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啓的話音一出。莫智淵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了。朝臣都均感覺到了莫智淵的怒火。柳派的官員,都爲柳承啓捏了一把汗,雖說,他們是柳承啓的人,可大多數卻不敢跟莫智淵正面衝突的。
眼見莫智淵便要發火,一時間,無人敢說話了。
柳承啓卻是面色不變,依舊躬身,道:“皇上,太子宮失火之事,已經在上京盛傳,許多人都對此事猜測頗多,此事,還需早做定論,以免流言誤食。微臣斗膽,請皇上今日說出原委,也好按臣心民心。”
莫智淵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柳承啓,半晌這才面色一緩,道:“此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宮失火,並無人員傷亡。只是太子受了些驚嚇,朕已經將他接到朕的寢宮讓太醫醫治,沒有什麼大礙。若是誰再敢胡亂猜測,國法從事。”
柳承啓點頭,道:“臣明白了。臣這邊讓刑部張貼告示,以按民心。”
“嗯!”莫智淵點了點頭,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
看着莫智淵離開,衆臣這才鬆了口氣。
崔秀轉身朝外行去,路過柳承啓的身旁,輕聲笑道:“柳相,當真是心細社稷啊。”
柳承啓擡眼一看,面上堆起了笑容,道:“本相身爲百官之首,自當心繫社稷,替皇上分憂。倒是也想像侯爺一樣,清閒幾日,可這心總是閒不下來。”
崔秀的話,一語雙關。看似平常的聊天,其實,很不客氣,往深了想,甚至在說,柳承啓是想某朝篡位。
但柳承啓畢竟也不是一般人,哪裡會將話柄落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化解了。
崔秀笑了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倒是想一直這般閒着,只要柳相讓我閒着。”
“哈哈……”柳承啓哈哈一笑,道:“侯爺此言倒是讓本相不敢有絲毫鬆懈了……”
“如此甚好!”崔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崔秀離開後,柳承啓收起了笑容。
今日,崔秀的話,句句都敲在了柳承啓的心上。他簡單的兩句話,其實透露給了柳承啓兩個意思,一是,若是柳承啓就如現在這般的話,崔秀也不會過問他的事。
二是,若他有不臣之心,崔秀絕對會站在皇帝這邊的。
本來,崔秀一直都在朝中保持着中立。除了軍中之事,他很少過問朝廷中事,即便他每日都上朝,卻依舊充耳不聞,不管不顧。然而,今日柳承啓的銳氣太盛,卻已經讓崔秀有些看不下去了。
柳承啓吐了口氣,看到柳派的官員過來,又換了一副笑臉,陪着他們說着話,目光卻朝遠處崔秀的背影望了過去。心中滿是警惕。
此刻,韓馨予已經到了莫府。正與司徒玉兒在屋中說着話。
韓馨予這人出生在官宦之家,性格又是那種比較顧全的,因而,來到莫府,並未開門見山地說出來意,只是打着看望司徒玉兒的旗號而來。
兩人寒暄了許久,韓馨予本想讓司徒玉兒先提出來,可見她似乎沒有提起的意思,便道:“聽聞,太子宮大火,不知玉兒小姐聽說沒有?”
司徒玉兒眉頭蹙了起來,道:“此事,我倒是有所耳聞,只是聽說宮內失火,卻不知竟是太子宮?”
韓馨予見司徒玉兒不似僞作,更是疑惑起來。章立讓她來這裡打聽消息,而司徒玉兒好似比她還糊塗,反倒不如章立知道的多。不禁不知該如何發問了。
她想了一會兒,這才神色一正,看着司徒玉兒問道:“不時盈公主與玉兒姑娘關係很好嗎?爲何不問問盈公主?”
司徒玉兒搖了搖頭,道:“已經派人去送信了,可並未得到迴音。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韓馨予點了點頭。
他對莫府中人,並不像章立一般放的開,也不知司徒玉兒是否真的信任她,因而,對司徒玉兒的話,她也是半信半疑,又說了會兒話,見問不出什麼來。韓馨予便起身告辭了。
司徒玉兒將她送出了門外,回來之時,只見陸婆婆站在前院,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司徒玉兒緊走了幾步,來到陸婆婆的身旁,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陸婆婆輕嘆了一聲,道:“看來此事頗不簡單,盈丫頭那邊,也沒有一點信。也不知,她是不是參與了此事。若是她出了事,莫小子回來,怕是要幹出傻事來。”
司徒玉兒面色一緊,道:“不會吧。盈盈姐姐那般聰明的人,怎麼會出事呢?”
陸婆婆輕笑了一聲,道:“這宮裡,最不缺的,便是聰明人。聰明人又怎麼了?”
司徒玉兒神色一呆,不知該怎麼接口了。
陸婆婆搖了搖頭,道:“罷了,先不說這個了,過些日子,待此事略微平息一些,老婆子親自入宮一趟,便都明白了。”
司徒玉兒想了想,搖頭,道:“婆婆,您不是已經不管太醫院之事了嗎?沒有傳喚,您怎麼入宮?”
“藉口,總是好找的。你這幾日睡的太少,去補一補覺吧,修一個破王府,還把你和柳丫頭累壞了。莫小子倒是真捨得用人。”陸婆婆有些氣惱地說道。
司徒玉兒攙起陸婆婆的胳膊,道:“婆婆,此事不怪他。他又不知道我們怎麼做的。玉兒只是坐不住,一閒下來,便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人似的。其實,柳姐姐倒是很照顧玉兒的……”
“唉!”陸婆婆搖了搖頭,道:“也不知莫小子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攤上了你們幾個。去了這麼久,連封信都沒有寄回來……”
“哪有……”司徒玉兒笑了笑道:“他只是太忙了,無暇分神罷了。”
“好了好了。你們的事,老婆子也懶得管。”陸婆婆說着,從懷中摸出了兩個小瓷瓶,遞給了司徒玉兒,道:“這個,你拿着,睡前吃上一粒。”說着,又指了指另一瓶,道:“這個給莞兒那丫頭,這小丫頭,最近練功太勤快了些,這麼小的年紀,怕她身子骨受不住……”
“嗯!”司徒玉兒點頭,將兩個瓷瓶接了過來,放到了懷中,攙着陸婆婆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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