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個國師府裡,回到了自己內堂一直枯坐在那裡的黑衣女子,也沒有好到那裡去,整整一個下午,自那兩人走了後,她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過。
阿桃看到,終於有些擔心了:“公主,既然天后娘娘不願意辦,那這事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
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過的女子,聽到這話,凝滯了很久的目光,終於慢慢的朝她望了過來:“阿桃,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無論怎麼做都洗白不了?”
什麼?
阿桃頓時一驚:“公主,你……”
黑衣女子擺了擺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其實她說的很對,一個人做了錯事,那是一輩子都洗脫不了的,我在那裡沾染他們的鮮血無數,可笑,我竟然還想要得到他們的諒解,他們的救贖。”
“公主?”
“阿桃,你明天去幽精河裡,給我提一碗子母水來吧。”
“公主!!!”
阿桃真的是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企圖勸這個主子打消這個主意,可是她的主子呢,在說了這句後,她就像是一陣鳳一樣,化作一道塵煙就消失了。
是啊,一千年了,她寂晚夕,也是該爲這個巫族準備下一任繼承人了。
——
白小末回到了天界後,便沒有對帝釋天說起此事,就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練習她的走路,累了休息休息,渴了喝喝茶,如此,日子倒也過的舒適愜意。
而關於巫族那邊,自從她言詞拒絕了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倒是鈺楚離來上面看過她幾次,不過她都對此事絕口不提。
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中秋快來的時候,他上來送月餅,她見到天上那掛着的圓圓的月亮後,問了句:“楚離,你現在還會不會想你的家人啊?”
鈺楚離正陪着她下棋呢,忽然聽到這句,目光也就朝上面望了過去:“我的家人?會想吧,但是,我想的,估計也就只要我母妃一個人。”
白小末一愣:“爲什麼?”
鈺楚離低下頭,將棋盤上那些廢子收了起來:“你說還能爲什麼?我是一個皇子,在那種宮廷裡,有什麼親情可言?你忘了你去的時候,我那個皇兄是怎麼想要置我於死地的?”
白小末梗住!
說的也是,他身在宮廷,必定就是那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日子,更何況,他還生的那麼聰明能幹,這看他不順眼的人就更多了。
於是她嘆了一聲,隨口而出:“如此說來,那你來了這裡還好一點,免得待在那裡整天裹着提心吊膽的日子。”
“誰說的?那裡是我的地盤,你以爲,以我的能力,還坐不上那個皇位?”
“……”
“再說了,那裡雖然親情淡泊,但始終也是我的家人,還有我的將士,子民,他們一直都是跟着我的,如果可以,我怎麼會來這裡?”
鈺楚離說了很多,全然沒有注意到,坐在他對面的女子,聽他說着說着,那小臉就慢慢的變了,之後,她坐在那裡,再也沒有出半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