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罕將軍,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司徒青淡淡一笑,道:“你我,本來應該能夠成爲朋友,一起痛飲幾杯的。可惜,現在卻要生死相拼,這實在不是司徒青的本意,不過,大王重託在身,司徒青也不得不爲之。還望烏日罕將軍,能夠見諒。”
烏日罕冷笑了一聲,瞅着司徒青,道:“司徒青,不是我小瞧你,就你那點酒量,還是省一省吧。再說,你現在都成了哈日查蓋的狗,有什麼資格與我飲酒,你不配!”
司徒青的面色一變,道:“烏日罕,老夫敬你,你卻給臉不要臉。看來,你也只是一個莽夫罷了,你今日若是不過來還好,如若敢來,老夫定然要取你的狗頭獻給大王。不過,也不知大王會不會要,畢竟,你這頭也沒有什麼分量!”
“司徒青,你這條老狗,今日我便讓你嚐嚐鐵棍的滋味……”說罷,烏日罕大棍一揮,高聲喝道:“給我殺,拿下司徒青的頭,賞一千頭肥羊。”
隨着烏日罕的話音落下,海日古的人高聲吶喊着,拔出手中的彎刀,朝着司徒青衝來。
看着烏日罕來勢洶洶,司徒青反倒是放下心來。儘管海日古早有準備,可是,烏日罕這個人脾氣太過暴躁,根本就無法承受司徒青的挑釁,那原先準備在兩翼的弓箭手,看來也用不到了。
司徒青瞅着烏日罕越來越近,也輕輕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蠻夷軍,弓箭齊射,頓時,一陣箭雨照着烏日罕便飛了過去。
烏日罕輪圓了鐵棍,撥打着箭矢,同時急忙下令,調集人馬過來,後方的蠻夷軍,撤來一批,開始對着司徒青這邊放箭。雙方隨即便展開了混戰。
莫小川在一旁看着,不住地點頭,司徒青是個人才,他一直都這樣認爲的。但是,如今親眼見到司徒青指揮戰鬥,才發現,自己以前還是對這老頭有些小看了。
方纔,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司徒青無論是對局勢的把握還是對人性弱點的把控,都很是了不起。莫小川耳力和目力,都超出了常人,因此,之前司徒青和烏日罕所言,他聽的真切。
司徒青的處理,可以說是無可挑剔,他先是和烏日罕套近乎,將烏日罕捧起來,托起了烏日罕的傲氣,之後又惡語相向,使得烏日罕的情緒出現劇烈的變化。
人往往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最不能理智的處理問題。
而司徒青,要的便是這個效果,事實上,他也達到了自己想要得。
不過,司徒青將烏日罕激怒,也可以說是惹火燒身,他只有三萬人,烏日罕這邊有近十萬人。雖說,烏日罕帶的人,都是海日古長途奔襲帶來的,長途跋涉之下,有些人困馬乏。
但是,他們雙方都是蠻夷軍的將士。彼此太過了解,即便是烏日罕這邊的人,有些疲憊,可人數上的優勢,卻使得司徒青根本沒有半點取勝的把握。落敗,幾乎是可以預見到的。
莫小川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撤軍的話。怕是,烏日罕很可能便會將司徒青殺死在這裡了。
司徒青畢竟算是自己的岳父,而且,莫小川還和哈日查蓋有着盟約,如若司徒青死在這裡,憑着哈日查蓋那飄着拖鞋的腦袋,莫小川並不敢保證,他能撐幾天,自己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來幫他。因此,司徒青必須活着,如此,才能事實自己分裂蠻夷國的計劃。
因此,莫小川扭頭對林風,道:“傳令,全軍突擊,去抄海日古的後路。”
林風答應一聲,傳令下去,傳令兵的令旗高舉,新軍大營的士兵高聲喊殺起來。
章立將手中的長槍一舉,大聲喊道:“兄弟們,跟着老子殺,射海日古一臉……打完了這幫蠻夷人,回去老子請客,每個人都有好久,都有妞玩……你們不都想找一個女兵做娘子嗎?如果長臉,老子給你們做媒去……”
聽着章立的話,他手下的士兵高聲呼喊起來,情緒激昂。尤其是那句,要給他們找一個女兵老婆,更是鼓舞人心。
寇一郎聽着章立的話,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於章立的統兵之法,他還是不能認同。與章立那邊鬧哄哄的所不同,寇一郎的騎兵,卻是一個個面帶嚴肅之色,目光直視前方,好似盯着獵物的獵鷹一般,隨時準備出擊。
寇一郎將手向前一揮,沒有大聲的吶喊之聲,只有整齊的兵刃舉起之聲和馬蹄聲響,隨後,寇一郎率領的這一支騎兵直衝而下,朝着蠻夷軍衝擊了過去。
很快,雙方便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蠻夷軍雖然全部都是騎兵,但是,他們用的是彎刀,又是在突襲之下,新軍大營顯然比他們更加的有優勢。
首輪的衝擊之下,蠻夷軍這邊的損失極重。而寇一郎卻馬不停蹄地帶着他的騎兵直接朝着海日古衝了過去。莫小川看在眼中,不由得的蹙了蹙眉頭。寇一郎一向是一個謹慎的人,這一次,卻是有些冒險,萬一被圍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因此,莫小川急忙傳令給章立,讓他全力掩護寇一郎,絕對不能讓蠻夷軍形成包圍圈。同時,莫小川一馬當先,直接衝入到了敵陣之中,北斗劍握在手中,劍刃上的紅色流光涌動,所過之處,便好似帶去了一層冰霜一般,讓周圍突然冷了一些。
只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儘管莫小川的雙目有些泛紅,可是,卻透着一股清明之色,並沒有被煞道影響到心智。
劍九,也緊跟在莫小川的身後,長劍無論是砍是刺是削,每一劍出去,都落在敵人的要害之處,沒有一招是浪費的,他的目光更是沒有感情,即便是殺人如麻的魔頭,怕是也不能做到他這般平靜。
劍九這般模樣,倒是與劍宗的殺道有些相似之處。莫小川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着一絲淡笑。劍九也看到了莫小川的笑容,卻是依舊面無表情。
這個時候,在莫小川的身前,突然衝出了一個蠻夷將領,手握着彎刀朝着莫小川衝了過來,還未來到莫小川的近前,莫小川猛地將手中的北斗劍揮了出去,劍刃飛舞之間,一顆斗大的人頭飛了起來。與此同時,北斗劍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飛去,最後,盤旋了一圈,又落回到了莫小川的手中。
而在莫小川的身前,蠻夷軍卻是成片地倒下,鮮血染紅了周圍的青草……
蠻夷軍有些膽寒了,或許,他們從未見過,戰場上有人能夠成片成片的殺人,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而這個時候,寇一郎,也插入了蠻夷軍的後方,海日古的三十萬人,被截成了幾段。這一戰,顯然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劣勢了。
就在莫小川似乎已經看到勝利的時候,卻見海日古已經衝到了哈日查蓋的近前,掌中的大刀朝着哈日查蓋的頭頂砍了下去。莫小川心中一驚,如果哈日查蓋死了的話,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沒有意義了。
這一戰死傷的新軍大營士兵,也完全地白白犧牲了。
此刻,雖然相距不遠,北斗弓的射程,完全可以達到,可是,時間緊迫,莫小川已經來不及從肩頭取下北斗弓,再搭箭拉弓了。情急之下,他猛地一躍而起,腳下砰然炸響,整個人陡然向前衝去,躍入到了空中,同時,一拍劍鞘上的酒壺,壺蓋伴着一聲悶響脫落了出去,裡面的酒水化作一條水箭,從酒壺之中飛躍而出,驟然朝着海日古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