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清在街道聖旨之時,有些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莫小川會讓他出使楚國。對於楚國,顧連清的瞭解有限,他知道穆光見多識廣,而且,穆光可以說是莫小川的嫡系,與他有着相同的身份,因此,便來找穆光商議。
穆光聽顧連清說明白了來意之後,卻是呵呵一笑,道:“顧大人,這是皇上看重你,你應該高興纔是,爲何卻愁眉不展。”
“穆兄,我這不是怕力有不逮,有負皇恩嘛。”顧連清輕輕搖頭。
穆光道:“顧大人,如今與當年你出使燕國已經不同。我們西樑泱泱大國,出使楚國,大國之臣,乃是下邦之主,你儘管去,相信楚國皇帝,必然不敢怠慢的。”
聽穆光這麼一說,顧連清又覺得自己好似信心滿滿起來,笑着點了點頭,道:“穆兄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只是,皇上給我國書有兩份,也不知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上應該是給了你的一進退的選擇,同樣也給了楚國一個選擇。”穆光說道。
顧連清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微微點頭,道:“但願這次出使,能夠不負皇恩吧。”
“其實,顧大人這次去,也是給足了楚國面子。皇上如此做,也是大有深意的。”穆光輕聲說道。這句話倒不是恭維顧連清,而是說的事實。顧連清身爲禮部尚書,一般情況,是不會出使的,即便出使最多派一個侍郎出去便是。而且,顧連清如今在西樑的地位,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禮部尚書了。
這一次,莫小川能讓他出去,着實是給了楚國面子。
顧連清當日,從穆光的府中出來,又回到禮部衙門交代了一番,便上路朝着楚國而去了。要去楚國,中途要經過一段南唐的防區,不過,從漢皺那邊走水路,倒也不怕南唐會劫住。
路上,顧連清倒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上京城中,他現在也已經能夠放心了,前段時間着實有幾個不開眼的人,還想着莫智淵活着,會有一天歸來,在莫小川不再京城的這段時間,搞出不少的事來,但正如穆光當初對顧連清說的一樣,這些人當天夜裡就被劍九帶人解決了。
指揮劍九這些人的是誰,沒有人知曉,不過,這次之後,頓時便讓許多人都老實了下來。如今,朝中的大臣一個個,不管心中怎麼想的,但是在外表上都表現的很是積極,即便莫小川不在,國事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過,就在顧連清離開的當日,崔秀病重不治而亡。爲此,陸婆婆也露出了傷感之色,這讓老道士大吃了一頓乾醋,說話也彆扭起來,在陸婆婆面前神氣了一回。
起先陸婆婆沒有理會他,這老頭好似上了癮,接下來的幾日,一日比一日牛氣,最後便陸婆婆提着鞋追打了一次,這才老實了下來。
莫小川在得知消息之後,也是唏噓不已,崔秀對他有授業之恩,但如今的局勢,他卻無法回京,便寫信給了柳卿柔。
柳卿柔代表莫小川,參加了崔秀的葬禮。以她如今準皇后的身份來給崔秀弔孝,皇恩不可謂不重,這讓跟着崔秀的那些中立派之人,對莫小川這個新皇的感官,大爲改觀。
細算起來,莫小川還算是崔秀的徒孫,畢竟,當年的莫智明是跟着崔秀學得兵法。柳卿柔在崔秀個靈位前也是持晚輩之禮。頓時,又將關係拉近了許多。
西樑朝堂逐漸穩定下來。
行宮之中,盈盈看到柳卿柔回來之後,便主動上前搭話。柳卿柔對盈盈也十分的尊敬,因爲她知道,如果不是盈盈的身份特殊的話,她是沒有機會做莫小川正妻的。
兩人結伴從門前朝所居的小樓行去,小莫政這個時候跑了過來,對着柳卿柔行禮:“大娘好。”
柳卿柔微笑着,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政兒又去練功了?”
“嗯嗯!”小莫政點頭:“文芳姑姑剛教了我一套劍法,我正想找小姑切磋一下。”小莫政這些日子,倒是又恢復到了原先那無憂無慮的孩童模樣。
“去吧!”柳卿柔微笑。她這麼多年來,與莫小川也沒少在牀上奮鬥,可是肚子一直沒有見到有什麼變化,這讓柳卿柔的心中也多有懷疑,前段日子,她還又找陸婆婆去查過身子,陸婆婆當時雖然只是說,是她的身子有些陰虛,不過,柳卿柔卻看得出來,陸婆婆似乎有什麼話沒有說,這段日子一直給她服一些彈丸,卻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在柳卿柔的心中,雖然還抱着希望,不過,她卻也感覺到,自己可能是真的懷不上了,因此,對小莫政是格外的疼愛。
至於司徒玉兒和司徒琳兒兩姐妹,卻都生了女兒,這兩個丫頭,好似完全轉了性子,不隨自己的母親,倒是隨了姨娘,司徒琳兒的女兒一副刁蠻的性格,有些鬼靈精怪,小小的年紀,纔剛會說話,便學會了捉弄自己的姐姐,儼然便是當年的司徒玉兒。反觀司徒玉兒的女兒,如今大了一些,倒是顯得十分端莊,與司徒琳兒更爲相似。
爲此,司徒玉兒也沒少感嘆。
司徒琳兒倒是不介意,私下裡開玩笑的時候,甚至說,可能是莫小川剛寵幸過司徒玉兒,便來到了她的身邊,所以將司徒玉兒的脾氣帶了過來。
這讓司徒玉兒不禁是弄了一個大紅臉,沒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也能說出這般的玩笑來。不過,時間長了兩人倒是習慣了。沒事的時候,便談論一下彼此服侍夫君之時的心得。
這兩姐妹如今的感情更加的好了。
柳卿柔對她們甚至都有些羨慕,因爲,她的姐妹年歲與她相差甚多,根本就沒有像司徒姐妹這樣親近過,而且,近些年來,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們了。
柳卿柔與盈盈閒聊了幾句後,看到盈盈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奇怪,道:“盈盈姐,有什麼話,你說便是,我們姐妹,還要見外麼?”
盈盈看着柳卿柔,想了想,緩緩搖頭,道:“之前,綠姐姐傳來消息,說是獵鷹堂和她們聯繫了。”
“哦?有說什麼嗎?”柳卿柔有些奇怪,雖然,她知道獵鷹堂是自己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但是,對於獵鷹堂,柳卿柔其實並不瞭解,她一直對朝中之事,都不怎麼關心,更不理會這些。而柳承啓對她的教育也並不鼓勵她去關心這些事。所以,對於獵鷹堂的瞭解,柳卿柔完全是無法與綠帽子相提並論的,甚至,都不如盈盈。
“獵鷹堂的人說,他們要併入到齊心堂中。”盈盈又說道。
“這些,我也不懂得。是綠姐姐讓我們拿注意嗎?”柳卿柔想了想,道:“這個,應該問夫君纔對,或者盈盈姐你做決定就是了,不用和我說的,說了我也不明白。”
盈盈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夫君應該會做主,用不着我們插手。只是,他們還帶來一個消息,說柳相爺他……他已經歸天了……”
“柳……”柳卿柔猛地睜大了雙眼:“盈盈姐,你說什麼?”
盈盈沉默了下來,等了一會兒,待柳卿柔反應過來,這才又道:“你也莫要太過傷心,節哀吧。他們說,柳相爺去的時候很安詳,是帶着笑容的。他們還說,柳相爺不想驚動你,因此,下葬之地,也不打算透露出來……”
盈盈後面還說什麼,柳卿柔已經聽不進去了,此刻,她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