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出招,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場之人,無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身形是怎般移動的,只見北斗劍上的紅色光暈在黃土路上劃出一條條紅色光帶,之後,這光帶只見,便是鮮血飛濺,葉博這邊的人,大多都人頭飛起,先後落在了地上。
樑圖對面色發白,緊緊地瞅着莫小川的身影,只是,即便是他也只能憑藉經驗和那依稀間偶爾朋友捕捉到的人影來判斷莫小川下一刻會出現的地方。
李少白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有些呆滯的他,猛地覺察到頭頂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急忙一側身,身邊便是“噗通!”一聲,低頭一看,碩大的一顆無身的腦袋掉落在了身邊,鮮血混着塵土賤了起來。
李少白急忙一巴掌將那人頭拍遠了。雖說他是九戰沙場的將軍,對死人並不害怕,可突然一顆腦袋丟下來,還是覺得有些滲的慌,此刻李少白的眉毛和胡茬子都沾染了許多的黃土,變得灰濛濛的。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去看他,都將視線朝着場中那閃爍不定的莫小川瞅去。
只是,以李少白的功夫,卻依舊無法看清楚莫小川的動作,他不禁眨了眨眼,喃喃道:“這就是煞神嗎?孃的,以後戰場上可別遇到他……”
李少白自語罷,這才發現綠帽子傷的頗重,此刻站立還有些勉強,但即便如此,亦想提着她那短刀去幫莫小川,李少白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是不要命的,既然當時救下了她,此刻李少白也不綠帽子就這般去送命。別看那些人在莫小川手下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可李少白不糊塗,綠帽子若是衝上去,只有給人家當菜的份。
他雖然中了樑圖三掌,但是仗着自己內功根基穩健,而且常年征戰,身體也異常結實,因此,除了身上疼痛之外,還不影響他的行動。幾步來到綠帽子的身旁,伸手去揪綠帽子的手腕,綠帽子卻猛地一躲,回手便是一刀。
只是綠帽子的武功本來便不和李少白在一個境界,何況此刻她已經身負重傷,更不可能對李少白照成什麼威脅了。李少白手腕一轉,躲過綠帽子的刀刃,猛地捏住她的手背,微微一用力,刀便已經脫手,接着說道:“自己人,自己人的。”
綠帽子看了他一眼,這才注意到,面前的這個人是先前和莫小川一起跑路的那個人,而且方纔他也救了自己一命,儘管如此,被一個男子捏住了自己的手,她還是怒視一眼,猛地將手抽了回去。只是因爲用力過猛,險些有跌倒在地。
李少白急忙上前相扶,綠帽子卻一擺手,挪了挪身子,站到了一旁,接着又將去尋找莫小川的身影了。
李少白弄了個自討沒趣,訕訕地閉上了口,從一旁見自己的刀撿了起來,站到了一旁。
便是這般短暫的瞬間,莫小川已經停在了樑圖的面前,此刻樑圖的身旁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樑毅,另一個便是蔡晨了。
這兩人的面色已經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當初便聽說莫小川的武功高強,可他們怎麼也不知道,帶來這麼多一流高手和宗師級的告訴,在莫小川的面前,居然沒有一個能夠撐住一個回合的。
其實,他們不清楚,莫小川此時冒着自己必死的險出手,功力已經接近當初與葉展雲一戰的時候,也就是說,單論功力不論境界的話,他儼然已經是一個天道高手了。
眼前的這些人,即便是樑圖,也只不過是聖道巔峰的高手,功力上莫小川領先,而且還有清門九式這種雖然對自身損害極大,威力卻也極大的功夫,在境界上,又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他不是莫小川的對手便顯而易見了。
剩下的三人中,也唯有樑圖此刻還能保持鎮定,不過,他的鎮定,也不代表自信,他此刻已經看明白,自己絕對不是莫小川的對手,自從莫小川先前能夠發出可見的實質劍氣殺人的時候,他便了解,今日的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莫小川停在自己身前不遠處,正在凝視着他們三人,樑圖深吸了一口氣,對一旁的樑毅,道:“爲師先擋住他,你們快走,回去告訴太子,讓他千萬莫要在生捉拿莫小川的心思了,即可回幽州吧。”說罷,樑圖當先出手,朝着莫小川衝了過來。
“師傅!”樑毅喊
了一句,然後猛地一咬牙,便朝着遠處奔去,蔡晨更是聽樑圖說罷,就扭頭便跑,一刻都沒有停留。
李少白見着蔡晨要跑,輕笑一聲,提着刀就追了上去。
而莫小川此刻看着樑圖衝上來,竟是嘴角上翹,露出了一個笑容。樑圖見着莫小川的這個笑容,便覺得不好,急忙停步,回撤,可他依舊晚了一些,隨着莫小川腳下的地面炸裂,下一刻莫小川的北斗劍已經插入樑毅的咽喉,劍尖直透而出。
看着樑毅雙眼突出,喉間發出“嗝嗝嗝……”的響聲,莫小川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此刻的他因爲北斗劍的關係,對於血腥味有些享受,對殺人甚至也有些享受。
看着自己的徒弟死在眼前,一直冷靜的樑圖,猛地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好似要突出來一般,臉比因爲死亡的到來而痛苦扭曲的樑毅還扭曲的厲害。
樑毅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的養子,雖然沒有父子之稱,可他對樑毅卻是當做自己的兒子一般,此刻他怎能不怒,心中的痛苦和憤怒,讓他想要將莫小川生生的撕掉,怒吼一聲,便朝着莫小川殺了過來。
一張臉上,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似乎只有莫小川的死,才能熄滅他的怒火。
然而,莫小川卻並未理會樑圖,瞅着樑圖衝上來,他扭頭便走。樑圖在後面怒吼,道:“小賊,拿命來……”
而莫小川卻是先衝到了蔡晨的面前,從後面一劍又刺穿了蔡晨的咽喉,本來擋在蔡晨面前的李少白,還想殺一個過過癮,可還未等他動手,北斗劍的劍尖卻從蔡晨的嘴裡冒了出來。
這一突變,還嚇了他一跳,以爲蔡晨要發什麼暗器,待到看見蔡晨身後的莫小川,這才明白過來。而莫小川的劍隨即便拔了出去,又朝着樑圖去了。
李少白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方纔莫小川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駭人,這才明白“煞神”這個綽號,絕對是沒有取錯的,他久經沙場,殺紅眼的人也見的多了,可從來沒有見過像莫小川這般殺掉一個人,眼神那般平靜的,更爲可怕的是,平靜之中,還有幾分享受。
雖說,他也知道莫小川以前是從軍的,殺人對於他來說,已經並不算是什麼太難做的事,可他亦知道,像他們這種沙場出來的人,其實對生命也很是尊重,因爲,戰場之上,殺敵也以爲着自己人也會被殺。
在死亡面前,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殺人不會會享受的,也許會有那種瘋狂,可絕對不能有這種平靜的享受。
李少白不禁有些發愣。覺得自己這位莫兄弟,着實有些讓人看不透了。
而這邊,莫小川已經與樑圖交上了手了,雖說莫小川的功力此刻比樑圖高,可面對樑圖,畢竟不似方纔那些一流高手和宗師級的高手,並不能一劍解決。
樑圖與人交手的經驗異常豐富看着莫小川的劍來,每次都能橫着拍在莫小川的劍身之上,若不是北斗劍的重量易於普通長劍,早已經被樑圖拍飛了。
莫小川此刻因爲清門九式中的第七式已經讓他雙腿有些微微發抖,鞋底也早已經不知哪裡去了,一雙鞋子,此刻只有鞋面套在腳踝上,雙腳的五兄弟也探出頭來透氣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莫小川纔將樑圖放到了最後一個,最後對方樑圖倒不是因爲他想讓樑圖享受一下身邊的人都死完的感覺,而是樑圖若是逃跑對話,莫小川沒有把握攔住他。
此刻的莫小川,頭腦異常的清醒,好似對於戰鬥的分析,更勝從前一般,那種享受血腥味的感覺,並沒有讓他迷失,反而是能夠更大效率的發揮自身的本領了。
剩下了樑圖自己,果然,樑圖已經打算拼死一戰了,憤怒讓他失去了冷靜的頭腦,只想將莫小川殺死,已經顧不得分析情況了。
而莫小川雖然不能一擊將樑圖殺掉,可也並處於下風,北斗劍每每揮起,都會帶着紅色光暈,此刻這種紅色的光影已經將他和樑圖罩了起來。
他在等着一個機會,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爲,樑圖這樣的高手,若是不能一劍斃命,即便刺中他的要害,也會被他臨死反擊的,莫小川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承受樑圖的臨死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