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門扉的春日 2

當然,暫時不登尋人啓事不代表林龍不去尋找娜娜絲。

直接的辦法,林龍去娜娜絲的宿舍找,那是公司專爲他們簽約歌手租住的套房,其實也就那幾間房子。但是娜娜絲依舊不在,其它說回覆說,娜娜絲好幾晚都沒有回來了。於是,林龍只要退出宿舍,他在巨美尋找娜娜絲瘋狂都讓其它人指指點點,甚至有人說他是否也對娜娜絲有所意圖?林龍管不了這些。

他從娜娜絲的宿舍退出,一路在大街上東遊西逛,他真希望他會突然跟娜娜絲在大街上或者某個商場裡相遇。

包括娜娜絲帶去喝黑啤的那家酒吧,林龍只要有空,就立即跑去張望尋找,可是,還是沒有看見娜娜絲。

他會去了哪裡,已經失蹤兩三天了。

這就是現實,娜娜絲的突然消失的這幾天,林龍不停想像得娜娜絲會從天而降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樣的想像只會在電影裡或小說出現。

在第四天,總監J到林龍,說:“你不要瘋找了,娜娜絲已經給公司電話,他這幾天在他一個化妝師朋友那裡,他在尋找創作的源泉,所以在外面,給公司請幾天假!”

“他有化妝師朋友?我怎麼不知說?”

“呵,你不是他表哥嗎?”

林龍的臉紅了一下,然後避開盯着他看的總監。

“林龍失戀聯盟,我們娛樂圈裡什麼G不G的,多去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娜娜絲講的那個化妝師,可是京城有名的米米,這個米米可不是一般人,公開的G,給許多大牌作個造型。說不定現在娜娜絲迷上了他的造型!呵呵!”

在林龍對娜娜絲的念念不忘裡,突然地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不見是好事。

總監J又輕笑了笑說:“林龍失戀聯盟,你在想什麼,你在想等娜娜絲回來,如何讓他不會從你身邊跑掉?”

“我知說我配不上他!”林龍終於在總監J這裡吐露了內心。

總監J繼續看着林龍說:“林龍,你長得吧,其實不算很英俊,比不了娜娜絲!”

林龍便有些尷尬兼無辜地回他“我知說我長相只能做個普通人,我也沒有想要迷哪個。但是我是男人,我的男人味還在。”

男人味,這三個字是很多失戀在所謂好身材,好臉孔之外缺少的重要因素。說失戀聯盟,別人都愛用一個英文單詞,叫做“C”,這也是讓人反感,看不慣的失戀聯盟的一些作風。現在林龍說自己有男人味,當然就指明自己堂堂正正,做失戀聯盟也要做得乾淨利落,你總監J可不要找人什麼主意。

只是,現在林龍無限地想尋找娜娜絲,擔心着他,卻不知娜娜絲在去找什麼米米化妝師的時候,有想過他沒有。

林龍的答案是,娜娜絲去別的男人的時候,應該沒有想過他,要不,不會別一個電話,或者一個短消息也不給。自己在娜娜絲心中的地位依然是可有可無。

想到這些,林龍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下了班,離開巨美,下雨了。他沒有打傘,雨水拍打着身體。

他不是一個喝酒的人;他也不是一個抽菸的人。但是,他又鑽進那個娜娜絲帶去去過的酒吧裡。

惆悵的菸圈、混亂的酒精、破碎的心。

他喝酒了,抽菸了。

從酒吧裡出來,他不知不覺又鑽進一家叫“水簾洞”的舞廳。

他低着頭鑽進去,眼神迷離地從門口望進去。裡面一排排,一行行,是各式各樣在舞動的鞋子,有寬大頭繫帶子的生皮皮鞋,有鏤着小洞的花皮鞋,有精巧圓潤的運動鞋,還有幾雙赤裸着大腿的高跟靴子。

中央一盞大吊燈,旋轉出紅、綠、紫三種顏色的燈光,配着着播放出來‘砰、砰、砰’節奏,舞廳像只大水缸,各色水浪,波濤起伏。

一個個人的身上臉上,時紅時綠,好像一羣色彩豔異的熱帶魚,在五顏六色的水波中,載浮載沉。DJ扯高了喉嚨:“朋友,伸出手來,舞動起你們的身子來”。

舞池裡人們叫着笑着跳着,像一座開足了馬力發電機,轟轟的噴射。

他也蹦跳起來,叫着,好像自己來到北京,找到娜娜絲,卻依然那麼所壓抑,壓抑到自己也想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中,他在舞池中央蹦跳起來,在那轉得忽紅忽綠的燈光下,企圖遮掩什麼似的,遮掩一些內心深處的隱痛?

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在鬧碴碴的舞池裡他掏出手機,看着手機屏幕顯示着王強的名字。

“你在哪裡?”

“在跳舞啊!”

“一個人啊?”

“你怎麼知說?”

“娜娜絲給我打電話,怕你想不開,讓我安慰一下你,你呀,果然受刺激了!”

“娜娜絲?”

“你還有心情跳舞?”

“爲什麼沒心情,娛樂誰不需要?”

“今天娜娜絲說他認識了京城一個叫米米的知名化妝造型師,又聽說你一直在找他,讓我給你講一下,有空你可以打他電話,他手機開機了。”

“很正常啊,娜娜絲可是娛樂圈的人呀,娛樂圈的人都喜歡逢場作戲嘛!”

“你說什麼?你那邊太鬧了!”

“我說娜娜絲在逢場作戲吧,什麼米米化妝師,我在網上都看到了他的資料,整得比個女人還女人,真也媽噁心!”林龍大聲地回答。

“那你還去跳舞,怎麼不去找娜娜絲問個究竟!”

“哈哈,有什麼好問的,我願意追隨他,但是不代表人家就是我的。唉,王強,還是你的舒服,要結婚了,應該還是要比我這種死心塌地當失戀聯盟要幸福得多吧!”

“林龍,你怎麼不瞭解我呢,我也是失戀聯盟,我要結婚,也只是被逼的。如果你怕當失戀聯盟了,你也可以逼自己去結婚!”

說到這裡,王強那頭的手機日記號突然一陣搗鼓的聲音,然後電話斷了。

舞池裡有一個醉漢,紅絲滿布的眼裡,像要傾吐般朝林龍靠近過來。他聞一股強烈刺激的混合發酵氣味,胸口一悶,差點吐出來。

林龍從舞廳裡跑出來,腸子裡的東西往兩頭擠壓,一股酸臭翻出他的胃,直衝到嘴裡,吐出的東西,冒着血腥的泡沫。

不知什麼時候,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宿舍。

他的肚突然地痛起來,他翻着屋裡的抽屜,他記得哪裡有些什麼清火桅麥片,馬黃解毒丸之類的,他感覺那些東西可以治肚痛。

他一邊找着一邊笑着自言自語:“一個落魄的男人,京城的打工仔,沒錢又沒勢。人家娜娜絲,那麼帥氣,那麼想當明星,當然要去找他認爲可以幫助他的人。你林龍憑什麼呀?你其實就是一個臭蟲,你以爲感謝就是得到娜娜絲回心轉意的愛啊?你他媽真別作夢了!”

林龍哭泣起來,抓了一大把藥混着白開水,往肚子裡灌去。

王強的電話又來了,看來是還沒放心林龍,林龍卻沒有接他的電話。

這時,娜娜絲的電話卻來了,電話裡娜娜絲約林龍出去喝酒。

“不去,你們慢慢喝吧!”

“呵呵,使性呢?”娜娜絲在電話那頭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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