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配合,安然怎麼能夠不領情呢?
當下立刻趁勝追擊,道:“我敢對天發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如果有半句虛假,立遭橫死!”
實際上,她用不着多說,夏侯等人已經斷定,事情和雲海閣的人脫不了干係了!
安然的話說得十分巧妙,她沒有直接說周穎清就是造成煉屍地異變的罪魁,但就是因爲沒有直接說,效果反而更好!
因爲天陰教的人,自己會聯想!
雲海閣和天陰教之前的那些齷蹉,再加上週穎清的身份,只會令他們往陰謀和大的方向去猜!
事涉兩家宗門,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
就連夏侯,也不敢等閒視之!
他一揮手,喝道:“動手!一個都不要放過!除了周穎清要活捉,其他人生死勿論!玄天宮的,不想趟這灘渾水,就閃遠一點!”
這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天陰教弟子立時就動了起來,唰唰唰,所有的鐵屍全部傾巢而出,向着雲海閣的隊伍殺去!與此同時,他們自己本身也是身形一縱,緊跟其後而來!
吳明等人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直接和他們對上!
自知自己等人是絕對敵不過夏侯他們的,吳明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玄天宮衆人身上,“諸位師兄,我們兩家如今是同盟,我不求你們救我!但請護送我師妹離開!拜託了!”
他說罷也不等帶頭的習師兄回話,手掌一翻,厲聲吼着便衝殺了出去:“雲海閣弟子,隨我結陣!殺!”
周穎清死死的掛在童欣雅身上,哭求道:“我不要被他們抓去!我害怕!欣雅姐,救我!救我!”
“這……”玄天宮一行十分爲難,他們根本不準備趟這灘渾水,說白了,這是雲海閣和天陰教之間的私怨,而且煉屍地是何等重要的地方?那裡出了大事且又和周穎清有關,天陰教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罷休的!
可是直接丟開周穎清,看着她悽慘哭泣的樣子,他們又做不到。
天陰教的人可不管他們爲不爲難,眼見周穎清在他們之中,夏侯手一揮,立即有幾名元天陰教的弟子帶着鐵屍衝殺了過來!
帶頭的習師兄當機立斷,袍袖一拂,喝道:“先退!”
夏侯到底只有一個人!他雖然厲害,可是他帶來的天陰教的人太少了!想要完全攔住玄天宮的人根本不可能,而吳明又帶着人拼着性命不顧的將他死死攔住,一時場中混戰作一團!
不過他們打得再厲害,都和安然沒關係了!
早在夏侯下令動手的時候,她就趁亂遠離了!
就讓他們狗咬狗的一嘴毛!
無論是天陰教還是雲海閣,安然都沒什麼好感,至於玄天宮的人會不會被殃及,那就看他們怎麼做了!
反正安然問心無愧!
說起來,要不是玄天宮的人橫插一腿,他們也不會捲入到這事裡面!種什麼因自然得什麼果!事情還沒弄清楚就隨便出手,最後還能冠冕堂皇的說不插手,這邏輯安然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插手你一開始就別管啊!
如果今天被雲海閣追擊的人不是她,隨便換一個人,玄天宮這一阻,害得就是一條人命!
幾句話就能抵消了?還說什麼如果不是她的錯,自然保她無事!
嘴上說得好聽!
安然在心中給玄天宮的人下了個定義——虛僞君子!
幾個縱躍躍上一顆巨木的樹冠之頂,安然依稀辨認了一下自己記住的,河流所在方向的樹木起伏地勢,憑着記憶循着一個方向往前走着。
她也不知道對不對,被雲海閣追得方向都亂了!只能隨意一點了。
然而安然才向前走了沒多久,遠處遙遙的傳來一聲爆響,隨後,一個洪亮的聲音迴盪在叢林上空:“陰傀宗、天陰教、雲海閣,玄天宮,所有幸存的弟子,全部到這裡來!”
安然瞳孔猛的一縮,這片叢林對真元壓制得極爲厲害,又廣袤無邊,就算是乾天境武者,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將聲音遍傳整個空間,可是對方卻做到了!
而且聲音竟然如同滾滾浪濤,連綿不絕的傳出去極遠,聽在人耳中清晰又響亮,也不知道是運用了什麼秘法!
她正思忖着,另一邊,夏侯等人聽到聲音,卻是同時停手了!
“是陰傀宗的詹長老!讓我們四家都趕去,莫非其他三家的長老也在?先過去再說!”
衆人都是一樣的想法,夏侯冷冷的掃了吳明等人一眼,道,“算你們命大!這事,我們天陰教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會稟告六長老!”
有玄天宮的人插手,他無法將人全都一網打盡,索性就此收手,將這事稟告六長老再說!
吳明氣息紊亂,顯然傷得不清,他聞言冷笑道:“這話應該我說纔對!夏侯,別以爲你不得了!這事我一定會稟告雲長老,看你怎麼交待!”
玄天宮的人在一邊默不作聲,但是冷冷的睇視着夏侯的目光,卻是十分不善。
剛剛的亂鬥中,他們也傷了幾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夏侯率先帶着人離開了,吳明撐着傷邀請玄天宮衆人一道同行,卻被帶頭的習師兄冷冷的拒絕。
要不是被雲海閣的私怨拖下水,他們又怎麼會傷了幾名師弟?如今還想拿他們當擋箭牌,想得美!
玄天宮衆人心情不佳,將周穎清交給吳明後,便擇了一個方向隨即離開了。
吳明沒辦法,只得讓衆人小心戒備,原地療了一會傷後,才帶着人離開。
這之中,自然又是狠狠的咒罵了安然一頓。顯然,經此一役,吳明一行,是將她恨到骨子裡去了!尤其是周穎清,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不過就憑他們,安然還不放在眼裡!
這會,她正循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奔去。
說來也奇怪,那人彷彿不知疲倦似的,每隔一會聲音就會響起一次,似乎是在給人指明方向,也不知道是什麼手段!
就算是秘法,也不能如此頻繁的動用吧?
安然好奇的想着,一路上倒也邂逅了幾個熟人,卻是之前聯合武者中帶頭的幾個,他們正好落在一處,聯手存活了下來,聽見聲音便想過去看看。
他們雖然不是那四家的弟子,但零散的武者必定不止他們幾個,若能聯合起來,生存的機率也會大許多。
事實上,這片叢林太過詭異了,衆人各自爲政和叢林裡的妖化植物搏鬥,傷亡太大,自然就想到聯合起來。
幾人一聚頭,安然才從他們的話中知道自己還算是幸運的了,遇見的妖化植物都不強!
他們幾人,卻是遇見過元天境的妖化植物!一路上陸陸續續聚集的人,最後幾乎死光了,他們幾個還是運氣好,才跑出來的!說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難怪安然看他們身上都帶傷,隨手給他們治癒後,幾人自動自發的跟在安然身後,向着聲音發出的地方前進。
沒走多遠,就又碰到了不少人,但凡是不屬於那四家的武者,安然能救的,就順手救一下。
至於那四家的人,安然都是遠遠看着就繞開,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大宗門到底是大宗門,他們彼此間似乎有奇怪的方法聯繫,安然看到的那些弟子,根本沒有落單的人,都是以隊伍的方式存在,存活的機率也相對較大。
不過這聯繫的方式應該有某種距離上的限制,不然他們早該聚集在一起了!
那些被安然救下的武者,最終都願意跟在她身後一道同行,直至到目的地時,安然身後跟隨的人已經壯大到百人,其中還有四名元天境的武者。
他們都是在見到安然的能力後,主動要求加入隊伍的。
有她的光明魔法輔助,這一路上衆人都是有驚無險,沒有任何傷亡就平安到達了地方。
那裡是一片寬闊的林間空地,陽光無所忌憚的照射而下,將地面鋪成一片金燦燦的絢麗。
叢林中突然出現這樣一片寬闊地十分的怪異,看得出來着是被人強行清理出來的,齊根而斷的巨木樹樁比比皆是,地面的腐爛樹葉連同泥沼一起不知道被人什麼刮掉,露出乾爽冷硬的地面土壤!
空地上此刻已經有不少離得近的武者來到,以四家的弟子最多,場中央站着四名乾天境強者,每人身着的服飾都不同,分屬四家,他們身後聚集着各自宗門的弟子,陸陸續續的,還有人在趕來。
安然一行來到時,不可避免的引來了衆人的側目。
這不僅僅因爲他們隊伍人數多,還因爲衆人的精神風貌不同!
但凡趕來的自由武者,對這個未知的,危險的世界都懷有深深的恐懼感,他們沒有安全感,來到空地才彷彿找到安全地一般,顯出或慶幸或劫後餘生的表情。
即使元天境的武者,也不由自主的會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態。
安然這隊人卻不同,每個人都精神抖擻,看不出一點擔憂懼怕,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從容。
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聽從的是一名先天三重武者的領導,這就更讓人覺得奇怪了。
種種加在一起,安然他們想低調也不行!
當然,她也不想低調!
高調點好!高調點雲海閣纔會有忌憚!也方便她找到蕭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