，甚至還要更強。
“我再來猜猜，你……是不是拘魂閣閣主呢？”唐饒眯着眼，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冬夏不動聲色，也是看着唐饒。
兩人就這麼互盯着，足足十分鐘沒說一句話。
“沉默可沒什麼意思，如果你想繼續保持沉默的話，我只能認爲你默認自己是拘魂閣閣主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不好意思，下次見面，我們可能就要刀劍相向了。”唐饒冷冷說道。
冬夏是拘魂閣閣主是他胡亂說的，根本沒有任何根據。
可自己真要猜對的話，那麼，自己就真的有必要跟冬夏說拜拜了。
拘魂閣閣主……呵……
“我不是。”冬夏終於還是開口了，“我不是拘魂閣閣主。”
“那你是大圓滿修士嗎？”
“是。”冬夏沒有在隱瞞。
“從什麼時候開始是的？”唐饒問道。
“唐饒……”
“說！”
“十年前……”
砰！
下一刻，唐饒猛的一掌，直接擊碎面前的石桌，整個人，整張臉，變得無比恐怖。
“十年前！十年前！爲什麼不救阿九！”唐饒低聲吼道，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唐饒，我告訴過你，阿九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而且，當時我被牽制了，我也有苦衷……”
“小黑恩人，要不要我殺了她？”邊上，李聖璇看向唐饒。
看到唐饒扭曲的表情，李聖璇很憤怒，憤怒到幾乎有點控制不住。
她不喜歡這個叫冬夏的女人，非常不喜歡。
唐饒看了李聖璇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唐饒再次看向冬夏，雙拳緊握。
“我……不能說。”
“小璇，我們走。”唐饒直接起身。
“唐饒，你聽我說，我……”
“冬夏，從今往後，我唐饒與你再無瓜葛，恩斷義絕。”唐饒黑着臉，丟出一句話。
隨即便是轉身，朝着院門走去。
“你給我站住！”冬夏陡然怒吼，“唐饒，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以爲我不想救你不想救阿九嗎？我要是可以，我會眼睜睜看着你被害，會眼睜睜看着你差點死嗎？你不是聰明嗎？你爲什麼不想想！”
“我想了很多，你不願意說，那就永遠不要說了。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你們這種人，藏着掖着什麼都不說。口口聲聲說着爲了我好，狗~屁。”唐饒罵了一句。
“唐饒，別逼我……”冬夏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冷。
“逼你？可笑！”唐饒猛的回頭，“小璇，斷她一條手臂。”
“好。”
得到唐饒的命令，李聖璇點了點頭，接着，驟然點出一指。
空間扭曲萬物摺疊，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下來，整個世界，彷彿經歷了數次幻滅與新生。
“噗嗤！”一道寒光閃過，冬夏的左臂應聲而斷，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鮮血噴涌，漫天血花。
冬夏傻傻的站着，呆呆的看着李聖璇，然後低頭，看着自己已經被切斷的左臂，整個人陷入呆滯。
她……她是大圓滿修士啊。
爲什麼，爲什麼連對方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璇，走了。”唐饒看了冬夏一眼，抓住李聖璇的手，踏步離開。
……
直到再也看不見唐饒和李聖璇的背影，冬夏纔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從地上撿起斷臂，然後接上。
這個李聖璇，到底是誰？強大到了一種她根本無法理解的地步。
難道……是衆仙之地來的嗎？
可是，衆仙之地的人，怎麼可能進入這裡。就算有分身，最多也就是大圓滿，一旦超越大圓滿，會立即被規則碾碎。
還有，李聖璇如此強大的實力，爲什麼又會對唐饒言聽計從？
一切都說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冬夏突然發現，自己對唐饒瞭解得太少，不……自己根本就不曾瞭解過他。
當然，最令冬夏感到窒息的是，唐饒說討厭自己……
“唐饒……我真的，一直都是在幫你。”冬夏低着頭，臉上，淚水橫流。
……
“小黑恩人，我討厭冬夏，你爲什麼不讓我直接殺了她？”李聖璇咬着牙，跟在唐饒身後。
“她有她的苦衷。”唐饒停了下來，望向冬夏的住宅，眼中充滿歉意，“對不起冬夏。”
李聖璇有點看不懂了，剛纔唐饒明明還憤怒得幾乎想要殺了冬夏的。這會，怎麼又道歉了？
“她不容易，或許我這樣，會讓她安全一些。我要救阿九，我會得罪很多人，得罪很多強大的人，我不想她因爲我，把命都搭上。”唐饒輕聲說道。
“所以說，你是故意的……”李聖璇雖然不知道誰是阿九，但是她明白了唐饒的意思。
“好了小璇，這件事情到此爲止，我們走吧。以後，小黑恩人可就全仰仗您了，您可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千萬不要讓壞人把我害了。”唐饒說道。
“你爲什麼就不怕連累我啊？”李聖璇嘟着嘴說道。
“咱們生死與共，你現在護着我，我以後幫你報仇。放心，等我牛掰了，我罩着你！”唐饒攬住李聖璇的肩膀說道。
“嗯，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怕被你連累，你是恩人，我願意爲你去死。”李聖璇認真的說道。
唐饒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