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處,一個身着紫色衣袍,相貌俊美的男子乘着白雲出現在那。他沒理會窮奇,直接衝到了柳夏身邊將她抱起。
“月兒,還不足滿月的時間,你怎麼寒毒就發作了!”
柳夏的意識已經模糊。她用盡全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翟煜身着紫色衣袍,全身散發着和煦的光輝站在她跟前對着她微笑。
“我……這是走馬燈了嗎?死前看到了生前最思念的人了嗎……?”
她勉強地微笑着,手突然一軟,閉上了眼睛……
翟煜愣住了,過了一秒才緩過勁來,對着窮奇大吼一聲:
“給我滾出去!”
大概是這一吼當中包含着太重太重的怒氣,窮奇被這一吼嚇得不輕,立刻連滾帶爬地走出了山洞並消失在黑夜裡……
兩個時辰之後,柳夏終於醒了過來,剛纔身上那股強勁的寒氣已經消失了,只覺得暖暖的很舒服,鼻子能聞到熟悉的氣味,耳邊也能聽到有個鼻息之聲。
她擡起頭來看,翟煜灼熱的目光映入了眼簾。
我……昇天了?翟煜怎麼會在這裡?
柳夏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翟煜微笑着對她說:
“怎麼,才幾日不見,這就認不出哥哥了?”
聽到了聲音,柳夏的心“噗通”地跳着。她伸手去摸摸翟煜的手和臉,他的手很熱,臉也是。這熱熱的觸覺不會錯,就是翟煜。
“翟煜……”
說話間,淚光已經在她的眼中跳動着。
翟煜爲她將眼角的淚水搽掉,捧起她的臉,在額上輕輕烙下炙熱的一吻,說道:
“嗯,是我,終於趕上了,月兒別怕,有我在,不會讓月兒有事的。”
原本是想安撫她的,沒想到這話卻惹得美人之淚猶如開了閘門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柳夏“嚶嚶”地低頭哭起來,翟煜急了,都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了。
“月兒,別哭,有話慢慢說好嗎?”
看着她哭到微腫的雙眼,翟煜的心真是揪着疼。
“翟煜你來幹什麼啊,我好不容易忘記你了,你又來招惹我做什麼啊壞蛋!”
柳夏說着,趴在他胸前“嚶嚶”地哭得更狠了。
這話,讓翟煜的心更疼了。
他把放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摩挲着,低頭在她耳邊沙啞地說着:
“傻瓜,這二十多年來我們天天在一起,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忘掉我?”
柳夏聽罷,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抽泣着說:
“你這小屁孩,才二十多歲,姐姐都一千歲了,當你的祖宗都綽綽有餘呢……”
看她說話已經在搞怪了,翟煜知道已經雨過天晴了,笑着說道:
“嗯呢,沒錯,我的小祖宗,別哭了啊。翟煜成爲人形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的小祖宗成爲人形還沒滿月呢,你說誰年紀比較大些呢?”
柳夏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還梨花帶雨的,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好了,”翟煜繼續捧着她的臉爲她拭去淚水,“月兒別哭了,再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柳夏低下頭去偷偷笑着。能再次看到他,她心裡覺得特別踏實,似乎只要有他在身邊,一切的困難都會煙消雲散。
翟煜再次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並在她耳邊低述着:
“月兒,你可知這些日子來我尋你尋得好苦。以後不許在這樣了,不可以再這樣任性,一聲不吭就這麼離開我了,知道嗎?”
柳夏沉默着,聽着他“月兒”長“月兒”短地叫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扭動着身子,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雖有些不捨卻有話要說。
“翟煜……”
“嗯?”
“其實,我不是你的月兒了。”
翟煜原本微笑的臉僵住了。
“你不是月兒那是誰?”
“其實……”柳夏頓了下,整理思路然後再繼續說道:
“其實,我們兩個原本是一體的,但是因爲總在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卻因爲還沒修煉成仙控制不住那麼大的靈氣,造成了大禍害,女媧娘娘爲了減弱我對靈氣的吸收能力,便將我的靈魄一分爲二,與你相戀的那一部分就是柳如月,而我被分配到了三千年後的文明社會裡,成爲一個普通的人類。在柳如月修煉成仙的時候,我才又跟她合二爲一。”
翟煜聽罷,花了些時間整理了下收到的信息,然後說道:
“如是說來,不還是我的月兒嗎?”
柳夏表情凝重,繼續說道:
“這身子是柳如月的,可是這靈魂,卻是被作爲人類的我,柳夏所佔據了,你的月兒就僅剩下了記憶,她本人似乎,消失了……”
翟煜聽罷,表情也跟着凝重起來,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說道:
“月兒也好,你,柳夏也罷,你們既然原本就同爲一體,現在重新複合在一起了,你也還是原來的你,依舊是我摯愛的那個人啊。”
柳夏眉宇微鎖,低下頭去,不知如何接話。
“月兒。”
翟煜伸手去,又想捧起她的臉,卻被她拒絕,並且推開了。她眼中充滿了不滿,擡起頭直直地看着他說道:
“我不是月兒,我是小夏!”
翟煜看着她的眼睛,臉上看不出表情。許久,他才又開口說道:
“你若是比較希望我叫你小夏的話,就順着你以後就叫小夏好了。”
柳夏煩悶了,急着爭辯起來:
“我說的你怎麼就沒聽進去呢……”
“當年把你靈魄一分爲二的人並非女媧,而是我……”
柳夏剛要爭辯下去,卻被翟煜打斷了。
“呃?”
柳夏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你才活了二十多年,我的靈魄被一分爲二也是將近上千年前的事,怎麼可能是你?”
“現在這身份是轉世之後得來的,前世,真的是我把你的靈魄一分爲二的。”
柳夏聽得糊塗了,嘴巴微張着根本合不攏。
“你到底是誰?”
山洞外漆黑的夜裡,白澤用隱身術將自己及好友飛廉隱匿了起來。他臉色很差,卻還堅持站在那,靜靜地看着山洞裡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苦味。
飛廉站在他身邊說道:
“看來那位姑娘是得救了,我等在此已然成多餘的了,白兄身上的傷已裂開不少,再不處理,會危及性命的。”
白澤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許久未動。
飛廉怕他太傷心,於是想要把他拉走,怎知在碰到白澤那一剎那,白澤緩緩地倒了下去……
夜的夜空裡迴盪着飛廉呼喚白澤的急切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