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澡泡完,塗過藥後,柳惠兒終於安靜了下來。莫小川靜靜地躺在牀上,用眼睛瞪着柳惠兒。柳惠兒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可別怨我,這也不是我的錯。”
莫小川收回了目光,也懶得和這丫頭計較太多了。眼下自己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雖然柳惠兒給自己泡藥浴的時候,笨手笨腳的,不過,藥卻是不打折扣的,現在,莫小川已經覺得身體的感覺好了許多。
而且,先前感覺空無一物的丹田,此刻好似漸漸地有了一些真氣回攏的跡象,散在身體四肢百骸內殘存的真氣,似乎正在一點點的朝着丹田內聚攏着。
莫小川感覺到這個跡象,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下來。
其實,此刻的他,還是有些後怕的,因爲,之前丹田竟然空空如也,感覺不到一絲的真氣,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讓他功力盡毀,雖然,他對清門九式很是有信心,知道這功夫不同於一般的內功心法,可畢竟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心中還是沒有底。
不過,隨着真氣的聚攏,這種擔心也漸漸的去了。只要能夠聚攏真氣,便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不會出現功力具損的情況了。
感覺到了真氣,莫小川欣喜之餘,也急忙忍着經脈的疼痛,開始主動收攏起了體內的真氣。
隨着他將清門九式的總綱心法用了出來,丹田之中,伴着一陣溫熱之感,真氣便形成了氣旋,開始柔和切極有規律的轉動了起來,而那些散落在四肢,先前還不受控制的真氣,此刻也隨着氣旋而不斷地迴歸到了它們本該待着的位置。
莫小川這邊閉目行功,柳惠兒在一旁看着,見莫小川不理會她,心中有些愧疚,回想去先前的種種,嬌美的面上不由得一抹紅霞飄起,輕咬着嘴脣,對先前之事,心中百味陳雜,面對這種情況,她從來都沒有經驗。
只覺得先前自己整個人都糊塗了,做出的事,完全的不像是自己。
雖然莫小川並沒有看她,可柳惠兒卻總覺得莫小川在看着她,讓她心中既是舉得有幾分歉意,又是不知該怎麼面對莫小川。
屋中的兩人,靜悄悄的。紫電悄然地走了進來,當她來到柳惠兒的身前之時,柳惠兒已沒有發覺,猛地反應過來之時,差點嚇得她蹦起來,當發現眼前站的是紫電,這才鬆了一口氣。
紫電卻是要比柳惠兒冷靜的多,探頭看了看莫小川,便明白莫小川是在行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帶着柳惠兒出了房門。
兩人來到外面,走的稍遠了一些,紫電這纔對柳惠兒,道:“今日照顧少主,還習慣嗎?”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柳惠兒便是十分的氣惱,面帶怒色,道:“以後,別讓我再做這種事。”說罷,扭頭走了。倒是讓紫電有些意外。
難不成,這大小姐做不了這等粗活?紫電心中想着,她那裡想的到,柳惠兒會那麼死心眼,給莫小川脫個精光,然後還發生了那麼多故事。
不過,事情總算是暫時的安定了下來。
雖然現在葉門的人和燕國皇宮密探,禁軍都在加緊行動,但是,他們並未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紫電已經將消息放了出去,現在,只要莫小川快些好起來了便好了。
但願,在這期間,自己這裡,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她心中想着,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踱步來到了莫小川的屋前,守在了門口。
莫小川這邊暫時無事,林風那邊,卻是小事不斷。
這些日子,林風奉命當做誘餌出去,自然會被不少人盯着,途中也遇到過幾次襲擊。盡數被他一一化解掉了。
只是,到了事先和莫小川約定好的地點之後,等了幾日,卻依舊等不到莫小川的蹤影,這讓他很是焦急。和龍英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有些不妥,而且,此刻莫小川的下落不明,兩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繼續在這裡等下去,那麼,事情的發展必然超出了他們的控制,倘若不等的話,又有些擔心。
正值危難之際,燕國分堂卻來人了,來者正是劉娟娘手下的護衛,綠帽子。
林風見着綠帽子,不禁雙眼一亮,這女人長得雖說算不得絕色,但是,很是有女人味,尤其是林風這種花叢中的老手,對那些青澀的小姑娘,是情趣不大的,因爲,一個女人的身體,其實,必須要到二十二三歲以上,纔算是完全的成熟了起來。這個時候,不管是酥胸,還是翹臀,都已經完全成形,這樣纔是最有味道的時候。
而女帽子的年紀,顯然要比莫小川身旁的盈盈、司徒玉兒、或者是龍英她們稍大一點,正合林風的胃口。不過,當她聽說綠帽子是劉娟孃的貼身護衛的時候,便將這個念頭拋開了去。
林風算是被劉娟娘整治的怕了。
現在,這個女人身邊的人,他可是不敢隨便去動了,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了。因而,知道了綠帽子的身份,林風也就正經了起來,輕咳了一聲,收起了自己先前還有些放花的雙眼,正色道:“呂姑娘此次前來,可是帶來了什麼消息?”
綠帽子微微點頭,道:“正是。此次分堂主讓在下來,便是要知會林護衛和龍英姑娘一聲,距紫電帶來的消息,少主已經起身回西樑了,你們也不要多做耽擱,儘快啓程吧,免得夜長夢多。”
林風一聽這話,微微鬆了一口氣,道:“這麼說,王爺已經安全離開了?只是不知道王爺是從哪條路走的,我們也好趕上去。”
“這個,在下便不知曉了。”綠帽子微微搖頭,道:“少主的行蹤,並不是我們這些身份的人,能夠得知的。分堂主只是讓在下前來傳話,話已經帶到,在下也就告辭了。”綠帽子說罷,起身對着林風和龍英微微施禮,隨即,便離開了。
看着綠帽子婀娜多姿的身段,林風不免又多瞅了兩眼。這邊的龍英卻是眉頭緊蹙了起來,輕聲道:“林護衛。”
“呃……”林風急忙收回視線,施禮道:“龍姑娘,有何賜教。”
龍英眉頭緊蹙着,微微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事情並不像那女子說的這般簡單。”
龍英一向不苟言笑,而且,處事也算冷靜,加上她和莫小川的關係,雖然並未有什麼,可林風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因而,一直以來,林風都把龍英當半個莫小川的女人來看待,對她也是十分的尊敬的,聽到她如此說,不禁道:“龍姑娘的意思是?”
“你想,若是莫小川已經離開的話,他爲什麼不來找我們?”龍英說道。
林風想了想,道:“或許王爺事急先行,這也是說的過去的。”
龍英微微搖頭,道:“雖然,這也勉強說的過去,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龍姑娘指的是?”林風疑惑地看着龍英。
龍英道:“根我們的人來報,幽州城出了大事,整個皇城都踏了半個,被低下涌出來的水所淹沒,連葉門都毀了。之後,燕國的禁軍和葉門的人,便四處搜捕莫小川。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曉這皇城坍塌和莫小川有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可看燕國的反應,必然是和莫小川有所關聯的。而燕國皇城坍塌之事,也沒有過去多久,莫小川怎麼可能走的這般的急,即便急,又怎麼會不派人來通知我們一聲,而是讓劉娟孃的人來傳話。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怕連累我們,而故意如此。不過,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不能放心。”
林風聽龍英這般一說,也是心頭生疑,思量片刻,點了點頭,道:“龍姑娘所言有理,只是,眼下我們又沒有王爺的確切消息,若是輕舉妄動的話,很可能不單幫不了王爺的忙,反而給王爺帶來麻煩。這事卻是不好辦的。”
龍英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就在想,或許莫小川還在幽州,亦或許被困在了那裡,不方便脫身,這才讓劉娟娘給我們傳話,一來,讓我們先離開。二來,這樣的消息,便是被燕國的人截獲,也不會帶來什麼危險。”
“龍姑娘所言極是。”林風想了想,覺得龍英的話,十有八九說到了要害處,若是莫小川現在已經完全脫身,或者是離開了燕國的話,他們這幾個人在燕國便沒有那麼大的價值了。燕國也不會冒着給西樑開戰藉口的危險而爲難他們。
現在既然莫小川讓劉娟娘送來這個消息,很明顯,便是讓他們先走。那麼,其中意味,便深長了。林風越想,越覺得正確,便道:“龍姑娘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龍英想了想,道:“既然莫小川傳話來了,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便是讓你我離開,這樣,他會便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那龍姑娘的意思是,爲什麼此刻就撤離燕國,回西樑?”林風接口道。
“嗯!”龍英點了點頭,道:“既然莫小川有此意圖,我們也不能壞了他的事。不過,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這樣吧,你帶人先走,我一個人回去看看,我精通易容之術,而且獨行的話,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你回去的路上,可沿途撒佈莫小川已經回到西樑的消息。這樣也方便你們行動。”
“龍姑娘你要一個人回去?”林風大搖其頭,道:“此事萬萬不可,若是姑娘有個萬一,我林風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帶時候,見着王爺更是沒法交代。”
“這一點,林護衛便放心吧。我龍英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懂得怎麼照顧自己……”
兩人說話間,盧尚和司徒雄兩人說着什麼,緩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龍英見狀,道:“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關於我們對莫小川的猜想,你先不要告訴他們。盧尚性格衝動,而且,對莫小川極爲忠心,若是讓他知曉,必然不會跟着你離開的。至於司徒雄,我想莫小川更不想讓他參與到其中來。”
林風扭頭看了看兩人,面上微微一笑,道:“這一點,龍姑娘便放心吧。司徒兄弟,出來之前,派人將龐漣漣接了出來,此刻,想來是和盧大哥商討怎麼去接人吧。必然沒有工夫想這些事的,至於盧大哥,我自有辦法。”
龍英點了點頭,道:“那麼,就這麼辦吧。”說罷,龍英起身朝後面,劍宗二長老所在之處行了過去。
盧尚和司徒雄行到林風這邊,盧尚面上竟是笑意,而司徒雄,卻是一臉的尷尬。
林風見這兩人這般模樣,忍不住笑道:“盧大哥今日的心情好似不錯。”說着,又望向了司徒雄,道:“司徒兄弟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扭扭捏捏的樣子,這可不像你平日間的個性。”
盧尚哈哈大笑,道:“司徒兄弟這是爲情所困,所以才顯得英雄氣短了。”
“哦?”林風好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個龐姑娘嘛。司徒兄弟將人接了出來,先前來人回報,說人已經快送到了,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五里,現在人要到了,司徒兄弟要見到未來的弟妹了,自然是心中緊張,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哈哈……”
盧尚和司徒雄早在洛城之時,便通過莫小川相互認識,只不過,當時司徒雄和盧尚的身份不同,不過,司徒雄的性格一直都不拿捏,也不把自己這個太守家大公子的身份看的太重,這樣,和盧尚相處還算不錯,現在兩人同在莫小川身邊,關係更是勝過了從前如此,盧尚才和他開起玩笑來,沒有一點拘泥。
“哦?”林風也是跟着一樂,道:“沒想到司徒兄弟還是一憐香惜玉之人,那龐姑娘倒也是一個好女子,溫柔賢淑,對司徒兄弟又是一往情深,你們兩人,倒也是一對良配,兄弟在這裡先行恭喜司徒兄弟了。”
林風說着,想起當日陪着司徒雄去接近龐漣漣的情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司徒雄瞅了林風一眼,總覺得林風的笑容之中有些不懷好意,忍不住,道:“林兄,你若是也學着盧大哥取笑我司徒雄,咱們這兄弟可就沒法做了。”
“司徒兄弟莫要生氣啊。兄弟我絕對沒有絲毫取笑的意思,這話皆是肺腑之言,司徒兄弟明鑑。”林風看着司徒雄有些急眼,急忙解釋道。
司徒雄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這才道:“我對龐姑娘只是朋友之意,她本是一個好姑娘,這次,是我司徒雄利用了她,對她有愧,豈能見死不救。這次,將他們父女接出來,也只是爲了心安一些,別無他意,你們兩個切莫誤會了。”
“不誤會,不誤會。”林風急忙搖頭,道:“司徒兄弟情深意重,這般做當乃是大丈夫所爲,林某佩服的緊,豈敢有他意,只不過,那胖姑娘的確是個好姑娘,司徒雄也正當盛年,也該是成家立室的時候了,何不考慮一下……”
“你還說?”司徒雄雙眼瞪了起來。
“咳咳咳……”林風連忙扭轉了頭了,咳嗽了幾聲,道:“啊呀,盧大哥,您看今日陽光明媚,風光秀麗,我們何不小飲幾杯?”
“咳咳……”盧尚也輕咳了兩聲,道:“林兄弟這提議好,我也正有此意。嘿嘿……”說着,盧尚還別有深意地看了司徒雄一眼,隨後又道:“我去拿酒。”說着,走開了。
司徒雄也朝着前面探首望着,似乎等得有些心急。
林風笑着笑着,面上的笑容便慢慢地收了起來,眉宇之間,滿是愁容,對於莫小川,他心中極是擔心的,只是,卻又無法與人道出,此刻,也只能將這份憂慮暫時的壓制下來了。
他擡起了頭來,忍不住朝着龍英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盧尚離開片刻,便已經摺返了回來,再次回來,手中提着三個小酒罈子,“砰砰砰”三聲輕響,三個酒罈子被他放在了林風面前的地上,道:“此處也簡陋,就這般將就的飲吧。”說着,又對司徒雄,道:“司徒兄弟,別這麼心急啊,人遲早會來的,我們邊飲,邊等。”
司徒雄被盧尚喊了一句,這纔回過頭來,貼着他們坐了下來,拿起了一個酒罈子,灌了一口。三人這邊閒聊着,那邊,龍英和二長老也正在說着話。
二長老聽龍英說罷當下的形式,眉頭緊鎖着,道:“此事非同小可,看來,燕國皇宮之事,與莫小川必有關聯,葉門的人,不可能放過他的。你此去,也說不定會遇到葉門的高手。雖說葉門的人比你武功高者也不是很多,不過,宗師境界的人,卻也不少,而且,他們人多,你若是執意要去,需答應老夫一件事。”
“太師叔請講。”龍英點頭道。
“你在江湖上行走的時日並不長,有的時候,需要對人多做提防,別以爲別人的武功不如你,便可放鬆警惕,要拿住一個人,其實,不一定要光憑武功的,許多的手段可以用。而且,這次葉門的人出來,對你也是大大的不利,雖說,他們未必會與我們劍宗結怨,不過,你和莫小川的關係非淺,而且,莫小川也算是我們劍宗的人,到時候,他們對付你的時候,興許也不會容情。你要答應我,一旦覺得事有不妥,便即逃走,決不可逞強。”二長老擔心地看着龍英,語調很緩,語氣卻很是凝重。
龍英微微點頭,道:“弟子記下了。”
二長老又道:“你這孩子就是太過心高氣傲,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本來,我該陪你走一趟的,只是,這次羅烈的事,也不知燕國皇室進展到了什麼程度,我必須回去稟報掌門,讓她早做提防。便不能與你同行了。”
“弟子明白。”龍英道:“太師叔放心吧。弟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好,那你去吧。一路小心。”二長老點了點頭。
“是!弟子告辭。”龍英說罷,轉身匆匆而去了。
林風一直注意着龍英這邊的動靜,看到龍英離開,心中微微一嘆,輕輕搖了搖頭。
盧尚看在眼中,不禁疑惑,道:“林護衛,你這是怎麼了?”
林風擡起一看,只見盧尚滿臉的疑惑之色,心中一驚,急忙道:“沒什麼,兄弟我只是感嘆,司徒兄弟這人平日間英雄氣概,現在人家姑娘要來了,他反而倒是扭扭捏捏,喜歡便是喜歡,大丈夫有什麼。這一點,便該和章立兄弟學習,那章立平日裡雖然別的地方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甚至可以說是吊兒郎當,但是,對於這女人的事,倒是有幾分骨氣,憑着被揍,照樣將美人入懷。這司徒兄弟,怎麼就這般呢……唉……”
“滾……”司徒雄終於忍不住了,等着林風罵道。
“哈哈……”林風大笑起來,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司徒兄弟急了,哈哈……”
盧尚也在一旁附和着,哈哈大笑起來。
幾句說笑之語過去,林風便巧妙的將自己的擔心掩飾了下去。隨後,龐漣漣的身影遲遲而來,司徒雄便起身離開,去知會龐漣漣了,關於莫小川的事,也算是就這樣瞞了下來。
只是,林風心中的憂慮,卻絲毫未曾減退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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