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疼雅閣裡
??葉赫水芯坐在軟塌上,眉頭微蹙,申時已過,可是易雲嫣還沒有來,她把皇命當什麼?看來真是要治她的罪了。
??博雅依偎在葉水芯的懷裡,一臉的甜蜜,能得妻主如此的疼愛,他此生是沒有遺憾了,那怕就這麼走了,他也覺得幸福,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
??琪兒已經不是處子,而他未來的妻主中雪薇卻死在他的寢宮裡,會引起兩國關係如何的惡化博雅是不懂,但是他很憂慮兒子,一個失了貞潔的男子以後該如何嫁人?而且這孩子平時總愛帶着一副假面皮,那不堪入目的相貌不知道嚇跑了多少女人?
??葉赫千琪在博雅的寢宮裡來回度步,他的內心滿是焦慮,申時已過,易雲嫣還不曾過來,他不但擔心爹爹,更擔心易雲嫣,她已經失憶了,根本就記不得什麼祖傳神藥,只怕她不敢來了。
??那個女人,如果她想逃走的話,她養在靜園裡的那一堆美男肯定是帶不走了。
??“右相易雲嫣大人到。”守候在宮殿外面的宮男大聲宣道。
??易雲嫣手裡拿着藥瓶,在宮男的帶領下匆匆地過來,她清秀俏麗的臉龐上掛着一滴滴晶瑩的汗珠。
??易雲嫣瞄了一眼被女皇抱在懷裡的雅貴人,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傾國傾城,不過雅貴人絕美的容顏很是眼熟,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
??葉赫水芯把博雅抱在懷裡,橫眉怒目道:“易雲嫣,是你自己說雅貴人每年都必須在四月六日的申時服藥,可你今天卻耽誤了,你該當何罪?”
??易雲嫣不慌不忙,躬身道:“陛下,臣有罪,但是可否讓臣先爲雅貴人續藥之後再治臣的罪。”
??葉赫水芯冷哼了一聲,道:“你快一點兒。”
??葉赫千琪瞧着易雲嫣,她滿臉的汗水,很明顯她過來得很急,但是卻是一臉篤定的表情,難道她恢復記憶了。
??易雲嫣把藥粉倒在小碗裡,拔下頭上的簪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血一滴滴地流入碗內,藥粉迅速溶在血液裡。
??葉赫千琪怔忡地瞧着易雲嫣嫺熟的動作,她真的恢復記憶了,她不但帶來了神藥,還知道用血液泡藥,那麼她是否也記起她也曾經深愛過他,她說不嫌棄他的相貌,願意娶他。
??易雲嫣端着藥碗轉過身來的瞬間瞧見站在女皇身邊的四皇子,四皇子正怔然的看着她,原來四皇子雖然相貌平庸,但是他的眼睛很美,就像肖大美人的眼睛一樣的璀璨妖嬈,那美麗的眼眸裡似乎閃爍着情愫。
??難道四皇子對她有意思?不可能,錯覺,一定是錯覺。中雪薇和肖雨都曾經說過,以前她和四皇子似乎有過那麼一段,但是一直是她單相思。
??易雲嫣把藥端給女皇,葉赫水芯接過藥碗,喂博雅服下。
??博雅瞧了葉赫水芯一眼,臉上有淡淡的笑意,一仰頭喝下,然後又把頭埋進葉赫水芯的懷裡。
??易雲嫣拿出絲帕裹好自己受傷的手腕,眼角的餘光看到四皇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雅兒,你感覺好些了嗎?”葉赫水芯緊了緊懷裡的人兒,低下頭去,伸手拂開粘在他脣角的髮絲,溫柔地問道。
??“嗯。”博雅答應了一聲,突然之間臉上一陣痛苦的表情,一張口一口血吐了出來。
??那暗紅近黑的一灘血跡在博雅的白色衣衫上分外的耀眼,易雲嫣的心頭一冷,腦海中閃過程無雙那天真無邪的眼眸。
??“雅兒,……”
??“爹爹,……”
??葉赫水芯和葉赫千琪同時失聲驚呼。
??“易雲嫣,這是怎麼回事?”葉赫水芯憤怒地看向易雲嫣,她的臉色雪白如紙,那眼神像是要把易雲嫣千刀萬剮。
??“陛下,因爲今天要把雅貴人體內所有的喪智粉餘毒都要排出,這是在排毒,請您再觀察一會兒。”易雲嫣情急之下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
??“母皇,讓父妃先躺下吧!”一直站在邊上不曾言語的葉赫千琪冷靜地說道。
??易雲嫣看了四皇子一眼,四皇子的音色也是和肖大美人一樣的好,似清泉般純粹得沒有任何雜質,卻又不失磁性,但是現在是緊張時刻她沒有閒情研究這個。
??易雲嫣雙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袖子,她雖然一臉的鎮定,但是內心卻是緊張萬分,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博雅的反應,她希望程無雙不要因爲得不到她而記恨她,給她兩瓶毒藥。
??在程無雙跳下馬車以後,易雲嫣先拿一瓶藥倒出一點藥粉兒讓拖馬車的那匹馬試了一下,那匹馬轟然倒地立即斷了氣。
??當時易雲嫣也驚出一身冷汗,果然這毒很厲害,那麼剩下的那一瓶肯定就是治病的藥了。因爲沒有馬車易雲嫣施展輕功一路小跑到皇宮,到了雅貴人的寢宮時大汗淋漓,衣衫盡溼,申時也早已過了。
??博雅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葉赫水芯坐在牀邊,緊張地握着博雅的手,她陰沉着臉,目光像毒蛇一樣盯在易雲嫣的臉上,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道:“易雲嫣,如果雅兒出了事,我一定要你給他陪葬。”
??“陛下,請你再等等。”易雲嫣表面強作鎮定,此刻她的心已經跌落谷底,程無雙那個小美男原來就是一隻大尾巴狼。
??博雅慢慢睜開眼睛,瞧着葉赫水芯,極輕地叫了一聲:“芯兒。”
??“雅兒,你沒事吧!”
??“爹爹,你好點沒有?”
??博雅虛軟地挪了挪身子,艱難朝他的妻兒一笑,忽然拿手絹捂住嘴又嘔了一口,放開的時候,嘴角紅豔得似抹了胭脂,驚心動魄地耀眼。
??葉赫水芯的臉色越發地白了,她攤開手絹,那手絹上鮮紅的一灘血跡很是刺目,她冷冷地瞥了易雲嫣一眼,大喊道:“來人啊,把易雲嫣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守候在門外的兩個男侍衛立即衝了進來,手裡各拿了一把長劍,他們都是皇后易水寒培養的人。
??“等等。”葉赫千琪四指搭在博雅的脈門上,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對葉赫水芯道,“母皇,父妃的脈相已經平穩,應該無大礙了。”
??葉赫水芯幫博雅擦乾嘴上的血跡,柔聲道:“雅兒,你感覺怎麼樣?”
??博雅虛弱地笑笑,道:“芯兒,我現在心裡舒服多了,想喝水。”
??“給雅貴人倒水。”葉赫水芯連忙向站在一邊侍候的宮男道。
??易雲嫣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來了。
??葉赫千琪的心也放了下來,爹爹的隱疾好了,易雲嫣也安全了。
??宮男把水端過來,葉赫水芯扶着博雅坐起來,墊上靠枕。
??博雅喝了幾口水,臉上逐漸有了些神采,對易雲嫣道:“辛苦易大人了。”
??易雲嫣躬身道:“雅貴人洪福齊天,自有神明護佑,卑職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女皇葉赫水芯的心情似乎也明媚了起來,她笑容滿面地看着易雲嫣道:“若不是爲了雅兒,朕是不會讓你官復原職的,既然你救了雅兒,朕也不會失信於你。皇后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從今以後好好爲官,幫朕分憂解難,不要辜負了皇后。”
??“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易雲嫣依舊躬身道,她的心裡卻是一團疑惑,不是說她是因爲輕薄了皇后易水寒才被罷官的麼?女皇剛纔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試探她和皇后到底有沒有姦情?
??易雲嫣直起身子,看向坐在牀邊的四皇子道:“四殿下,卑職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葉赫千琪心裡一顫,表面上卻平淡無波道:“不知道易大人想打聽什麼人?”
??“肖雨。”易雲嫣急切地看着葉赫千琪。
??“易大人找他做什麼?”葉赫千琪雖問得雲淡風輕,但心裡卻是又酸又喜,這個女人還知道找他,還以爲她天天抱着靜園裡的美男已經把他給忘了呢?
??“四殿下,在聚賢樓時你就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他是卑職將來要明媒正娶的正夫,因爲和卑職鬧了點兒小別扭就躲到四殿下的寢宮裡讓卑職找不到。”易雲嫣滿臉希冀地看着葉赫千琪,“卑職請四殿下看在卑職對女皇陛下和雅貴人忠心耿耿的份上,讓卑職見肖雨一面吧!”
??葉赫千琪的心裡冷冷一笑,一點兒小別扭,那二十多個美男爭着往她的懷裡鑽,把他擠到旁邊的時候,他心裡的那種痛,她怎麼可能明瞭。她以爲只要她說幾句甜言蜜語哄一鬨他就會跟她回去和那二十多個男人一起服侍她麼?
??“易大人,肖雨在本殿下的寢宮裡,你想見他就隨本殿下來。”
??葉赫千琪向葉赫水芯和博雅告退,然後看也不看易雲嫣一眼,徑自離開。
??易雲嫣慌忙向女皇和雅貴人告退,匆匆地跟在葉赫千琪的後面。
??博雅怔然看着她們的身影對葉赫水芯道:“芯兒,你也不阻止她們,易大人這般往琪兒的寢宮跑不合禮節。”
??“她是肖雨的心上人。”葉赫水芯嘆了口氣,“看在肖雨爲琪兒頂罪喪命的份上,在肖雨入土前讓她見最後一面吧!”
??“可是,會壞了琪兒的名節。”博雅先是蹙眉嘆氣,忽然眼裡精光一閃,眉眼又彎彎,臉上露出了笑容。
??雪國二殿下已經死了,琪兒現在是無主的人,五年前易雲嫣就喜歡琪兒,若是她能對琪兒舊情復燃,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