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恩驚叫。
南夜爵知道,她會受不了,就像當初知道閻越死時那般,“這就是真相,容恩!”男人一手移到她頸間,用力掐住,“我想讓你活下去,可是……你卻想讓我死。”
容恩的眼淚決堤而出,流淌在男人手背上,他覺得有些燙手,手中便越發加重了力道。
窒息的逼迫令她緊咬的牙齒鬆開,喉嚨口被卡住,容恩只覺難受地想吐,她從南夜爵眼裡看見了那股埋藏在心裡的恨,“當時,如果閻越告訴你,他殺了我,你會替我報仇,殺了他嗎?”
會嗎?
“南夜爵,是你說的,你說你親手將他的營養系統拔了下來……”
“對,是我自找的,我活該,行了麼?”同這女人有什麼好講的?南夜爵鬆開她頸間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用力從牀上拉起來,他走到暗櫃前把容恩的行李拿出後丟到她面前,隨意取出套衣服甩到她身上,“穿。”
容恩怔怔地拿起衣服,沒有反應。
“你想呆在這嗎?在這兒,我就算將你關到老死都不會有人發現,還有,別再當着我的面尋死覓活的,你若還想和當初那般,我就將你綁起來,嘴巴堵住了,讓你像個活死人般永遠躺在這!”男人逼近而來,他雙手撐在牀沿,“要試試嗎?”
容恩顫抖着雙脣,在他眼裡看到一種說到做到的決絕,她忙起身,抱起了衣服。
“去哪?”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將她丟回牀上。
“我去換衣服。”
南夜爵一手扯住容恩腰間的絲綢帶子,輕輕一拉,睡袍就向兩面敞開,“這兒就我和你,你的身體我都摸膩了,有什麼好裝的?”
他目光輕佻,其中的尖銳更像一把尖刀般刺向滿含屈辱的容恩,在他的逼視下,她一件件將衣服套上,南夜爵並沒有選擇在這兒多呆,當晚就帶着容恩回到白沙市。
車子停在御景苑的門口,容恩沒想到這房子還能收回來,南夜爵將車開進去後停穩,示意她下車。
容恩雙手抓着安全帶,卻並沒有立即下車,“南夜爵,我們到了今天,是更加不可能的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從此以後,你就當沒有認識過我,我也……”
“砰——”
容恩清冽的目光轉爲不由自主的恐懼,男人將捶向車窗的手收回來,“你倒是希望,可是,我偏偏不會遂你的願,下車!”
容恩還是沒有動,男人徑自下車後將她從另一邊拽下去,她腳底受了傷,走路很慢,南夜爵卻動作瘋狂,一路幾乎是將容恩拖着回到屋內。
“先生。”
看到王玲時,容恩一怔,眼眶跟着泛紅。
“容小姐?”王玲想要上前,臉色在見到容恩時變得欣悅不已。
“這兒沒你的事。”南夜爵手臂環住容恩的腰將她強行帶向二樓,還是那個房間,容恩跌跌撞撞,由於跟不上南夜爵的腳步,一隻鞋子滾落在了樓梯口。
“李卉她們現在急壞了,說不定已經報警,南夜爵,你讓我打個電話行嗎?”
“啊——”容恩迎面栽在柔軟的大牀上,起身,男人已經走出房間,並將房門反鎖上。
她反應過來時已然來不及,容恩頹然坐回牀上,她以爲南夜爵又會像之前那樣將她關起來,她輾轉難眠,一夜沒有睡,沒想到天剛放亮,門便被打開了。
容恩還是穿着昨天的衣服,沒有換,南夜爵過來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樓下。
“我們去哪?”
男人態度很冷淡,二話不說將她塞到車子裡面,直到來到小區樓下,容恩才意識他是將她送回了家。
她走在前面,剛要走上樓梯,就被身後的男人給握住了手,南夜爵越過她身側往前走,容恩忽然有了懼怕,一隻手抓住樓梯。
感覺到她的排斥,南夜爵回頭,墨色眸子眯起來,“怎麼不走了?”
“你想做什麼?”容恩面容警惕,他的行爲太過反常了,昨晚將她鎖起來的事纔算得上是南夜爵會做的事。
“你不是怕你媽媽擔心嗎?”南夜爵握緊她的手腕,右腳跨上樓梯,容恩手臂被拉直,“你到底想做什麼?欠你的是我,你不要傷害我媽媽,南夜爵,不然我……”
男人眉宇間耐心全無,他手腕輕甩下,那股子力反彈回去,容恩頓覺整個手臂疼的猶如脫臼般,手肘像是被硬生生卸了下來。
他繼續走上前,她忍着痛,不得不跟着。
剛走過轉角,鄰居的大門就打開了,那位先前同李卉差點吵起來的大媽,見到容恩時神色不由一怔,目光也隨着二人牢牢牽起的手落到南夜爵臉上,“呦,恩恩,回來了啊。”
容恩點下頭表示打了招呼。
“這是你男朋友嗎?”大媽的視線不由在南夜爵精緻完美的臉上巡來巡去,怎麼找不出啥缺點來呢,她臉色悻悻的,“原來都談好了啊,怪不得給你介紹對象都不要。”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話匣子打開了關不住,南夜爵拉着容恩繼續向前走,那大媽在後面看了片刻,始終覺得不服氣,竟也跟上了樓。
家裡的門開着,還沒有進屋就能聽到劉大媽他們的聲音。
“容媽媽,別擔心了,恩恩都這麼大了不會有事的……”
“就是,阿姨您放心,我這就再去找找。”李卉眼睛通紅,整晚沒睡,再加上哭的那麼厲害,連嗓子都啞了。
容恩不用想也能知道家裡亂成了一鍋粥,南夜爵站在門口,銀色西服將他的惡魔本質很好地掩藏起來,他拉着容恩走進並不寬敞的大門,“伯母,對不起,昨晚恩恩是和我在一起的。”
男人的話不輕不重,卻是擲地有聲,狹小的客廳內,方纔還籠罩着的陰霾被驅逐乾淨,站在門口的劉大媽扭頭就看見南夜爵那張令人目眩神迷的臉,她臉色閃過驚怔,“哎呀,這不是小南嗎?容媽媽你快看看,你家女婿回來了。”
容媽媽擡起頭,果然就見兩人拉着手正走進來,她吃驚不小,站起身後就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總裁?”李卉率先表現出了欣喜,“原來您沒死啊,太好了……”
南夜爵嘴角噙笑,那抹弧度令你看不出他此時的神色是真情還是假意,容恩望着周圍一張張替她高興的臉,作爲當事者,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男人握着她的手,走上前,她卻依舊怔在那沒有反應。
南夜爵手指在她手背上輕撫,指尖不着痕跡掐了她一下。
容恩回神,嘴角勾了勾,卻很僵硬。
“小南,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啊,都一年不見你了,當初知道你……”劉大媽向來是大嗓門,但說到‘死’時,仍有忌諱,“容媽媽傷心了好久,眼睛哭的還進醫院了。”
南夜爵走到容媽媽面前,他冰冷的心在見到她時,還是不由一暖,“伯母,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容媽媽望向他們緊緊扣起來的雙手,臉色總算表現出欣慰,她張了張嘴,眼淚掉出來,“孩子,沒事就好,開開心心活着最好啊。”
男人什麼都沒有說,幾位大媽圍在一起,都說容媽媽好福氣,可誰都沒有想到,當初將南夜爵送入地獄的,就是他現在牢牢牽住的這個女人。
“小南啊,你也真是的,怎麼現在纔回來啊,要不是恩恩一直不肯相親等着你,說不定她這會都結婚了……”在她們眼裡,他們是那麼般配,感情定也是情比金堅,就連邊上的李卉和容媽媽都禁不住這般認爲。
容恩手掌被她緊緊捏着,五指指縫壓得很痛,這個男人如今掌控了一切,披着羊皮,爲所欲爲。
“當初我是出了點事,不過沒有新聞上說的那麼誇張,我只是個普通市民,這一年間,我都在國外,養傷的同時,順便打理事業,現在回來就是想在白沙市重新開始的。”
“就是,現在的那些新聞啊,都不能相信,吹得和看電視連續劇一樣,”周邊的大媽逐一附和,容恩緊挨在他身邊,她嘴巴緊緊閉起來,沒有說一句話,“什麼黑道啊那種,真是的,就會騙騙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南夜爵心情愉悅,脣角始終微微翹起來,容恩不知道這些街坊鄰里看見他拿槍時的樣子,又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外頭,那位跟過來的大媽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李卉眼尖,越過滿屋子的人走去,“你看清楚了吧?是我家恩恩配不上你家侄子呢,還是你家侄子配不上我們恩恩啊?”
“就是,李媽媽,你老說恩恩嫁不出來,這會看見了吧,人家挑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的,是不是比你家女婿強啊?”
李大媽氣的鼻子都歪了,也不好多留,方纔她就已經認出了南夜爵的滿身名牌,就連她家那個大齡女婿都買不起,她哼了一聲,不甘不願的便走了。
容家今天是熱鬧得很,大媽們樂呵呵地坐了會都回去了。
“伯母,這次過來,就是想給你們收拾下東西,讓你們搬到我那裡去住。”南夜爵依舊拉着容恩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
容恩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容媽媽擦了擦眼睛,“爵,伯母能問你句話嗎?”
“您請說。”
“你愛恩恩嗎?”
這是作爲一個母親最關心,也是最尋常的問話,但聽在南夜爵同容恩的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態。恨已至此,怎還會有愛?男人確實有了瞬間的猶豫,這個問題,就連他都沒有捫心自問過。
“愛。”他脫口而出,目光擡起來面向容媽媽,赤誠堅定,找不出虛假的可能。
容恩只覺被握住的手掌冷了幾許,如此的毫不猶豫,容媽媽聽了會有所欣慰,可是,她卻覺心涼了一大截。他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南夜爵才艱難的對她說出‘愛’。而如今,一場蓄意的生離死別,他卻變得如此果斷。
容恩知道,不是因爲愛得深,只是,想給容媽媽一個人放人的理由。
果然,容媽媽認真點了點頭,眼睛裡面有晶瑩在閃動,“恩恩的爸爸,我等了半輩子也沒有回來,我還是要住在這,哪怕是等到我死了,恩恩,你收拾下東西跟爵去吧,媽媽不會再用以前的老思想去束縛你們,你也大了,自己知道拿主意,你選的人,媽媽相信你。”
“媽……”容恩嗓子裡面被難言的悲傷哽住,想要說什麼,卻被南夜爵搶先一步,“謝謝您,伯母。”
“恩恩,太好了,”坐在容媽媽身邊的李卉也是滿臉高興,“你藏得可真好啊,連我都不說,怪不得就算陳喬追你都不爲所動,原來早就有總裁了。”
南夜爵對這個蘋果臉女孩有些印象,“你之前也是爵式的吧?”
“對啊,”李卉見他認識,便得瑟地笑起來,“那時候跟在夏主管手下,後來爵式被收購,很多人都走了。”
男人嘴角淺勾,“過不了幾天爵式就會回來,你若想的話,到時候可以來上班。”
“真的?”李卉眼睛放亮,在自己舅舅的公司哪有爵式待遇好呢,“太好了,謝謝總裁,這有後門就是好啊。”
而自始至終,容恩只是垂着頭,沒有說話。
“恩恩,我陪你收拾東西吧。”李卉過來拉她,南夜爵這才鬆開手。容恩忙將手放回兜裡面,她能想象得出,整個手背定是紅腫了起來。
回到房間內,李卉興奮的給她收拾這收拾那,“恩恩,你好多衣服怎麼都沒有穿過,哇,還是名牌呢……”
容恩靠在窗前,李卉的忙碌同她的漠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推開窗,陽光才慢慢升起來,她擡起右手遮在額前,容恩目光中流露出貪戀,這會不會是她最後一天見到陽光?她的世界,是不是自此就要充滿晦澀同黑暗了?容恩不由害怕起來,她不喜歡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可是哪裡有南夜爵,哪裡就會有一座囚禁她的牢籠,她是掙脫不了的。
她背影消瘦,靠在那,彷彿寒風一吹就能將她刮跑了。
容恩的頭髮從來沒有變過,柔順的垂在腰後。
李卉放下手裡動作,她悄然來到容恩身側,李卉臉上洋溢出來的雀躍收了回去,因爲,她在容恩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喜悅的表情。
“恩恩?”她輕喚,可容恩的視線卻直勾勾地望向窗外,沒有反應。
李卉將左手放在容恩肩上,她明顯一怔,回過頭來,“怎麼了,卉?”
“恩恩,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你是不是有事不開心?”
容恩對上一張充滿擔憂的臉,她搖搖頭,“沒有啊,就是……就是想到我媽媽一個人在這,不放心。”
“哎呦,”李卉輕拍下她的肩膀,“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只不過住到外面去嘛。”
容恩思緒怔忡,眼睛裡面泛出酸澀,她別過頭去,裝作整理東西,打開牀頭櫃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一本日記,裡面,裝有她最青澀時候的回憶。閻越當初走的時候,容恩就不敢再看以前的東西,她把它們都放在一個紙箱裡,這本日記,肯定是媽媽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出來的。
她手指拂過上面的硬皮封面,回憶就像是打開的匣子般,關都關不住。
容恩將日記壓到抽屜最底層,不管怎樣,她都要和閻越說再見,放不下也要放下,哪怕心裡會永遠記得,但她總要面對他已經走遠的事實。
南夜爵說,閻越是因爲知道了她的骯髒後才自殺的,但是,容恩不相信。
她心裡很痛,卻不會去相信,越不會因爲這樣就丟下她而去的。
她只是痛,讓閻越在的時候,知道了她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一面,她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是不是會抱有遺憾?
容恩只是簡單收拾了一個箱子,有衣服和平時習慣用的東西,出去的時候,容媽媽正和南夜爵坐在沙發上說着什麼話,在媽媽的眼裡,只要能看到容恩笑,就比什麼都好。
先前的閻越已經要了她半天命,如今遇上南夜爵,容媽媽想,只要容恩好,她是什麼都不會再計較了。
今天爲了容恩的事都是焦頭爛額的,生怕夜夜跑出去闖禍,所以就將她關在了廚房。
容媽媽將她放出來時,小傢伙好像在生氣,懨懨的。
她低着頭輕嗅,肥嘟嘟的身體貼着牆壁走,她擡頭就見南夜爵坐在不遠的沙發上,小傢伙汪汪叫了幾聲,撒腿朝着男人跑去。由於地磚太滑,四肢便像是溜冰般在上面使勁鬧騰,掙扎幾下後,還是重心不穩地趴在了地上。四條腿直挺挺的,下巴可憐兮兮地朝着南夜爵的方向。
以前,她是很怕南夜爵的,現在這麼久沒見,倒親熱的很。
夜夜來到男人腳邊,撒嬌似的不停蹭着南夜爵的褲腿,見他不搭理,便張開嘴巴咬住他價格不菲的褲子。
陳喬着急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臉上的震驚比誰都要來的強烈,容媽媽見他站在門口,忙招呼他進來,“陳喬啊,真是麻煩你了,恩恩總算是回來了。”
陳喬臉色鐵青,不光是尷尬,更多的,則是一種說不明的驚恐,南夜爵本來坐在沙發上,聽到容媽媽這麼一說,便轉過了側臉來。他鳳目呈現睨視的姿態,脣瓣似有勾起,那抹弧度,卻比他不笑的時候還要陰鷙,他放下翹起的左腿,起身時,態度從容優雅,“原來是遠涉集團的新任總裁。”
“媽,”容恩走上前,“你怎麼連他都找來了?”
“恩恩,陳喬之前一直照顧我們,再說他又是你的朋友,媽媽當時也急壞了,這才麻煩這孩子幫我到處找找看。”容媽媽並不知道其他的事,只知道他們當初關係都不錯,陳喬還和閻越一起來家裡吃過飯。
容恩沒有說什麼,氣氛有些僵硬,南夜爵目光睇向陳喬,眼角深處,有種很明顯的陰冷同危險。
“原來爵少還活着。”
“陳總的新公司,接手的還順當麼?”男人眉角含笑,挑釁意味十足。
容恩知道南夜爵的脾氣,怕是收不住的,她忙走到容媽媽身邊,“媽,你去廚房準備下吧,我們吃了飯再走。”
“好好,那你們先聊着。”
“阿姨,我來幫你吧。”李卉也不好意思站在這,省的尷尬。
“恩恩,”陳喬視線瞥向容恩,他目光中的懼怕逃不過她的眼睛,想當初在欲誘的時候,陳喬還能直面南夜爵,義正言辭地同他說話,而現在,果真是肩上揹負的越多,就越會失去本性,“你昨晚去哪了?伯母擔心了整晚。”
“她和我睡一起了。”
容恩張了張嘴,但南夜爵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陳喬眼裡有憤怒在燒起來,但卻沒有發作,“恩恩,你真的清楚他是怎樣的人嗎?”
容恩抱起地上的夜夜,南夜爵怎樣,她比誰都清楚,“陳喬,你回去吧。”
“恩恩,我真的是關心你……”
“陳喬,在我眼裡,你不比他好到哪裡去,”容恩走過幾步,坐到沙發上,“我們公司的設計稿一而再再而三被退回來,你以各種理由刁難,無非就是想讓我妥協,而且,還要以第三者的身份,所以……”容恩嘆口氣,“算了,你走吧,別讓我說出更傷人的話。”
陳喬目光下垂,眼裡有忿恨同不甘。
“你的遠涉集團,我看上了,”在旁觀望的南夜爵忽然開口,“你回去再稱稱心心地當幾天總裁,到時候,我會親自接收的。”
陳喬再難壓抑,雙手握成了拳頭,“南夜爵,你究竟想怎樣?”
“當初你是以怎樣的手段得到它的,你比誰都清楚,要不是我出了事,遠涉集團早已是我的囊中物,所以,我只是拿回我原先看上的東西罷了。”南夜爵說的很輕巧,彷彿整垮一個公司,只是他捏死只螞蟻那麼簡單的事。
“你別以爲你真能一手遮天,遠涉集團也不是好惹的。”
“你越在意它,我就越是要惹它,爲了這個公司你花費了不少心思吧?如今業績蒸蒸日上,不錯,陳喬我告訴你,我不和你玩陰的,我就直接用錢玩死你!”男人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一下下咬出來的,容恩不由擡頭望向他,南夜爵的語氣中,竟帶着某種她意會不清的狠絕。
陳喬的臉色趨近慘白,氣場不如人,最後還是走掉了。
容恩在沙發上給夜夜梳着辮子,他們之間的對話,她懶得參與進去。
南夜爵坐回她身邊,雖然緊緊挨着,卻並不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很冷。
中午吃飯的時候,容媽媽和李卉準備了一桌子家常小菜,隔壁劉大媽還特意將自家灌製的香腸拿過來,說是給南夜爵嚐嚐。
席間,男人表現的很得體,容恩若不是親眼見過他的惡魔本質,說不定也會被這種表觀東西給迷惑了。
她有一口沒一口地撥着碗裡的米粒,南夜爵見她態度漠然,便夾了一筷子海帶結放她碗中,“多吃點,挑食不好。”
他知道她從來不吃這個東西,因爲她受不了這種味道,容媽媽笑容欣慰,容恩只得勉強拉了下嘴角,將海帶結塞到嘴中後,艱難咀嚼起來。
夜夜坐在她腿上,時不時要探出腦袋到桌子上偷吃,今兒她可高興了,一雙黑亮亮的眸子骨碌碌地直打轉。
吃完飯後,南夜爵就帶着容恩離開了,發動引擎的時候,她抱着夜夜坐在副駕駛座上,媽媽依舊站在樓梯口目送他們離開。
車子駛出小區的時候,男人精緻的嘴角彎了下去,側臉恢復冷硬。
回到御景苑,王玲已經守在那,將容恩的行李搬下去後就回到房間去整理,南夜爵很快就出去了,似乎還有事要忙。容恩順着樓梯一步步走到二樓,這兒什麼都沒有變,連花盆擺放的位置都還是一年前離開時的模樣。
王玲將容恩的衣服一一掛回衣櫃,她凝望着王玲忙碌的身影,總算,這兒還有個熟悉的人在。
不會那麼寂寞。
“容小姐,”王玲好不容易和她說會話,“這麼久沒見,你過的還好嗎?”
容恩強拉下嘴角,“挺好的。”
“當初先生令人找到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直到回到了御景苑,現在又看見了你……”王玲語氣激動,“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分合合,總算又聚到了一起。”
容恩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說什麼,走到陽臺的時候,大片銀杏樹將整個園子都襯的金燦燦的,陽臺上很乾淨,顯然是天天都有打掃。那兒的沙發和藤椅都在,茶几上,咖啡茶具也是先前她常用的那套。
南夜爵果然重新接手了爵式。
先前,是由聿尊出面收購,如今,他重新掌權的時候,已經做好充足準備。
唯一讓容恩很吃驚的是,男人居然沒有再囚禁她,就連容恩去上班,他也沒有阻止,或者說,他無暇顧及。
南夜爵近階段真的很忙,他們幾乎一個月沒有說一句話,他回來的時候,容恩就算沒有睡意都會假裝已經睡着,而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主動,洗了澡後,直接就側個身,背對着容恩徑自睡覺。
新聞上,對這個男人的篇幅總是毫不吝嗇,沒有人再敢像南夜爵先前出事後那般,明目張膽的猜測他的背景,容恩從斷斷續續的報道得知,爵式又在執行吞併遠涉集團的計劃。
目前的情形,對陳喬很不利。就算他之前將遠涉集團打理的再怎麼好,也鬥不過爵式,南夜爵後面的身家到底有多少,無人得知,錢玩錢,玩死的肯定是他。
容恩還是留在那個小公司裡面上班,李卉也沒有馬上離開,和爵式有個合作仍在繼續,現階段,她們要合力完成這個方案。
容恩沒想到的是,陳喬居然還會來找她。
這次的見面,他顯然憔悴清瘦了很多,公司的事已經焦頭爛額,他甚至無力應付。
容恩坐在咖啡廳內,目光別向窗外,她本不想出來的,“陳喬,你有事就說吧,我馬上就要回去上班的。”
“恩恩,”男人語氣吞吐,有些猶豫,“你……你是不是跟南夜爵住在一起?”
容恩放下咖啡杯,“我要走了。”
容恩起身,男人忙跟着站起來,拉住她的手腕,“恩恩,遠涉集團傾注了我全部的精力,你……你能不能求求南夜爵,讓他不要收購,那麼多公司,他爲什麼就偏偏看中遠涉呢?”
容恩冷笑,甩開他的手,“你認爲他會聽我的嗎?”
“恩恩,你幫幫我……這也是閻家的心血,是閻越……”
容恩閉上眼睛,使勁嚥下口氣,從兜裡掏出一百快錢放到桌面上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和南夜爵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就算說得上,容恩也不會說,況且,南夜爵更聽不進去吧?
男人這些天的放任,她不會天真地以爲她害他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此平靜之後,勢必會有更大的風雨。
遠涉集團,還是經受不住,垮了。
陳喬被迫宣告破產,誰都看得出來,爵式這次是有備而來。
就連容恩都說不清楚,南夜爵爲何執意要吞併遠涉。
她放下遙控器,面容疲倦,起身剛要上樓,王玲便接了個電話,“容小姐,先生讓你到御景苑外等他。”
“有事嗎?”
“他沒說,就說讓你過去。”
容恩穿上外套走出去,南夜爵的車已經停在外面。
她上了車,銀灰色跑車衝出夜幕,她緊閉着嘴巴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進入射擊館,容恩這才覺得不對勁,“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南夜爵停好車,將她拉下來,“我要讓你看出好戲!”
男人目光陰冷,射擊館內,氣氛同樣是寒仄逼人,南夜爵將她帶入館,容恩腳步很慢,男人在站定後將她甩出去,她趔趄摔倒在地上,阿元和聿尊都在,而在不遠處安放靶子的地方,居然站着陳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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