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琳兒夫人,末將有話要說。”韓馨予躬身行禮,高聲說道。
莫小川與司徒琳兒相視一眼,隨後,莫小川笑了笑,道:“韓將軍應該是有事對琳兒說吧,那你們談吧。”說罷,又瞅了瞅司徒琳兒,對她微微點頭,邁步離開了。
韓馨予並未阻攔,只是行禮將莫小川送了出去。
看到莫小川臨走前的動作,司徒琳兒知曉,莫小川應該已經猜出了韓馨予的來意,如此,只是告訴她,一切決定,她自己看着辦便好。
“琳兒夫人,我……”
莫小川離開之後,韓馨予的面色也沒有了先前那般緊張了。說實話,莫小川在身旁,她的心中還是十分擔心的,萬一莫小川一口拒絕了,她便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即便事後再去求司徒琳兒,也不會有作用,因爲,她明白,司徒琳兒雖然對自己不錯,但在司徒琳兒的心中,無人可以與莫小川相提並論。
即便司徒琳兒有心幫她,但爲了維護莫小川的面子和威信,也不可能再出聲。現在莫小川離開,無疑是給她製造了機會。
只是,她剛要開口,司徒琳兒卻率先,道:“韓姐姐,你是不是想要率軍出戰?”
韓馨予微感詫異,不過,隨即便釋然了,司徒琳兒畢竟不是普通的女子,莫小川能將燕國南邊半壁江山將給司徒琳兒來管理調度,若是司徒琳兒連自己前來的意圖都猜不出的話,那反而纔是一件怪異。
想明白了這些,她反倒是輕鬆了下來,認真地點了點頭,道:“琳兒妹妹,我已經跟了你這麼久,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一直一來,我都不認爲,上陣殺敵只是男人的事。我們女子,也能做那男人可做之事,我早已經準備好了,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原本,我以爲王爺召集的女兵之後,這個機會便不遠了,可是,現在兩年都過去了。卻一直都沒有變化,我帳下許多的姐妹都動搖了,她們不知道,以前做的那些事,和那些準備,到底值不值得,我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都是放過豪言壯語的,可現在,這些豪言壯語,卻好似一個笑話一般。琳兒夫人,你一直對我們的約束並不嚴,可是,你知道爲什麼,你准許她們回家,這兩年來,卻沒有一個人回去?其實,我們並不是不想家,不想回去看看,而是我們沒有臉回去,回去了,遇到了熟人,該怎麼說?當有人問起來,聽聞你們當了兵,殺了多少敵人?我們要怎麼回答?我們實言相告?還是扯謊騙人?實話,我們說不出口,但謊言,卻畢竟是謊言,很容易就會被拆穿,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我們只能選擇不回去……”
“韓姐姐……”
“琳兒夫人,你聽我說。”韓馨予一口氣說到現在,卻好似說上了癮一般,其實,她的心中着實憋屈的厲害,她以前在章立的滿腔誇下過海口,可是,直到現在,她都掛着一個將軍的名頭,真正的戰場,卻根本就沒有上過,在她自己看來,其實,自己就是一個護衛,而且,還是那種裝門面的護衛。因爲,在司徒琳兒的身邊,一直都有齊心堂的高手暗中保護,根本就用不着她們出手。她的心中始終憋着一口氣,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只想一吐爲快。
“我們要求,其實很簡單,只是想讓男人們不要將我們當做生育的工具,不要將我們當做只會女紅繡花之人。我們要的,只是他們的認同,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很難,男人可以寵着女人,可以在大多的事上,依着女人,可是,在他們的心中,卻從來都不將女人當做與他們平等相待之人。琳兒夫人其實很幸福,王爺對你的看法,完全不同,可以不因爲你是女兒身而對你別樣相待,這是你的幸運,我一直以爲,王爺是一個特殊的男子,現在看來,他也只是對你一人特別而已。不過,這也只是我瞎猜的,我……”
“韓姐姐……”司徒琳兒笑了起來,她聽到韓馨予對她的稱呼改變,便知道,她此刻十分的激動,對於莫小川臨行前的動作,司徒琳兒理解的更爲多了一些,她覺得,莫小川應該是同意讓韓馨予出戰的,只不過,他畢竟是西樑的親王,有的時候,不得不有所顧忌,這種事,若是落在那些儒生們的耳中,必然又大做文章,這些人對於司徒琳兒能夠容忍,並不是因爲司徒琳兒的才華有多麼出衆,最初的時候,沒有人會知道你有什麼才華,之所以不敢多說什麼,只因爲,她是莫小川的女人,但是,韓馨予卻不同。
韓馨予的父親韓閖,乃是言官裡的表率,韓馨予從軍,已經引起許多人的詬病了,再加上章博昌這層關係,她沒出什麼事還好,若是出了一點事,那麼,必然會讓人大書特書。
因此,莫小川對於這件事,着實有些頭疼,索性完全地甩給了她做,不過,她明白,若是有什麼事的話,莫小川必然會站出來,替她頂住的。
司徒琳兒對於此事,倒也不是臨時起意,其實,她很早之前便在考慮了。看着韓馨予的神情,司徒琳兒輕聲說道:“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韓馨予一愣,隨即,面色一正,道:“你說。”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出事。”司徒琳兒說道。
韓馨予點了點頭,隨即反應了過來,面露狂喜之色:“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司徒琳兒微笑點頭。
“對了,要不要我現在去將王爺追回來……”韓馨予激動之餘,卻還想到了,莫小川並未下令,這一走,若是拖久了,這邊的戰事結束了,怕就沒她什麼事了。
司徒琳兒搖頭,道:“不用了,他已經同意了……”
“啊?什麼時候?”韓馨予不解。
司徒琳兒沒有解釋,只是笑着道:“你其實,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的確和一般的男子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