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媽的話,我的心裡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本來她的確就快有個外孫了,可惜卻被我親手給了結了生命,如果我媽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又對我失望?
但是小混血真的太邪惡了,我不能讓他出來危害人間,換成我媽和我姥姥,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讓他的本性改變。
我突然間有點後悔,這樣的事情應該跟我媽商量一下,她是過來人,而且還是個醫生,說不定有辦法的。
不過事已至此,說了也是白說,所以我決定還是把這個秘密留在心裡,永遠都不要在我父母面前說起。
“那當然了,我也很希望有那樣一天,含飴弄孫,多幸福的事情啊!”我爸爸很贊同我媽的話。
可能上了點年紀的人都會這樣想,自己的兒女在成長的過程中,父母都還很年輕,忙着工作上的事情而耽擱了跟孩子相處的時間,所以他們想要在孫輩身上重新來一遍,彌補那些遺憾。
這也是爲什麼隔代親,格外親的緣故。
我父母的年紀差不多也該到了帶孫子的程度,他們的同事朋友也有早早步入這個圈子裡的,所以我媽說這樣的話一點都不令我感到吃驚,反而有點內疚起來。
“會有機會的,不過我怕我的孩子太調皮,你們會招架不住呢!”我看起來是在開玩笑,其實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再怎麼調皮搗蛋的孩子,在外公外婆的心裡也是最可愛的,你小時候也夠磨人的了,可是你姥姥不是疼你疼到骨子裡去了?”我媽說着說着就紅了眼圈。
爸爸可能是怕她再提起姥姥和奶奶的事情,就趕緊打岔轉移了話題說:“是的是的,我們學校有個老李,教數學的,跟我年紀差不多,可是孫子都上幼兒園了。”
“然後呢?”我媽果然被爸爸的話給吸引了,抽了抽鼻子問道。
爸爸笑起來:“有一次老李要給畢業班補課,讓我幫他去接一下孫子,我就問啊,你孫子什麼樣兒的?”
“他怎麼說?”連我都被爸爸生動的表情給代入到了場景中,就好像小時候聽故事那樣一直追問。
“他說,什麼樣兒的我也不好形容,反正你去幼兒園,看到下課的孩子們中間哪一個最漂亮最聰明,那就是我的孫子!”爸爸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我和我媽也笑着說:“每一個爺爺都會這樣說自己的孫子吧?”
“是啊,所以說這小孫子還真是家裡的開心果呢!小冰,你快點結婚,然後趕緊要個孩子!”爸爸輕輕的推了推我。
我點點頭:“好,只要條件合適,我絕對不辱使命!”
“這孩子,還沒有結婚呢,就厚着臉皮討論孩子的事情了!”我媽嗔怪的戳了戳我的額頭。
“還不是你們提起的,我可沒有說。”我搖着頭,很委屈的說。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回到了單元門口,我的家就在樓上,這讓我很有歸宿感。
媽媽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爸爸走後面,這也是我們家最習以爲常的陣容。
因爲媽媽要第一個前去開門,爸爸要保護我們。
就在我們快要到家的時候,最後一層的樓梯轉角處,月光撒到那裡形成了一個三角形,所以光線很充足。
就在月光下,我看到我媽的頭頂出現了一道白光,一個什麼動物就那樣騎在她的脖子上,正用毛茸茸的爪子在她的後頸處摩挲着。
“媽!”我立刻尖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媽媽和爸爸被我給嚇了一跳,兩個人都緊張的看着我。
我使勁眨眨眼,那個動物又不見了,我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手裡還拿着鑰匙。
“那個,額,我差點踩滑了。”我不敢肯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因爲就憑着我媽的功力和她手腕上的玉鐲,是應該可以很輕易發現周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的。
但是,她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我纔沒有說出我看到的東西,因爲我最近真的很容易產生幻覺。
大概是因爲之前我媽說她的脖子涼嗖嗖的,所以我先入爲主覺得是有什麼邪魅在作怪。
“怎麼不小心一點,這才離開家幾天啊,連路都不熟悉了!”我爸一邊說一邊拍拍手,樓道里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我心裡暗暗的嘲笑了自己一番。
“好了,進去吧!”我媽打開門,我們三個魚貫而入。
爸爸對我說:“去洗個澡了早點休息,我看你臉色很憔悴,也不知道在外面是怎麼過的!”
他很心疼我,怕劉尊對我不好。
我點點頭:“好的爸爸。”
“我先去給你放好熱水,你讓你媽給你弄點水果吧!”爸爸邊說邊走到了浴室裡。
媽媽從廚房裡拿出幾個碭山梨,削皮之後切成小塊遞給我:“我聽你說話的時候嗓子有點啞,梨子是清熱化痰的。”
“謝謝媽。”我很感動,這幾天哭得太多,我的嗓子確實有些不舒服,也只有自己的親媽才能這樣細心察覺到吧。
洗好澡了之後,我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看到牀上新換的被套牀單,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世上真的是隻有父母最好了!
但我沒有急着睡覺,而是打開了久違的電腦,我得知道女媧是哪裡出生的,否則我應該向那一方走?
結果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得多,因爲有很多文獻的記載,也有學者的調查取證,女媧的故里就是甘肅的天水。
“天水,也不是很遠嘛!”我很高興,看來路一鳴的一萬塊錢是夠用的了,而且還挺充足。
只不過,去了那裡之後我會遇到些什麼還是讓我有點忐忑不安的,因爲病說得很籠統。
現在的我是孤身一人,沒有了劉尊在身邊,我覺得自己的底氣有些不足,畢竟我沒有他那麼大的神通,我的身體還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又沒有什麼太大的法力。
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至陽線,清心石而已,對了,現在還多了一個病送給我的翡翠葉子。
但是這些東西也不是萬能的,或者是我沒有能力把它們深藏的某些功效發揮出來。
就在我開始焦慮的時候,我的窗戶被人敲響了。
“誰?”我擡頭一看,窗臺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動物,就是剛纔我看到在騎在我媽脖子上的那一個!
我家的樓層可不低,這東西是怎麼爬上來的?還趴在我的窗玻璃上衝着我詭異的笑着。
猴子一樣的身軀,卻有着一條不成比例的老鼠一樣的尾巴,光禿禿的噁心死了。
最難以讓人接受的是它的臉,跟魔戒裡的咕嚕長得一模一樣,皺皺巴巴,沒有眼皮,牙齒七零八落,還在不停的流着口水。
因爲它的爪子是覆蓋在我的玻璃上的,所以看得很清楚,每一個指頭中間都有蹼,好像鴨子一樣。
而且那爪子就跟冰做的一樣,我的玻璃上瞬間就結了一層霜,聽得到玻璃細微的破碎聲。
怪不得我媽說她的脖子涼涼的,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我大步走到窗臺前,一伸手推開了窗戶,那個東西猝不及防一下就彈了出去。
“該死!”它竟然還會說人話,一開口就吐出一條血紅的長舌頭來,捲住了外牆上的下水管道。
“你是誰,爲什麼要找上我媽!”我生氣的看着掉在管道上搖搖欲墜的這個怪東西說。
它桀桀的笑着,伸出手對我比了一個怪異的手勢,指了指頭上的天空,又吐了一口口水在手掌中間。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但是你要敢傷害我媽,我會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該死!”怪東西衝着我擺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嗖的一聲跳到樓下的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這到底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它一直該死該死的叫着,那我就稱呼它該死算了!
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指了指天,又吐了口水。
天,水?
它在說天水嗎?
我一驚,剛纔我查過了,女媧的故里不就是天水?
難道這個該死也是跟天水有關的,它爲什麼要讓我去天水,是敵是友我分不清!
不過不管它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都不可以對我的媽媽下手。
我媽不過是雲家後人而已,她跟女媧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該死真是因爲女媧纔出現的,那就應該直接來在找我纔對!
是在威脅我嗎?
爲什麼都要我去女媧的出生地,哪裡到底是有誰想要見到我?
我越想越覺得擔心,因爲我媽都沒有發現該死在她的脖子上,這說明該死的道行不淺哪!
所以,我堅定了決心,不能貪圖家裡的溫暖,我一定要儘快出發去天水,找到這一切的根源。
“媽,我今天晚上想在你們的臥室睡覺。”我跑到客廳,看到我媽和我爸正在用小工具剝核桃。
“啊?你都多大了,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媽好笑的說。
“父母在不言老,多大了還不是你們的女兒!”沒辦法,我只好耍無賴,跳到沙發上擠進父母的中間。
爸爸皺起眉:“我們正剝核桃,想要給你做點核桃粥當早餐,你別搗亂!”
“不是搗亂,就讓我跟你們一起睡嘛!”我決定要好好保護我的父母,最好是在臨走之前消滅那個該死。
這樣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