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格子端着熱氣騰騰的藥跟着柳夏一同來到翟煜的臥榻邊。
柳夏坐在臥榻邊,將正在昏睡中的翟煜扶坐起來,一邊的小格子手腳麻利地給她遞上了藥。
柳夏將翟煜的頭輕輕地仰起來,然後接過小格子手中的藥一勺一勺小心地喂他喝下去。
看那藥進了他嘴裡沒有流出來,柳夏這才放心了些,小格子在一邊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又對着柳夏說道:
“娘娘,方纔樑御醫交待了,喝了藥要扶着陛下這樣坐着半個時辰才能讓他睡下,要不小格子去請趙哉將軍進來扶着陛下吧。”
柳夏搖搖頭說“不用”。
於是,小格子端着空碗默默地走了出去。
在關門之時,透過門縫,小格子看到屋內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內心一陣酸楚涌了上來。關上門後,她便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默默地對着上天祈禱着。
只是小格子僅僅是一個普通人類,她又怎麼知道她最敬仰的陛下真實身份是位天神呢?
就在小格子專心致志地祈禱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以爲是自己因爲太擔心陛下的病情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小格子站起來甩了甩頭,但那眩暈的感覺卻來得更厲害了。
“啪”的一聲,小格子最終還是倒地暈了過去。
寢宮大院裡,剛纔還在忙碌着的一衆人等也跟着昏睡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大院裡瀰漫着一種奇怪的淡淡香氣,“呼”的一下,一陣風過後。那香氣也跟着漸漸地散開了。
在房中守着翟煜的柳夏,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敵意闖進了寢宮大院裡。
那股敵意的來源便是剛剛在原野裡大戰過一場的鼠妖!
這個鼠妖真是無孔不入,稍微有一點縫隙便會鑽進去進行各種破壞,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
這一回也不例外,偏偏選在這種時候……單無論如何。既然來了,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地放它活着回去了!
柳夏立刻在心中進行着仔細的盤算:
儘管自己目前的靈力已經修煉至神級了,但由於修煉時間短,基本會的招數並不多,僅僅一些攻擊招式,其他有用的東西並不多
。但手上那個金縷玉兜可以撐開結界。妖怪無法看到,這樣就可以暫時不用拿出隱身披風這個最終法寶了。
於是,她從頭髮裡掏出金縷玉兜,小聲地念咒語讓那寶物張開了結界。
結界是淡淡的透明橙色,可以看得到那結界的邊緣。已經將病重的翟煜包在了其中。兩人在那結界中,只要不動不吭聲,以小小鼠妖那點能耐還是沒辦法發現兩人的存在的。
果真,鼠妖在進屋之後露出了一臉的訝異。它在房中四處探尋着,卻沒能找到一絲氣息。
“奇怪,剛剛明明還有的,莫非感覺到本王的到來怕得直接溜走了?”
還在這麼想着的時候,鼠妖慢慢地走到臥榻邊上。當它看到臥榻上被子高高隆起的形狀時,便伸手去想觸碰一下被窩看餘溫是否還在。
柳夏一看鼠妖居然伸手摸了過來,於是立刻運氣朝着鼠妖“哄”的一下發射出一團氣。
一瞬間。鼠妖“呼”的一聲消失了。
看着再次消失的鼠妖,柳夏立刻懊惱起來:真是的,又是用了分身這招!這鼠妖果然狡猾!
因爲柳夏從內部發出了攻擊,金縷玉兜張起來的結界也跟着被從內部被打破了。
這時,“咯吱”一聲慢慢地將房門推開了,鼠妖尖銳的光出現在大門那。一臉自信不已。
看到鼠妖又來了,柳夏真覺得懊惱不已。明明都跟它交手了這麼多回合,它慣用的招數怎麼就不知道防備防備呢!
既來之。則誅之!這回倒要看看,這麼點靈力的鼠妖究竟能有多大能耐,能變出幾個分身來!
這麼想着,柳夏拿着金縷玉兜對着鼠妖喊了一句“收”,鼠妖便“咻”的一下被吸進了金縷玉兜裡。
這個金縷玉兜,柳夏在得到它之前可是自己親自進裡面呆過的。兜裡可謂銅牆鐵壁,又不能施用法術,若非有外界力量相助,想從裡面逃出去可不是什麼易事。
鼠妖被吸進兜裡後,柳夏立刻拉緊袋口收好了。
雖然不能確定這回抓住的是鼠妖的分身還是本尊,但這種會禍害的東西自然是越少越好了。
收好了金縷玉兜,柳夏感應了下四周,周圍已經沒有了鼠妖的氣息。看來,要麼剛纔吸進兜裡的不是本尊就是本尊嚇到不敢再出現了。
不管怎樣至少翟煜現在是安全的,眼下只有好好想辦法,先幫助他挺過了今夜再說了
。
外邊的人因爲被鼠妖下了迷魂藥,都在呼呼大睡着,柳夏只好一切靠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香風飄了進來,柳夏知道這是凌紫又來了。
果真,房中央出現了凌紫的身影。看到翟煜正坐起來躺在柳夏懷裡,凌紫心中一陣嫉火攻上來,連忙上前指着柳夏說道:
“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見她這樣,柳夏沒直接回答她,而是將話題轉移說道:
“外面的人都因爲中了鼠妖的迷魂藥睡着了,這天寒地凍的,你快幫他們拿些東西蓋上,免得病倒了就沒人幫着照顧翟煜了。”
聽到柳夏這麼一說,凌紫這才注意到,外面的人似乎真的都躺在地上睡着了。
“唉,事情真多!我去去就來,你不許對公子亂來啊!”
凌紫說着,便跑出門去將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的宮女御醫收拾了下才又回到房中並把房門關好。
她徑直地來到柳夏身邊坐下來,看看還在昏迷狀態的翟煜,然後嘟着嘴巴轉向一邊說道:
“剛纔你的話我回去又想了想。的確,公子要是恢復了原先的身份指不定又會再一次被王母女媧那一衆天神對付的。他現在能過得那麼安穩的日子,也是因爲人類的身份才換來的,所以,好不容易轉世來的,就讓他好好活着了。所以,今晚我會跟你一起好好地守護着公子的。”
其實,在凌紫來之前,柳夏還因爲在孤軍奮戰而感到有些無助呢,現在凌紫來了,心裡的大石倒是放下了些許。儘管這個凌紫目的不純……
“嗯,可以,你去那邊坐着吧。”
柳夏淡淡地說着。
凌紫聽罷,火氣上來了:
“憑什麼你可以抱着公子卻讓我在一旁坐冷板凳啊?不行!你肯定很累了,現在換我來抱着公子吧!”
說着,凌紫便動起手來要搶人。
柳夏將手一收,身體靠後躲過了凌紫伸過來的手說道:
“你別亂來啊,公子現在最需要休息,要是公子有什麼閃失我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這話一出,凌紫怒了,直接插腰說道:
“哎呀,你個死女人,這話纔是我想說的呢!你快把公子放下,不然對你不客氣啊!”
柳夏也跟着急起來,說道:
“瞎說什麼呢!這是御醫交待的,翟煜服藥之後要這樣扶着他坐着半個時辰,你別搗亂了行不行?就讓他安安靜靜的恢復點元氣吧好不好?”
凌紫以爲柳夏故意找的藉口,依舊不依不饒伸手想要繼續搶人
。
深度昏迷的翟煜就在兩人的推推搡搡當中左搖右晃的。最後,他終於捱不住,“噗”的一下吐血了!
看到翟煜又吐血了,凌紫嚇得直接抽回了手,嚇得不敢吱聲。
她這樣突然地抽手離開,導致了翟煜的身體重心不穩直接就向後倒了過去。
幸好柳夏及時將他接住了,纔不至於讓他受到二次傷害。
看着被嚇得有些木掉的凌紫,柳夏泱泱地責備着說:
“你看你,總是不相信別人,翟煜都這樣了你還真動起手來!別發呆了,快把他的枕頭遞過來讓他墊着後背舒服些!”
在柳夏的提醒下,凌紫這纔回過神來,四下裡尋了下枕頭,然後拿起來乖乖地遞給柳夏。
柳夏接過那枕頭,把它墊在翟煜後背上,好讓他舒服些,不至於太硬。
好不容易熬了半個時辰,終於可以將翟煜放下平躺着了,柳夏已是累得腰痠背痛。
凌紫在一邊看着她這樣子,心裡很是愧疚。
這一整夜過得十分漫長,柳夏跟凌紫一直都沒敢閤眼,不眠不休地守在翟煜身邊傾力照料着。
到了半夜的時候,凌紫實在困的不行,不知不覺就趴在臥榻邊睡過去了。
柳夏找了件大衣給她披上,自己則繼續守在翟煜身邊。
夜裡,翟煜嘴裡喊了幾次“水”,卻都沒有醒來。柳夏將水餵給他後,他依舊昏昏沉沉,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漸漸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眼看天就要亮起來了,翟煜還是沒有醒過來,柳夏的心開始沉了下去。
又在焦急等待中,天漸漸地全亮了,翟煜依舊沒有醒過來。
此時的柳夏雖然十分睏倦,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漸漸地,她雙眼開始通紅,再也等不下去了。
“翟煜,你醒過來了嗎?翟煜?”
她嘗試着輕輕地搖搖翟煜,但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柳夏的心突然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個不安的念頭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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