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離軒,陪我喝酒,我先乾爲敬。”
自徑倒了兩杯,一杯放在桌上,一杯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管離軒喝不喝,自己仰頭就是一口全乾。
入口,辛辣直衝喉嚨深處,走過之地,皆是強烈的着傷感,五臟六腹就像是被火燒的一般,鼻尖一嗆,氤氤濛霧籠上雙眸。
她很想哭,卻沒有任何理由哭,吸了吸鼻子,扭頭看了眼離軒笑道“過來啊,陪我喝酒啊。”說着又是一杯灌了下去。
凝着珠簾外獨自喝得正歡的嗜雪,半躺在塌的離軒坐起了身子“王爺不會是想在這買醉吧?”
空氣沉寂了許久,嗜雪身體一怔,瞬間又恢復如初,看着離軒好笑道“我有什麼可買醉的,不過是無聊,想找人打法時間罷了,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借你的地方,你睡你的,我喝我的。”
不是她賴着離軒不走,而是剛剛那情節實在是讓她心有餘忌,要是下去,指不定怎麼着呢,回王府,又拉不下臉,剛剛纔說不回去的,現在又回去,多少有點尷尬。
所以,……咬着杯子,不時餘光撇向牀塌上不說話的離軒,所以,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嗜雪看着離軒,離軒相對的也在看着嗜雪,銀色的眸光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思緒,兩人這樣僵持許久,還是離軒帥先站起身走向嗜雪。
“王爺想要找個人解悶,離軒自然不能推辭。”走到嗜雪一旁坐下,端起早已倒好的烈酒,放在脣邊,只是聞卻不飲,慵懶撫媚的樣子,讓嗜雪晃了眼。
離軒極愛穿白,今天也是一襲百綾微紗裙,羣上繡着淡淡的紫荊花,一頭紅髮隨意散在腦後,更是爲離軒添加幾分慵懶,狹長的雙眸微眯,玉製的酒杯湊近薄脣淡淡的水光映上脣間,離軒真的很美,無論做什麼都美,一顰一笑勾人攝魄什麼的,在他面前全部都是丟人顯眼。
還以爲他是想把自己趕出去呢,沒想到竟然是陪自己喝酒的,笑了下,端起酒杯朝離軒舉了下,又是一杯下肚,百轉千回已是沒有了剛剛喝的那般辛辣,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麻木了。
看着面前一杯接着一杯乾的嗜雪,離軒低頭睨了眼嗜雪懷中的酒罈,雖說酒不烈,但這麼連續飲的話,多少還是有點醉人?她確定是無聊,不是殉酒?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隻知道懷中的酒罈任她怎麼倒,也倒不出酒來,擡眸,看向離軒朦朧不清,脣角一彎扯出一抹傻笑,手指搖搖晃晃的指着離軒笑道。
“離軒,你怎麼兩個腦袋?”不對,離軒怎麼會有倆腦袋,拼命的搖了搖了頭,再擡眼看去“吆喝,變仨了,離軒?不對,你不是離軒。”
放下酒罈一把拍在桌上,震的自己酒杯一顫,看着離軒,嗜雪皺了皺鼻子“快說,你是誰,把我家離軒藏拿去了?”
“王爺醉了,我送王爺回府吧。”看着面發酒瘋的嗜雪,離軒悠然放下手中的被子,聲音有幾分冷淡。
“呵呵,王爺?王府?呵呵。”笑着笑着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劃過臉頰,直直砸進酒杯中,濺起片片漣漪。
伸手用衣袖將淚珠擦乾淨,看着離軒笑了下“來,喝酒,喝酒。”一頭飲下,苦澀不比,明明是烈酒,爲啥轉眼間就變苦了呢?自己的眼淚也忒好使了點吧?
“看來王爺真的是醉了,離軒這就叫人送王爺回去。”聲音越發漸冷,在他看來,今夜嗜雪所做的一切,都太多詭異,先是鬧青樓,再到請他喝酒,最末又哭?難道是家裡那位給她氣受了?(某月:表潑我污水。)
“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一聽離軒要送自己回去,嗜雪一個激靈,下意識伸手抱住離軒的腰身,緊緊抓住攬在懷中,腦袋抵在離軒懷中悶聲道“不要,不要回去。”
哪裡不是她的家,她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讓她穿越,在前世過得很好的她爲什麼要來這裡?
這裡不屬於她,這裡的親情也不屬於她,在前世自己過得很好,突然來到這裡得到前世她不曾擁有的親情,她會害怕,害怕自己一旦習慣,再失去她會承受不起,明明可以不去看到,爲啥要擺在她的眼前,月夜一家人的幸福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不要,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回去,讓我回去,回去以後我再也不調皮,再也不逃課,再也不往小拾桌上放垃圾,再也搶安然的便當吃,讓我回去,求你讓我回去吧”
她寧願餓着,寧願給小拾打掃衛生,也不要在着呆着了,王府,王爺,這不是她想要的。
懷中一沉,有聽到嗜雪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離軒皺了下眉頭,垂目凝着懷中輕聲哭泣的女子,眉頭越發糾結,她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小拾?安然?是她王府的姬妾嗎?
哭夠了,也鬧夠了,聲音越發的漸小,雙手抱着離軒的細腰就這麼睡過去了!雙眸緊眯,氤氤霧氣還在睫毛間揮散不去,淡淡的淚痕印在臉頰上,脣角微揚,卻透出幾分孤寂。
“主子,……。”剛推門而入的羽看到這幅畫面,瞬間止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