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若癡癡的看着夜爵墨,他到辦公廳後,換上了一身戎裝,戴着軍帽,大概是爲了遮擋額頭上的傷口吧
棱角分明的輪廓掩映在薄光裡,因爲對着光,她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只覺得神情嚴肅和冷厲。
即便身染毒癮,渾身上下也透着一股正氣與凜冽,十分具有男人味。
顏汐若好想走過去抱抱他,可是,她離開時,夜老爺子有句話說得對,夜爵墨避開她,並不是不喜歡她了,而是,驕傲的他,不想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看到他瘋狂、猙獰的一面。
顏汐若握在方向盤上的小手緊了緊,巴掌大的小臉埋進雙臂之間,心情異常沉重和難受。
夜爵墨送走z國的政俯官員後,準備轉身進到金翊宮時,川川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那輛車裡的人是阿姨嗎”
夜爵墨順着川川手指的方向朝顏汐若停着的車子看了過來,緊抿了下削薄的脣後,他對川川說道,“你先上去吧,今天跟你交待的事情,你自己再仔細琢磨琢磨。”
川川皺了皺眉頭,“爸,爲什麼這麼早就教我處理國家大事,我才十五歲,大學還沒有畢業”
夜爵墨臉龐線條瞬間變得凌厲,他冷聲打斷川川未說完的話,“你大伯十五歲已經能單獨處理一部分國事了,你的十五歲和普通人不一樣,身上肩負着很沉重的擔子,爸爸希望你能更努力一點。”
川川看着不苟言笑的夜爵墨,他不敢再辯駁什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夜爵墨拍了拍川川的肩膀,“好好加油,爸爸相信你的能力”
“好。”
川川進到金翊宮後,夜爵墨拿出手機,給顏汐若撥了個電話。
顏汐若看到夜爵墨的來電,她連忙朝窗外看了一眼。他拿着手機站在原地,幽眸微眯的看着車裡的她。
顏汐若滑通接聽鍵,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吃飯了嗎”
顏汐若鼻頭一酸,“還沒。”
她話音剛落,電話就被那頭的男人掛斷了。
她咬了咬脣,有些不明所以。
再次朝窗外看去時,他已經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看着陽光下男人深刻精緻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龐,她心臟,一陣不受控制的紊亂。
她對穿軍裝的男人向來沒有免疫力,以前在電視裡看到兵哥哥,她都會覺得特別有魅力。現在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身戎裝朝自己走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沉穩有力的步伐,很好的詮釋了一個成熟男人的雄性魅力。
難怪他身邊總是桃花不斷,她想,是個女人看到這樣的他,都會毫無招架之力吧
夜爵墨走到副駕駛,他拉開車門,高大的身子坐了上來。
“前面有家西餐廳,我們去那裡吃東西,下午我還有幾個會議,中午只有四十
分鐘休息時間。”現在毒癮發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不能和她多呆。
顏汐若側頭看着他削瘦剛毅的臉龐,她沒有多說什麼,啓動引擎,朝他所說的餐廳開去。
到了西餐廳,點單之後,夜爵墨對顏汐若說道,“之寒今天跟我打電話了,三天後他和顧莞兒在教堂舉行婚禮,只邀請一些要好的朋友和親戚。你是顧莞兒的好朋友,那天早點過去吧”
顏汐若前幾天去看過顧莞兒,她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不過凌之寒對她體貼入微,還是挺讓人放心和動容的。
“那天你會去嗎”她眸光盈然的看着他清瘦卻依舊迷人的臉龐。
“還不確定,那天行程有點滿,要是能挪出時間,會過去。”之寒跟他說過,等顧莞兒清醒過來後,會和她舉行一次盛大的婚禮,而這次,只是爲了不讓他母親留下遺憾。
顏汐若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視線,一直緊凝着他冷峻的面容,好似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夜爵墨見顏汐若癡癡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瞳眸色澤深沉了幾許,“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顏汐若收回視線,她垂下長睫,將眼底難受的情緒掩藏,“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在你有困難時,我不知道自己能爲你做些什麼”
夜爵墨修長的劍眉緊蹙成了川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遠離我這個危險份子。”
顏汐若閉了閉通紅的眼睛,想到夜晉的那些話還有顏黎川發到她郵箱裡的視頻,她神情堅定的搖搖頭,“要是你再推開我,信不信我也去弄一管devil注射到自己身體裡”
聽到他的話,夜爵墨英俊的臉龐瞬間緊繃起來,神情,異常凌厲、冷肅,“顏汐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devil的”他眯了眯幽深危險的眸子,不待她說什麼,又冷聲道,“我父親告訴你的”
看着他風雨欲來的表情,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頭,神情倔傲的對他說道,“是我自己去問的夜伯父。夜爵墨,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當成你心愛的女人求婚戒指都已經給我戴上了,難道你還想甩了我不成我告訴你,就算你拿槍指着我,我都不會離開的,還有,我已經辭了工作,以後每天我都會來金翊宮看你”末了,她又加了句,“我知道你現在是不會出國訪問的。”
“顏汐若,你不想活命了嗯”他眼神冷得像寒冬臘月的冰塊。
顏汐若沒有絲毫畏懼,她直視着他的黑眸,一字一頓的道,“我不怕死我就是要陪在你身邊”
他眸子沉冷的瞪着她,“可是我怕”他停頓了下後,又重複一遍,“我怕自己傷害到你,也不想再讓你看到我失去人性的一幕,汐若,給我留一點尊嚴。”最後一句話,他近乎於祈求。
顏汐若的心,頓時痛得無以加復。
她很想對他說,就算看到他毒癮發作的一面也不會覺得他不好,可是,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換作是她,也不想讓自己最愛的人,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