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被窗簾遮擋住,本來就暗下來的天色,此刻完全暗淡了。葉辛先點了蠟燭,放到了牀邊的燭臺上,但是,一支蠟燭的光亮,似乎並不夠,她卻亦沒有勇氣去多點一支了。
畢竟,傳授封穴之法,需要兩個人“坦誠相見”,即便是這樣的亮度,她都覺得有些太過明亮,還未開始,臉已經有些羞紅。
不過,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這些,莫小川現在還昏迷着,當務之急是先讓莫小川醒過來,沒有莫小川配合,她自己萬萬沒有辦法將他的經脈疏通的。
把燭臺靠近牀邊正中央處放好,葉辛便褪去了鞋襪,上了牀。放下了牀簾,她這纔將莫小川扶了起來。人體經絡系統的構成主要包括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十五別絡、十二經別、十二經筋等。而奇經八脈是真氣的主要行功路線,但是,此刻的莫小川卻並不單單是奇經八脈受損,所以,想要他醒過來,首先得將他檀中穴內的淤積之氣逼出,這樣纔不會壓迫心脈。
這一點,葉辛倒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將莫小川的上衣剝了下來,看着莫小川那本來有些瘦弱,卻顯得很是結實的身體,不知怎地,她的心砰然一動,血氣瞬間涌上了面頰,面對一個昏迷着的莫小川,依舊是羞得不能自已。
不過,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了退路,乾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伸出一指,點在了莫小川的檀中穴上……
……
……
屋外的幾人,此刻各是各的模樣。、
李少白靠自一根柱子上悠閒的飲着酒,對於他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感情似乎並不會隨便地從臉上流露出來,何況,莫小川現在還沒有死呢。待到他死了,再傷感也不遲……
綠帽子表現的便有些明顯了,她此刻滿臉苦澀,一個人怔怔地望着剛剛升起的月亮,雙目凝視,一動不動。
冷清清卻依舊如同平常模樣,面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不時瞅上綠帽子一眼,似乎對她很是心疼。
李少白飲罷一壺,似乎覺得有些不夠,從懷中又摸出了一個酒壺,不過,這個酒壺很小,而且,隨着他摸出的動作,裡面的酒水似乎也不多了,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這次他並沒有大口痛飲,而是小口抿着,偶爾也會扭頭看向一旁的冷清清和綠帽子。只是,他的視線在綠帽子的身上停留並不長,這女子,此刻只是一個癡情的姑娘,時間太多這樣的姑娘了,儘管她們很可貴,卻並不能讓李少白產生多大的興趣。倒是冷清清,這個女子,一直都讓李少白有些琢磨不透。
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雖然時間很短暫,可李少白自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常年在軍中,帶着幾萬大軍,若是連這一點眼力都沒有的話,如何帶兵。
當初一眼便認出了喬裝的莫小川,便可見他的能力。
不過,自信的他,卻從來看不出冷清清在想什麼,這個女子年紀不大,做事卻異常沉穩老練,這種老練不單表現在她所做的事情上,便是她整個人的身上也有這種氣質。
若不是她看起來只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李少白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婦人。
冷清清知道李少白在看她,但是,她並不介意,也不理會,依舊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並不扭頭看李少白一眼。
李少白其實對於今日莫小川突然傷勢加重之事,有些懷疑和冷清清有關,不過,這種事正如之前所言,他是沒有什麼權力來管的,說起來,這是齊心堂內部的事。
而且,沒有什麼證據,他沒有必要替莫小川出頭。
何況,即便是出頭,也不一定能夠出到正點上。
三個人,各懷心思,站立在門前,而屋中的葉辛,此刻卻已是額頭見汗,莫小川的眼皮微微動彈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收回手的時候,葉辛的心還怦怦直跳,看着莫小川還沒有醒過來,但是,應該已經快醒了,她猶豫着,自己是否該現在脫掉衣服,若是一會兒莫小川醒過來的話,當着她的面,她怕她會完全提不起勇氣的。
想了一會兒,葉辛輕輕地伸出手,捏起了腰間那條綠色的絲帶,抓着係扣輕輕一拽,腰帶便脫落了下來,長裙散開,卻是更有一番味道。
只不過,現在沒有人欣賞。
葉辛輕嘆了一聲,咬了咬脣,閉上了眼睛,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的長裙,裡面的衣服,隨後便只剩下了肚兜和褻衣,到了這一步,她卻有些猶豫了。
頓了一會兒,手指伸到了後別,抓住繫着肚兜的紅繩,微微一拉,白色的肚兜便脫離了緊裹着的身體,唯有脖子上的繫帶還連掛着,她低下頭,先將頭上的髮簪取了下來,烏黑的頭髮,少了髮簪的束縛,便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落在了白皙的肩頭,再度滑落,一直鋪到屁股下面的被面上,這才停了下來。
隨着她將肚兜褪去,只聽“咕嚕!”一聲輕響,讓她不由得順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莫小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盯着她看着,方纔那聲響,好似是他吞嚥口水的聲音。
感覺到葉辛投來的目光,莫小川急忙閉上挪開了視線,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從葉辛解開腰帶的時候,他便醒了過來,看着葉辛慢慢地褪去自己的衣服,他又是期待又想阻止,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能是看着葉辛一件件地脫了乾淨。
葉辛此刻並未像以前受驚那般下意識的叫出聲來,好似,這一次,她的心裡是有了準備的,只不過,不知道怎麼面對而已。低着頭,一張臉已經羞紅的不成了模樣。
她的心中暗暗想着,現在的光線如此昏暗,而且,她還是背向燭光的,再加上牀簾的遮擋,莫小川應該看不清楚吧。她心中這般想着,安慰着自己。
事實上此刻的光線也的確是如此,若是莫小川和葉辛換一下位置的話,莫小川睜開眼睛,葉辛也未必能夠看到他是否睜眼,不過,她卻不知道,莫小川的眼睛早已經與常人不同了。即便是毫無光亮的地方,他都能夠清楚的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何況此刻還有些光亮。
葉辛的身體是很美的。
此刻莫小川也只能想到這般的形容詞,因爲,葉辛不同於他已經見過的幾個女子。
鶯兒和燕兒便不說了,她們被人調教過,雖然依舊是處子之身,但是,牀第之間便會顯現出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甚至有些淫靡之氣,這個與葉辛自然是無法相比的。
盈盈是莫小川的第一個女人,當時莫小川除了緊張便是興奮,其實並沒有完全地好好地欣賞盈盈的身體,不過,盈盈那種大度的女子,本身的氣質便與葉辛是不同的。
莫小川的女人中和葉辛最爲接近的,應該就是司徒玉兒了。只是,司徒玉兒的美豔要比葉辛略勝一籌,她的身體,是那種讓女人很是羨慕的模樣,豐滿的胸脯和纖腰,都有些不成比例的突出。
葉辛的身體很是白皙,這也許和她從小修煉內功有關係,而且,葉展雲的基因也是好的。葉展雲雖然老了,可便是看他現在的模樣,至少也是一個老白臉。
葉展雲這樣的樣貌和身份,娶的女人自然也是不差的,那麼,他們結合出來的後代,也必然差不到哪裡去。
事實上,葉辛的這種白,是那種帶着黃種人特有的淡黃色的白,很是養眼,而且看起來很是純潔,很美。這種美,只是單純的美,並沒有絲毫的豔。
無疑,葉辛是莫小川目前爲止,見過的女子中,比較特別的一個。
看着她的身體,莫小川此刻倒是並沒有生出上去便要撲倒的衝動,胸前那一對小兔,也是不大不小,應該是剛好一握。這在她這個年紀,算不得大,卻也並不是很小。
莫小川看着她,此刻心中只是想輕輕地抱着她,也僅此而已。
葉辛的心卻是跳的快到不行了,一張臉也是紅的說不出話來了。
爲了減緩這種尷尬,莫小川張了張口,道:“真的要這樣做嗎?其實,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你完全可以不救我的。”
被莫小川的話提醒,葉辛才恍然想到,自己這是怎麼了?似乎現在不該想這些吧。
她急忙讓自己的心神略微鎮定了一下,張口小口,卻依舊有些艱難地說道:“你可不可以先閉上眼睛?”
莫小川微微點頭,閉上了雙眼。
看着莫小川閉眼,葉辛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我接下來的話,你要仔細盯着,切不可忘記,若是有沒有記住的,記得問我,知道嗎?”
莫小川點了點頭,道:“明白。”
此刻,似乎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也到了葉辛最初的目的,本該便是這樣的,本來就只是傳授功夫,又沒有如何。葉辛心中這般想着,不過,看着莫小川的上身,她卻依舊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因爲,葉辛長這麼大,從來見過一個男子光着上身的。
葉門的門規極爲嚴厲。弟子們也十分將就禮數,絕對沒有人會敢光着上身在葉門之中走動,而且,他們也以此爲榮,那些軍中的莽漢,沒事就光着個上衣坐在哪裡飲酒,這是葉門的人十分不恥的。
葉辛自幼在葉門之中長大,一直以來都是料理門內之事,自然沒有機會見着這種完全將上身光着的男子。
而第一次見到的,卻是讓她心動的莫小川,這如何能夠讓她平靜。
不過,葉辛還是盡力地平靜地說道:“雖然我們行動的時候,主要用到的是奇經八脈,但是,身體還有許多經脈,你現在的身子受損嚴重,已經不單單是七筋八脈了。首先,我要教你怎麼封閉正十二經脈……”
說罷,葉辛問道:“你明白的吧?”
莫小川點頭。
葉辛卻依舊問道:“是不是沒有聽清楚。”
莫小川不由得睜開眼睛,這才見到,葉辛居然沒有看着他,而是在低着頭說話,當即說道:“明白,你繼續說。”
“嗯!”葉辛輕嗯了一聲,又道:“你的胸口現在是否覺得憋悶?”
莫小川道:“憋得厲害。”
“這便對了。”葉辛又道:“這樣,便先要讓你知曉足陽明胃經了……這條經脈的主要大穴有承泣、四白、巨髎、地倉、大迎、頰車、下關、頭維……氣戶、庫房、屋翳、膺窗、乳中、乳根……關門、太乙……天樞、外陵、大巨……條口、下巨虛、豐隆、解溪、衝陽、陷谷、內庭、厲兌……”
葉辛說罷,又問了一句:“你可記下了?”
“呃!”莫小川有些傻眼,葉辛一口氣少說也說了八九十個詞,而且,這些都是穴位的名稱有些晦澀難懂,即便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些自信的,卻也不能完全記下。他疑惑地說道:“光記下這些便行了嗎?”
“一會兒還要讓你辨認清楚穴位。”葉辛又道。
“那何不一起來呢?這樣也比較容易記憶不是嗎?”莫小川說道。
聽莫小川說罷,葉辛卻有些猶豫,因爲,這條經脈是從頭頂到後背,然後再穿胸腹而過再到右腿足底,若是一一在身體上指明的話,便等於摸了半個身子。
莫小川聽着葉辛不說話,卻是主動地伸出了手,道:“這乳中,是不是便在這裡?”
葉辛聽到莫小川的話,便擡眼看來,只見莫小川的手指正指在自己的胸前中央處,一對白皙的小兔正安詳地臥在那裡,她的臉頓時猶如着火了一般,脫口道:“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