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強帶着宏兒跟隨江兒出來,他瞧見自個外甥女正舉着匕首在比劃着,心裡的震撼和驚訝是語言無法描述的。
這丫頭啥時候膽子也變得這般大了,他錯過了剛纔葉婉馨精彩的表演,心裡咋能不懷疑。
“江兒,宏兒,你們沒瞧見馨姐姐剛纔厲害的樣子,好的很,幾腳就把這幾個壞蛋踹翻了!”慕佩雅瞧見江兒和宏兒過來激動不已。
宏兒得意的說着,“我姐會功夫的,她每日都練習的,還說再過些日子就教我呢。”
“啊,不行,馨姐姐,我也要學,我今兒就不走了。”慕佩雅撅着嘴想纏葉婉馨,見她臉色不好,就沒再敢多說。
“馨兒,這到底咋回事?”敏強胳膊的傷沒好利落,他正犯愁,沒想到這丫頭已經把事情解決。
“舅舅,別問那麼多了,奎子被他們打的還不知死活呢,雅兒,你去叫你哥出來,再拿幾根繩子把他們綁了送安順衙門!”葉婉馨瞧見舅舅心裡鬆口氣,想到奎子還在那兒躺着不知死活,就恨不得用刀割下他們身上的肉。
“好,我這就去!”慕佩雅蹦跳着走了。
葉婉馨瞪着他們,“你們哪個敢動一下!我就把他狗腿打斷!”然後朝躺在草叢裡的奎子走去。
瞧着奎子的衣裳已經被撕爛,臉上青紫紅腫着,身上沾滿露水和泥污,她蹲下身子心疼的撫摸着奎子的臉,“奎子,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舅舅快來把奎子抱起來。”
敏強見外甥女難過,“馨兒,他萬一有骨傷,咱先別碰他,等馬車來了再說。”
“宏兒,快去院子裡把王伯他們找來,我要送奎子去鎮上醫館!”葉婉馨站起身子吩咐宏兒。
得了消息的里正和林書正都出來了。
吳金良感覺自個的臉都沒地方放了,這葉家大房今日有喜事,這哪個不開眼的又來找麻煩,這哪是給葉家找事,分明是往他吳金良的頭上栽贓啊。
林書正搖搖頭,這丫頭掙了銀子也不是啥好事,這麼快就招惹麻煩,這往後的日子可咋整啊。
這倆人心思不一的想着,面上都不露聲色。
慕雲晉手裡拿着一盤麻繩,也興致勃勃的隨着妹妹過來。
他瞧見地上的仨人,衝他們每人踢了一腳,“你們這些蠢東西,敢來這裡找晦氣,白白耽擱大爺我享受美食!讓大爺先踹一腳解解氣!”
“對,哥,你要狠狠的踢他們,剛纔他們對我兇的很!”慕佩雅在一旁火上澆油的說着。
劉翠蓮瞧着奎子的模樣,“馨丫頭,咋回事,奎子咋被打成這樣了?”
“翠蓮大娘,先別問,奎子的傷要緊。”
小安子已經把馬車趕過來,王忠和林子、吳大發他們七手八腳的把奎子擡上馬車。
葉婉馨擔心奎子的傷勢,要親自去,被衆人攔下,她只好求着吳大發,“大發伯你和王伯去沈伯伯的醫館,無論花多少銀子也要把奎子醫好。”
“馨兒,放心吧。”吳大發應聲上了馬車。
小安子心裡嘆口氣,哎,做個奴才就是倒黴,這些惡人咋挑這個時候來找事,害的自個到嘴的好飯都沒得吃。
王忠瞧着小安子鬱悶的臉,“小安子,把馬鞭交給我,你今兒是客人,馬車我來趕。”
“真的,那謝謝王伯了,你真是大好人!”小安子騰的從馬車前面跳過來,小臉樂的像朵沒開的菊花。
站在葉婉馨背後慕雲晉的惡狠狠的瞪眼小安子,“你個蠢貨單等着吃飯!”
小安子見公子又罵他,趕緊閃到遠處,“公子,我還不是想留下來幫你忙的,那邊不是還有仨人嗎?”
葉婉馨送走奎子,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地上的那幾人,“慕雲晉,你拿的繩子呢?”
“在這裡,你的話,我是牢牢記住的!”慕雲晉趕緊把手裡的一盤麻繩衝葉婉馨晃晃,又獻媚的說着。
“給,用刀子把繩子割開,把這幾個慫貨綁住先弄到院子裡,等下午就把他們送到安順衙門!”葉婉馨把刀子遞給慕雲晉。
“公子,我幫你。”小安子又屁顛屁顛的湊到慕雲晉面前。
“小姐,你就饒了我們吧。”地上的仨人見這丫頭真要把他們送去見官,都害怕了,趕緊爬在地上磕頭求着葉婉馨。
“饒了你們,你們當我家是你們的茅房啊,想來就來,說的到輕巧!”
“還真有臉求饒!誰給你們的狗膽!打傷了人,還以爲你們能全身而退!這樣的好事你們也敢想!”葉婉馨每句話都在奚落他們。
“慕雲晉,呆愣着幹嘛,快些幹活!你不想吃午飯了!”葉婉馨吩咐着慕雲晉。
那幾人還想說話,被慕雲晉狠狠的又踹了幾腳,疼的呲牙咧嘴的。
小安子也想學着公子的樣子,試試踹人的滋味,見公子鬱悶的臉色,趕緊低頭幹活。
海子從鎮上回來,也趕了過來,見慕雲晉主僕二人正在綁地上的惡徒,他也上前幫忙。
吳金良見三人已經綁好,他站到他們身前,怒氣衝衝的問道,“你們從哪過來的,要老實交代,不然把你們送到安順,你們可就要蹲大牢了。”
還是最後的那人張嘴就問吳金良,“大叔啊,我說出來,你就能把我放了?”
吳金良鄙夷的衝他呵斥着,“你們就是不說,也要把你們送衙門,縣太爺有的是本事讓你們說!”
那人縮着脖子,一臉苦相,“都是你們村的吳大賴讓我們來的,說這家有個貌美的小寡婦,我們就想從後牆翻過去瞧瞧。”
“哪知道,還沒爬上牆頭,就被剛纔捱打的那小子發現了,這才……”他不敢往下說了。
吳金良心裡一咯噔,這該死的吳大賴又給他惹麻煩了,這下子讓他咋收場,他臉色僵硬着,“你們這些混帳,平素爲非作歹,禍害鄉里,就活該把你們送衙門!”
敏強聽說這幾個惡人是來找姐的,就惱憤的上前一陣猛踢,“老子踢死你們這些畜生!”
劉翠蓮也開始一驚一乍的罵道,“吳大賴和閆氏這對狗夫妻,就沒安好心,一定不能輕饒他們!”
林書正見兒子上前踢打,怕再把這幾人打個好歹,想到這還是吳家惹出的醜事。
他心裡對吳金良就有了怨憤,語氣冷冷的說着,“敏強,別再打了,把他們交給吳里正吧,你爹我相信,吳里正會秉公處理此事的。”
慕雲晉也是瞧不慣吳金良的做派,“你個村官就是吃白飯的,這吳大賴是你的至親吧,上次瞧着你的面上饒了他,這次又找人來幹這蠢事,你更脫不了關係!”
被慕雲晉說的掛不住臉,他又找不出替自個辯駁的話,只好陰沉着臉不言語。
葉婉馨見吳金良臉色難看,想着人家好歹是個里正,這幾句話已經夠他受了,事不能做的太過分。
再說了,那吳大賴是他們吳家的人,一筆寫不出倆吳字,誰能知道吳金良心裡咋想呢。
她瞥眼慕雲晉,然後替吳金良開脫,“慕雲晉,別再說里正伯伯了,這吳大賴做的惡,咋能往裡正伯伯身上推呢。”
“里正伯伯,我家今兒的事多,家裡有客,這幾人就交給你處理。”葉婉馨把這個難題拋給吳金良。
然後她拉着劉翠蓮的胳膊,“翠蓮大娘,咱回去吧,院子裡還有一大堆客人呢。”
又瞥眼依然紅着眼睛的舅舅,“舅舅,你就聽外公的,咱們都回去吃飯吧,別讓這些老鼠屎壞了咱今兒的好席面。”
葉婉馨見慕雲晉主僕還在盯着地上的幾人,就沒好氣的說了句,“雅兒,咱回去吃飯,誰想瞧熱鬧,隨便。”
慕雲晉是緊跟葉婉馨不掉隊,“誰要瞧他們,我早就餓了。”
和葉家有關的人都隨着葉婉馨回了家。
這吳金良是眼瞅着剛纔熱鬧的景象,眨眼就變的空落落的,除了地上躺着的仨爛貨,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林子和他兩人。
原本葉家今兒的好事,他作爲里正,還是極有面子的,可這番鬧騰,林書正和葉家丫頭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他處理,這事弄不好,自個倒要落個裡外不是人。
他氣的吹鬍子瞪眼,轉身瞧見閆氏的兒子金鎖還蹲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朝這邊張望,“喂,金鎖,過來,去把你爹孃找來。”
金鎖畏畏縮縮的走過來,“我爹和娘都不在家。”
“放屁,你個臭小子再胡說!今兒早上在你家吃的飯,你爹和你娘就在家裡等着我們去給他們報喜呢。”
“好,金鎖,你不去,林子你現在就回村裡召集人去,讓大彪把吳大賴兩口子也送到安順衙門裡去。”吳金良氣惱的說。
老實厚道的林子也是恨吳大賴丟花溪村的人,聽了吳金良的話,轉身就往外走。
蹲在雜樹林中的閆氏和吳大賴這下慌亂不已。
吳大賴用手指着閆氏,“都怪你個臭婆娘,出的餿主意,這下可麻煩了。”
“怪我,還不是你那日被葉家死丫頭勾搭的那個公子打了,老孃要替你出氣,這纔出了這事。”
“誰能知道這仨人都他孃的廢物,連個丫頭都收拾不了!”閆氏恨恨的說着。
被吳金良嚇住了的金鎖知道爹孃就躲在林子裡,他趕緊瘸着腿去報信。
閆氏囑咐吳大賴,“你先別回家,出去躲躲,我是個婆娘,他們不會拿我咋樣。”
吳大賴是個窩囊廢,見閆氏說了這話,趕緊點頭,“媳婦,你可真好,你再給些錢吧,我明兒回來給你買些好吃的。”
“呸,你個廢物!我哪有錢,你自個出去想法子!”閆氏惡狠狠的罵着。
片刻,大彪趕着牛車拉了滿滿一車的人過來,不少的老婆子、媳婦們走路過來,還有最愛湊熱鬧的孩子們。
葉家老宅屋後的人比葉家院子裡的客人都多。
閆氏瞧着這事已經這樣,只好厚着臉皮從林子裡鑽出來。
瞧着這兒已經有這麼多人,心裡慌的很。
她雖然覺得自個比楊紅英精明,可這村裡的老少婦孺都當面指點譏笑她,饒是臉皮厚的超了鍋底也招架不住。
吳金良見閆氏從樹叢後面鑽出,心裡更加惱恨,這些幾個混帳說的沒一句瞎話。
這葉家丫頭把這事交給他,就是想到他和吳大賴是同宗,這是逼着他公正處理,不能和稀泥。
所以瞧見閆氏,他心裡就應着頭皮下來狠心,這個吳大賴也該狠治她一回了。
“閆氏,吳大賴呢?”吳金良厲聲問着,“快點讓他出來,惹出麻煩就想躲,今兒你們兩口子都別想躲過去!”
“里正,你可別罵我,這都是你好兄弟乾的,他腿上長有腳,愛上哪上哪,我哪能管得了?”閆氏翻眼瞧着里正,說話依然是那副無所謂的調調,“再說了,你兄弟那德性,你比我都清楚,來問我,不是白搭功夫嗎?”
他說了一句,閆氏這死婆娘就跟着說了幾句,還都是些沒道理的混帳話,吳金良剛纔還想着要是那樣懲罰吳大賴有點狠。
聽了閆氏噎人的話,他就顧不得那麼多了,“閆氏你聽好,今兒你們兩口子做的事,大家都知道,我也不給你多說!”
“給你倆時辰把吳大賴那孬種找回來,申時在老吳家的祠堂解決此事,過了申時你們不來,我就把你們全家從族譜上除掉!然後從花溪村滾出去!”
“啊,你說啥?里正你要把我們從族譜上除掉?還要攆我們出村?”閆氏聽了吳金良的話,有點不相信,“你和吳大賴可是一個嫡親爺爺,你當真要把事情做的這樣絕嗎?”
“你這該死的潑婦,是誰把事情做絕!人家葉家大房過的好好的,哪裡礙了你們的眼?”說着他把臉轉向圍觀的村裡人,“你們都聽聽,這還是人乾的事嗎?他們勾結地上的這仨混帳貨去翻葉家的院牆,準是見人家日子好了,就想去偷人家東西,還要壞人家名聲!”
“奎子那孩子多好,就是這幾個混帳把他打傷的,大發哥已經把他往鎮上送了,還不知傷的要緊不?”林子也和村裡人說着。
“咱花溪雖窮,可人都是乾淨的心眼善良的,咱村裡人老多少輩都沒出過摸雞偷狗的,你們都說說這樣的賴貨腌臢貨,咱還能要嗎?”生怕村裡人不明白,吳金良接着往下說,“要是整日的讓我往衙門跑,丟臉是小事,只怕連我的命也要丟了!”
大彪往閆氏面前一站,黑着臉大聲說着,“你個沒了臉皮的臭婆娘,還有臉說,整日的搬弄是非,早該把你們攆出村去!”
楊紅英晃悠着肥身子來的晚,她使勁往裡擠,“讓開,讓我進去,我瞅瞅!”
村裡幾個婦人瞧見她來了,就給她讓開,都知道她和閆氏要好,就擠兌她,“楊紅英,你要救你好姐妹是不?這事是你們商議好的吧!”
楊紅英瞧見閆氏耷拉着腦袋,就瞪着眼,“大妹子,你還真是找人去收拾那死丫頭了?”
“楊紅英,你個蠢豬,咋恁好多嘴呢!”閆氏見楊紅英把她老底都揭了,趕緊攔着話頭。
“閆氏,你罵我幹嘛?我可沒胡說,你昨日還埋怨我不會辦事的。”楊紅英委屈的說着,“你咋弄的事情,讓人抓了,可別怪我。”
大彪娘也說着,“金良,你聽聽,這都說的啥話,楊紅英就是個沒腦子的蠢婆娘,差點讓閆氏挑撥利用了。”
“你還用開啥祠堂!直接就讓他們滾蛋!”
“有閆氏這個禍根攪合着,早晚得把咱村的婆娘都調教壞了!”有個老婆子在一旁說着。
閆氏見犯了衆怒,村裡人七言八語的都是說她家的不是,楊紅英這蠢貨又在火上澆油。
見吳金良是鐵了心要把他們趕走,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喊着,“我不走,生是花溪的人,死是花溪的鬼,你們誰也別攆我們走!”
“哎呦,閆氏,別張嘴就是死呀活的,你想嚇唬誰呀?”
“要真是死了,拼着我們一日不吃飯,省下口糧,我們大夥也給你置辦個薄皮棺材,讓你入了土!”大彪娘刻薄的說着。
“就是,你死了,村裡也落的個清淨,我媳婦再也不會因爲你挑唆,回家和我幹架了。”有個老實男人憤憤的說着。
“對,把這多生是非的臭婆娘趕走!”
“要不然,等咱村的壞名聲傳了出去,咱們的小子咋說得上媳婦啊,就是連閨女都嫁不出去了!”
“沒準她個爛婆娘就是操了這份心,她的瘸腿兒子找不到媳婦,也想讓咱們這些人家的兒子陪着打光棍!”
吳金良冷冷笑着,“閆氏,瞧見了吧,這就是你平素不好好做人的下場,別以爲你還是個香餑餑,村裡人離了你都活不得!”
見裝死沒嚇住人,閆氏也沒法子可使,她只好訕訕的站起,瞥見兒子在人羣后面,想着這事,來硬的不能善了,還不如低頭求吳金良呢。
想通了關鍵,她就把臉一變,開始哭哭啼啼的,“里正啊,我們兩口子不是人,你要瞧着你大侄子的面上,金鎖那個可憐的孩子,如果我們去外村討生活,吳大賴懶的那個樣子,就是真的要讓我娘倆去送死啊。”
“要不,我們走了,金鎖就先養在你家,他吃不了多少東西的,你就當養條狗了。”閆氏說着偷偷的瞄眼吳金良,“金鎖好歹也是你們吳家的骨血,總不能餓死在外面,真要把金鎖餓死,外人不是更要笑話你。”
“呦呵,你個心眼歹毒的婆娘,還想把你那瘸寶貝交給里正啊,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春花聽劉翠蓮學了這事,立即溜出來瞧熱鬧,正碰到閆氏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就接上腔。
她鄙夷的瞅着閆氏,撇着嘴,“你那兒子連路都走不穩當,要是摔着,碰着了,你還想訛人是咋滴!”
吳金良黑着臉,“閆氏,你以爲說的話能嚇着我啊!我沒工夫和你閒磨牙,趕緊去找吳大賴!”
“大彪、林子,你倆人和她一塊去,大彪用你家牛車讓閆氏出錢,沒錢用糧食抵賬!”吳金良乾脆利落的把話說完,又瞥向地上癱着的那仨貨,“我不想把事鬧大,今兒就便宜你們,既然打傷了人,就每人出五兩銀子,要不然咱就去衙門讓縣太爺來判,這主意你們自個拿!”
那個胖傢伙,被繩子勒着,這日頭曬的頭上和身上直冒油,眼瞅着就要暈過去,一聽拿銀子就放他,趕緊磕頭,“大叔,我拿銀子,你們派人跟着我去家,到家,就能拿到銀子了!”
那倆人見胖子已經答應,也趕緊說着,“我們也要拿銀子,我們也捱了頓狠的,可是不能饒了吳大賴,都是他害的!”
“你們想的好,誰跟着你們去拿銀子,你找人去家裡送信,讓家裡把銀子送到,纔會放了你們!”吳金良考慮的挺周到的,“你們這些人是提起褲子不認賬,鬼會相信你們!”
胖子是急着脫身,“你給我找個人,去我家送信,保證沒事。”
村裡瞧熱鬧的多,可都怕惹麻煩,沒一個敢去送信的。
楊紅英見有好差事,她把肥豬頭往前一伸,“里正,讓他們出錢,老孃不怕,只要有銀子,老孃去!”
吳金良見楊紅英急着領着份差事,正好解決難題,又怕她腦子蠢笨把事搞砸了。
他破天荒地給她了個笑臉,又耐着性子交代話咋說,“楊紅英,你到地方好好說,千萬別和人家吵架,就說他們男人在咱村幹了壞事,要拿銀子,不然就送衙門裡。”
“知道了,里正,你就等好吧,那給多少錢啊。”楊紅英嘻嘻笑着把肥手伸到吳金良面前。
胖子見有人去報信,心裡也安定些,這些人是混混,把銀子瞧得倒是不重,“去我家給你五十文,我兜裡現在就有。”
那倆也趕緊點頭,“我們也給五十文。”
吳大彪從他們身上掏出一百多文,楊紅英樂滋滋的拿着錢去找人。
然後吳大彪和林子拉着閆氏去找吳大賴。
春花回到葉家廚房就添油加醋的說着,“嫂子,你是沒見閆氏那個不要臉的,說的話可真是哎……”她故意賣起關子停下不說了。
劉翠蓮瞪她一眼,“你個蠢婆娘!整啥幺蛾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瞧見今兒都忙的不得了,誰有那閒功夫聽你瞎白活!”
“嫂子,瞧你這話說的,不就是想讓你們樂呵樂呵嗎,我聽大彪娘說金良哥要把閆氏兩口子趕出村子,可把閆氏嚇尿了。”
“金良哥讓那仨人拿十五兩銀子給奎子瞧病,楊紅英那蠢婆娘今兒也發筆小財,還賺了一百多文呢。”春花說着心裡羨慕的不得了。
“好了,趕緊幹活去,別再瞎叨叨了,金良哥就是嚇唬那個臭婆娘,哪裡會真的把他們趕走!”劉翠蓮催促春花去幹活,“你以爲那一百多文是好掙的,要聽人家婆娘多少難聽話。”
“就是呀,春花嫂子,閆氏就是仗着我們和大賴是一個親爺爺,纔會在村裡招惹是非,我瞧着她那副刻薄嘴臉就想吐。”英子手裡拿着東西說着心裡的話。
葉婉馨來到廚房也聽見了她們的議論,“楊嬸嬸,你再多弄些面,翠蓮大娘,你和英子姑再弄些野豬肉剁碎,再做幾鍋鮮肉餅,待會給屋後的人,都分些,讓他們也嚐嚐鮮。”
吳金良事情沒處理好,也沒臉往葉家去,這荒田野地的,腳都站麻了,肚子餓的快要咕嚕咕嚕響。
還是葉婉馨打發大妮給他送了一個木凳和一盆熱茶,幾個小餅子。
見村裡的孩子都圍過來,他哪好意思吃餅子,就把餅子給小孩子分分。
大彪娘瞅着小孩子手裡拿的白麪肉餅,就有些眼熱,嘴裡不住的感慨,“金良,你說葉家小丫頭咋恁好的本事,才幾日,人家都住上新屋,用上奴僕,哎誰能想的到啊。”
“嬸子,你是沒見,這丫頭話說的好啊,連縣太爺都另眼相看,我是白活了這幾十年啊。”吳金良後悔沒早些去求吳大發了兩口子,這樣也能幫村裡人找些賺錢的門路。
葉婉馨和劉翠蓮擡着一個大竹筐,裡面是剛做好的肉餅。
放下竹筐劉翠蓮就喊着,“大夥快來,馨丫頭今兒請大傢伙吃肉餅子了,一人一個,都來嚐嚐鮮。”她喊罷,就遞給大彪娘一個,“嬸子,你快嚐嚐,只怕你這輩子都沒吃過。”
“嗯,這餅就是好吃,顏色也好看。”大彪娘嘴裡吃着,衝着葉婉馨罵着周氏,“你奶那個死老婆子,是真做呀,這放着福享不得。”
“嬸子,瞧你,吃個餅子還堵不住你的老嘴!今兒馨丫頭家的喜事,可別再說那膈應人的事了!”
葉婉馨瞧着地上的人,怕再曬死了,就讓海子和小安子把他們弄到樹底下。
見吳金良面色陰沉的坐在木凳上,她就走過去勸他,“里正伯伯,你去我家吃飯吧,馬上就要開席了,這事等大發伯回來再說。”
“我不去,就在這裡等着吳大賴,你們回去吧。”吳金良態度堅決的說着,“我不能再縱容他們了。”
“那咋行,你好歹是個里正,大小也算個官,你不去,讓村裡都笑話馨丫頭不會做人,還是咋滴!”劉翠蓮見他拗着不去,就開始連說帶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