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囚起的愛

容恩雙目圓睜,硬是握着拳頭,“我不信。”

“我沒有逼着你相信,”夏子皓起身,蹲在司芹的墓前,他背向容恩,修長的手指落在女子輕挽的嘴角上,“我去找她的那晚,南夜爵也去過,他離開的時候,正好我到達。”男人頹廢的目光同司芹正對,眼裡有異樣閃過,對不起,我不得不說謊。

“後來,她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我,包括,她的真名,以及她和飛雨的恩怨,我很氣憤,還失手打到她的臉……”男人弓着腰,眼角閃過懊惱,他的悲慟騙不了人,他雙手抓着墓碑,腦袋輕抵在司芹的照片上,“當時,我就想帶她離開,可是她不肯,她說,南夜爵已經在開始收網,他警告過司芹,讓她別再接觸夏家的任何人,並讓我們之間從此了斷。”

怪不得,司芹那晚會傷心,她說,夏子皓說要娶她……

容恩眼睛刺痛,整個腦門嗡嗡作響,她以爲南夜爵知道了裡面的真相後,會對司芹放手,卻沒有想到他暗地裡還是有所行動。

他還說,是司芹自己累了,自己想走了。

“訂婚宴那天,她穿着婚紗坐在十樓的陽臺上,她問我,她美嗎?”夏子皓手指在司芹的臉上摩挲,除了這張照片,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我告訴她,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們結婚,再也不回來……”

“當時,南夜爵就在她身後,司芹本來已經答應了,她說,只要我不嫌棄她,她就放下所有跟我走,我們重新開始,”男人嗓音黯下去,像是有什麼卡在喉嚨口,“但是……”男人話語陡地拔高,猶如迎風的海浪那般起伏,“我清楚在電話中聽到南夜爵的聲音,他說,只有她跳下去,才能結束一切,他答應過飛雨會嚴懲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司芹若是不死,他就讓那些傷害再次上演一遍,總之,他會拆散我們,並讓她終生沒有好日子過。”

容恩仰着頭,彷彿看見司芹鬆開手的時候,那翩然而下的決絕身影。

“你不覺得,她的死和你也有很大關係嗎?”夏子皓扭過頭來,通紅的眼睛睨着她。

容恩被那樣的視線盯着,全身好像被打出很多個洞來。

“南夜爵這麼做,就是能讓他自己心安理得,他以爲這樣償還了對飛雨的愧疚,他就能毫無負擔的和你在一起,他逼死司芹,換來自己的救贖,究根到底,同樣也是爲了你!”

容恩在他地逼視下,退了很大一步,後面就是幾十級的石階,她差點跌落下去。

對司芹,她本來就是心存愧疚的,那天在欲誘,夏飛雨若不是因爲自己而羞辱司芹,所有的人都不會有今天。

墓區內的松柏,四季常青,容恩順着石階一級級走下去,很多事,追根溯源,都是相互間脫不了干係的,司芹,是個悲劇,而他們,都是那些在幕後推動的手,誰也別想明哲保身。

夏子皓回過頭的時候,容恩已經走遠了,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蕭瑟的墓區內,只看得見那頭烏黑的長髮,迎風輕和。

他呆呆坐在司芹的墓前,手背上,一個個傷口來不及結痂,又溢出血來。

“芹,對不起,”他撫着司芹的照片,“我是不是讓你走得不安了?你和妹妹都是我愛的人,這是我能爲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她愛南夜爵,可我看得出來,南夜爵並不愛她。飛雨有錯,他也有錯,他纔是促成這件事的真兇,我們得不到的愛情,他也不配……”

墓碑上,選的是一張司芹的生活照,這是她最安靜時的樣子,眉目含情,笑容純淨,她想讓容恩幸福,可是現在,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她關心的人,難道要開始新的自相殘殺嗎?

回到御景苑,王玲正在準備晚飯,空蕩蕩的客廳內因爲有了這抹忙碌而顯得沒有那麼冷清,外面在下着雪,窗戶上面結起冰霜,容恩也習慣了在冬天開暖氣,她穿着毛絨絨的兔頭拖鞋,靠在沙發上沒多久便沉睡過去。

南夜爵回來的很準時,王玲見容恩睡着,沒有叫醒她,拿過男人的外套掛起來,南夜爵穿着純黑色的襯衣,得體大方,包裹着健碩的身材。

他小聲來到容恩身邊,居高臨下睨着她,“睡多久了?”

“估計有半個小時了。”王玲答道。

南夜爵抿起薄脣,臉色有些陰暗,“睡了這麼久,你不知道拿條毯子給她蓋起來麼?生病了怎麼辦?”

王玲方纔也是忙糊塗了,她垂下頭,“對不起,先生。”

南夜爵揮下手,他向來對她不算嚴苛,王玲拿出疊好的毯子過來,男人接過手後將她蓋在容恩身上,剛要抱她起來,她就揉了揉眼睛,醒了。

她黑亮的眸子顯得很有神,容恩將毯子拿到邊上,南夜爵挨着她坐下去,“怎麼睡着了?”

男人的嗓音充滿磁性,容恩原是等他回來的,卻不想太累,竟然睡了過去,她臉頰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嘴脣紅潤有光澤,南夜爵太久沒碰女人,這會見了,自然獸性大發。

他手臂圈着容恩的肩膀,低下頭,攫住她的脣。

舌尖還沒有探進去,容恩就能感覺到他紊亂急促地呼吸,壓向她的胸膛起伏不斷,渾濁的氣息帶着熱源侵入她頸間。

王玲關着廚房的門,南夜爵手指上的尾戒順着容恩的毛衣下襬鑽進去,手掌緊貼細膩的肌膚,雙重刺激下,男人喉間輕吼,將她用力壓在沙發上。

容恩伸出手,捂着男人的嘴,南夜爵將它拉開,她便側過頭去躲開他的吻。

“我不做,只是親幾下。”

“南夜爵。”

聽她這樣喚他,男人原先被慾望浸潤的眸子便熄下去些,容恩順了下頭髮坐起來,南夜爵緊繃着,也隨之挨在她身側。

“司芹死之前,你去過她家找她,是嗎?”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南夜爵知道她爲了司芹的事傷心,卻沒想到還會再提。

“對。”

容恩見他回答地坦率,便點了點頭,“我能問你一句話嗎?”

“什麼話?”

“你對夏飛雨的歉疚,都還清了嗎?”他果然如夏子皓所說,去過司芹家裡。容恩是打死都不會相信,像南夜爵這樣高傲的男人是去她家致歉的,雖然南夜爵沒有說,但在他心裡,他確實是那麼想的。

男人凝視着她琉璃般晶潤的眸子,他試着揣測容恩話裡面的意思,是否就是說,償還清了,他們才能毫無顧慮地在一起?他雖然沒有對司芹加以逼迫,但他已經嚴懲當初那幾個男人,夏家的事,他也幫了不少,他知道夏飛雨仍舊放不下,但是,他該做的,他都做了,總不可能還要搭上他的一生,“我還清了。”

容恩閉了閉眼睛,心口有種窒息的感覺襲來,“是司芹的死,讓你還清的嗎?”

南夜爵想起司芹死前說的,讓他好好照顧容恩,他們所有的過往,確實是因爲司芹那一跳而完全終止的,“算是吧。”

這一個結,打在了容恩的心裡,很難再解開。

南夜爵見她眼眸裡面閃現出悲憤,再一想,她的神色似乎不對勁,“慢着,什麼是司芹的死讓我還清的?她從摩天酒店跳下去,是因爲夏子皓,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你逼死的嗎?”

“你能不能別把什麼壞事都扯我身上?”南夜爵同樣陰沉着臉,“我是去過她家裡面,只是說了幾句話便走了,你以爲我是去做什麼的?”

“不是你說,讓司芹跳下去的嗎?不然,就不放過她和夏子皓?”

“誰告訴你的?”南夜爵皺起眉頭,臉色陰鷙,忽然起身怒吼道,“原來你是挖了個陷阱讓我往裡面跳,下次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了?別他媽玩什麼文字遊戲!”

“南夜爵,你說什麼呢?”容恩擡起頭,目光定定落在男人臉上。

他自然是說順口了的,察覺到她的注視,男人抿下嘴角,挽起袖口坐回沙發上,“我說,讓你下次想問什麼便直截了當問出口,別讓我猜你話裡面的意思,一個不小心猜錯了,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像方纔,就是最好的例子,幸好他反應夠快,纔沒有被蒙進去。

容恩白了一眼,“不是我想懷疑你,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你會有別的理由去找司芹。”

“我知道,”南夜爵雙手交叉在身前,“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你,我只是覺得,我應該見她一面,出了這種事,我總不能躲着不管,或者,遠遠撇開,圖自己個清靜。我從不否認,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只是告訴她,早知會有今天的話,我當初不會那麼做。”

容恩背靠着沙發,將身體窩進去,側臉面向南夜爵,“你這是後悔了嗎?”

南夜爵從不習慣將後悔二字用在他的身上,但容恩這會的問話,他卻沒有反駁,很安靜地回望她,“她說,讓我好好對你。”

“那摩天酒店的露臺上呢?”

“我沒來得及和她說幾句話,她當時正和夏子皓通電話,我雖然也有勸,但當我上去的時候便明白了,她去意已決,很難拉回來的。”

容恩面露深思,南夜爵知道她沒有全信,但至少也沒有歇斯底里地懷疑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如果南夜爵說的是真的,那夏子皓……

容恩閉上眼睛,忽然不想再想得很深,司芹走了,任何牽扯到她的事情,不管孰是孰非,容恩真的很想它們都過去,說到底,她也想逃避。

王玲正將飯菜端出來,容恩拿掉放在膝蓋上的抱枕,起身過去幫忙。

男人想要緊跟而上,這才發現,某處還繃着。

在容恩心裡,夏子皓說的話,她並沒有完全釋懷,這顆種子,悄悄被掩埋在心裡,雖然不是很深,卻順着她鮮活的心臟開始生根發芽。

很多天,南夜爵都非常自覺,沒有進主臥去煩她,夜夜這兩天都在次臥睡覺,上次被夏飛雨踢了一腳後,精神始終不是很好,懨懨的。

她在平日裡是最不待見南夜爵的,因爲知道他會欺負她,可這會容恩爲了司芹的事也不管她,還不給她洗澡,小機靈就只能屁顛屁顛拍起南夜爵的馬屁來。

夜夜脖子上的項鍊一直沒有摘下來,其實南夜爵哪會給什麼狗洗澡,頂多就是放了水將她丟進去,再胡亂塗了沐浴露抱出來。

容恩已經睡在牀上,南夜爵站在門口的時候,腳邊還跟着夜夜,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那,這種組合有點滑稽。

“她的毛都掉了,髒死了!”男人抱怨着走進來,夜夜噙着黑亮亮的眼珠子走進來,身上的水珠滴了一路,皮毛沒有吹乾,便一堆堆凝結在一起,要多慘有多慘。

“你不給她吹乾,她自然就走一路掉一路。”

“爲什麼要我給她吹,我是她主人,搞得還要我去伺候她。”南夜爵坐在牀沿,看着容恩取過專門給夜夜擦拭的浴巾,她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再取過吹風機給她吹起來。

小傢伙舒適地趴在容恩膝蓋上,嗯,還是這兒舒服,她蹭了幾下,發出滿足地嗚嗚聲。

“我們明天出去吃晚飯。”南夜爵很久沒有和容恩單獨出去,自從她有了心理障礙到現在,真正屬於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明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聖誕節算嗎?”南夜爵右手撐在身側,目光輕柔地落在容恩那雙手上,“就是出去吃個飯而已,這種洋節日我倒不是很在意,明晚水雲居,我定好位子了,下班後我回家接你。”

“明天我還有事,”容恩手裡動作稍頓,“要不我自己過去吧,你在那等我。”

“好,”南夜爵也爽快答應,“晚上7點,你到了打我電話。”

容恩點點頭,順着夜夜背部的紋理給她吹乾,南夜爵彎下腰,見容恩沒有發現,便將身體躺下來,枕在被子上,她做事的時候向來都是全神貫注的樣子,南夜爵單手支起腦袋,不知道她給他吹頭髮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幅動人的模樣?

容恩想了很多天,其實也是頓悟的,真的,很多時候,選擇活下去比死亡更要有勇氣,當初她以爲閻越走得時候,何嘗不是痛不欲生?可她沒有想過死,因爲她和司芹不一樣,夏子皓是她的全部,而當時的容恩,卻有很多牽絆。

司芹死後,不到十天,摩天酒店,老地方老樣子,夏子皓同江家小姐的訂婚宴延期舉行,這回,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順順當當。所以,說的現實一點,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後是過不下去的,夏子皓雖然傷心,卻還是得依照夏家的意思,將前途穩固下來。

容恩看到報道的時候,真是百感交集,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她起先幻想的太美,如今現實擺在眼前,就算司芹當初真的拼死要和夏子皓在一起,他們之間,最終會有這樣童話般的結局嗎?

自然是不會,夏家是有頭有臉的,在他們眼裡,司芹只是見不得光的。

容恩那天確實有事,她要去看閻越。其實她知道那天是聖誕節,她也沒有忘記,那時候每年的聖誕節,都是閻越陪她過的。

劉媽從儲藏室裡找出來一棵聖誕樹,那是幾年前,閻越陪容恩過完聖誕後留下的,說是以後每年都要拿出來。

容恩將買來的禮物放在閻越的牀頭,是她爲他挑選的一套球衣,等他醒後,她希望能看到他生龍活虎地活躍在球場上。

臥室內被安排的十分溫馨,容恩讓他躺在以挑窗佈置成的小牀上,暖暖的陽光灑進來,包裹着閻越高大的身軀,深褐色短髮熨帖在臉上,安詳而平靜。

在這個屋子內,容恩都會將手機調成震動,她不想被打擾。

下午兩三點的樣子,閻冥也過來了,容恩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話可以說,他在邊上幫忙佈置屋子,氣氛也陷入尷尬。

劉媽在下面包了餃子,她知道容恩喜歡吃,趁着現在閻家二老不在,她經常會叫容恩過來。

劉媽給容恩講了很多閻越昏迷之後的事情,吃過晚飯,她又拉着容恩來到自己的房間,閻越那有閻冥陪着,而且下面的門她已經鎖起來了,不怕發生像上次陳喬那樣的事。

“恩恩。”劉媽坐在牀沿,讓她挨着自己。

“劉媽,您的房間也一直沒有變,還是老樣子。”

“是啊,晃眼間,幾年過去了,”劉媽語重心長,拉起容恩的手,“你現在怎麼樣,還跟那個人住在一起嗎?”

面對她關切的目光,容恩不由覺得有些慌亂,彷彿同南夜爵住在一起,是見不得光似的,“嗯,是的。”

“恩恩,你想過沒有,要是哪天越醒了,你要怎麼同他說?”這也是劉媽最擔心的,若是閻越不醒,容恩又勢必放不下,她實在不想看見這個孩子這麼苦。

這個問題,也是容恩逃避至今的,“我,我也不知道。”

“哎,”劉媽在她手背上拍了幾下,“我最清楚老爺夫人的性子,若是在兩年前,你和越興許還有可能,但是以後……”

容恩知道劉媽擔憂的是什麼,她和南夜爵同居至今,再加上她懷過他的孩子,閻家,是怎麼都不會接受的。

“劉媽,我現在就想讓越快點醒過來,別的什麼都不想。”

劉媽怕她心煩,便也適時轉移話題,來到閻越的房間時,閻冥正坐在窗邊和他說着話,容恩看得出來,他們兄弟兩的關係應該很好。她來到洗手間,開了溫水後,準備給閻越擦擦臉。

水雲居。

南夜爵打開手機,已經過了七點。他啪的將手機合上,翹起一條腿坐在包廂內,裡面暖氣開得很高,到處是盛開的花香味。他靠着窗邊,薄脣緊緊抿起,手機在指間把玩幾下後,他推開蓋子,撥出容恩的號碼。

那邊遲遲沒有接通,南夜爵將手機丟到桌上,指尖無聊的在桌面上敲打起來。

此時的容恩,正坐在牀邊給閻越擦拭着手背,閻冥已經將他抱回牀上,他們同他說了會話,見外面天色已晚,這才相繼離開。

“恩恩,我送你回去吧。”容恩正在馬路邊攔車,閻冥將車子開過來,示意她上車。

“不用了。”容恩搖頭拒絕,她雙手插在兜內,棕色的馬靴踩在雪地裡面,鞋面上沾着白色的雪花。

“現在在下雪,這兒很難打到車,我送你回去。”閻冥下車,走到容恩身邊,見她執拗,便要去拉她的手臂。

“真的不用,”容恩避開他的碰觸,“你快回去吧,不用麻煩。”

口氣已經如此疏遠,男人茶色的眼眸在雪花飛舞中黯淡下去,恰在此時,一輛的士車過來,容恩忙伸手攔下,打開車門的時候,她側過身子衝着身後的閻冥道,“你快回去吧。”

南夜爵打了幾遍,容恩的手機始終沒有接通。

服務員推門進來,“爵少,要現在上菜嗎?”

男人眼睛瞥了下屏幕,9點了,他居然在這等了她兩個多小時,南夜爵霍地起身,一腳將椅子踹開,“你不長眼睛是不是,沒人來還吃什麼吃!”

服務員不知自己是怎麼得罪的這位財神爺,只得滿臉委屈地跟出去。

容恩回到御景苑的時候,見客廳的燈還亮着,她走進去,換了拖鞋,就見南夜爵低着頭,外套隨意搭放在沙發上,他雙手扣起,手肘撐在膝蓋上,聽到門口的動靜時,擡起了頭。

墨黑色的眼眸漠然攫住她,“你去哪了?”

容恩穿着拖鞋走到他面前,“我……”

“我打你電話爲什麼不接?”

她這才意識到,今天手機一天都開着震動,也幾乎是在同時,想起他們約好了在水雲居吃晚飯。

“你吃了沒,我給你下點餃子吧。”容恩放下包,準備去廚房。

“你去了閻家,是嗎?”男人傾起上半身,冷鶩的眼角斜睨向容恩的側臉,他說的如此篤定,也料準了她是從閻家回來。

她站定在他身前,“是。”

南夜爵揚了揚嘴角,挽起幾抹嘲諷,“你在陪着閻越回憶那些風花雪月的時候,我卻在水雲居像個傻子一樣等你過來,你爲了不被人打擾,甚至將手機調成震動,容恩,我若現在不問你的話,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會想起我們今晚還有約會?”

她杵在原地,南夜爵說的沒錯,她居然到了家裡都沒有想起來。

“對不起。”

男人陰霾的俊臉微微低下去,只要有閻越在,容恩的眼裡就完全看不到他,不管他如何努力,那種距離以及高度,都是他難以企及的。

他取過邊上的外套,從裡面掏出一個首飾盒子,看也不看地丟到容恩身上。

裡面的東西掉出來,滾落到容恩的腳邊。

鉑金的項鍊,以及星形墜子,這是知名設計師所設計的懷舊風格,近幾年來,這條項鍊連續引領潮流,這種款式,更被美譽爲永恆。

容恩對這條項鍊並不陌生,她一度將它視爲珍寶,那是兩年前閻越在藏山上親手爲她戴上的。

如今,它卻像是廢品一樣被丟在腳邊。

容恩彎下腰,將項鍊撿起來,“你憑什麼亂翻我的東西?你爲什麼將它拿出來,南夜爵,這是閻越送我的,我自己珍惜都來不及,你憑什麼……”

她後半句話硬是卡在喉嚨裡面,她看到男人臉色鐵青地站起來,那雙陰鷙的眸子狂狷不已,潭底的深邃趨近幽暗,令人戰慄,“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這是我爲你選的,上面的標籤還沒有摘下,容恩,難道你眼裡就真的只容得下他嗎?這麼明顯的差別,你都忽視不看嗎?”

款式雖然相同,可細看之下,確實不是閻越送的那條。

容恩攥緊手裡的項鍊,眸子淡淡沉下去,也垂下了腦袋。

南夜爵箭步衝到她面前,伸手拽着那條項鍊,扯斷的時候,星形墜子掉落在地上。

好像,他每次送她的東西,不是被她毀了,就是毀在他手裡。

纖細的項鍊勒住皮肉,容恩覺得掌心好像破了。

南夜爵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拖拽上樓,容恩經過樓梯的時候,右腳拖鞋甩落到邊上,她忙拉住欄杆,南夜爵的側臉很恐怖,神色就同那晚無異,撕開那層面具,好像屬於南夜爵的惡魔性質又迴歸了,“你想做什麼?放開我!”

男人見她不肯上去,便長臂一收,攬着容恩的腰後,將她整個人提起來,他幾乎是扛着將她送入臥室,頎長的身體逼近那張大牀後,將她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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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第二個閻越048 命中註定的噩運037 什麼交換條件085 不能再碰她075 他的及時出現025 閻越身世051 你同她們,是一樣的082 最後的掙扎082 最後的掙扎106 囚起的愛070 雨中流產(高潮)012 絕境043 撒謊029 足夠天真022 視而不見105 墜落的黑天使(不容錯過)005 羞辱086 爵少示弱094 南夜爵的另一面093 今晚,是個意外034 本想和你坦白032 今晚,留下來023 惹怒爵少047 再入絕境011 懲罰129 南夜爵,對不起146 愛的誓言009 最後期限047 再入絕境087 百般討好123 不配再有他的孩子(精)101 來不及深愛136 原來,就是個私生女075 他的及時出現067 你,感覺到他的存在了嗎020 曾經的最美004 開價079 以前的手段,重玩一次?072 一年前的真相106 囚起的愛045 幸福,近在咫尺016 你這樣的人143 愛的深意045 幸福,近在咫尺127 他們的約定,天堂與地獄(精)060 相互溫暖016 你這樣的人012 絕境133 等着我,同你那般深愛071 膩了,走吧(高潮)054 膩了,就放你走041 斯漫的挑釁131 南夜爵,你恨我嗎067 你,感覺到他的存在了嗎080 幸福與絕望,一念之間123 不配再有他的孩子(精)011 懲罰007 封殺131 南夜爵,你恨我嗎031 你會回來求我060 相互溫暖013 交易042 要不要一起118 你死,休想閉上眼睛(大高潮)120 醒來004 開價003 拒絕098 不會將她,拱手相讓128 愛已傷,難以回去038 他活着,我就是他的071 膩了,走吧(高潮)052 怒打容恩135 結婚證上的爸爸145 婚禮鉅變124 他活着,她的噩夢還在113 歹毒的刺激103 誰比誰更痛072 一年前的真相004 開價119 孤獨地祭奠(繼續高潮)002 老闆036 絕望地想哭141 第二個孩子096 揭露夏飛雨082 最後的掙扎007 封殺050 闖入的第三人100 所有真相027 殘忍轉身077 擡頭,再遇見111 一起上天堂(精)068 他的寵愛,她的無理取鬧146 愛的誓言074 她的丟人現眼109 瘋狂的黑暗052 怒打容恩096 揭露夏飛雨006 心刺030 給她教訓028 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