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海關之亂,終於平定。
秦銘命人押着三大中階武君,帶着他們進入了皇城,關押了起來。這三人皆是天一境中階修爲,即便被秦銘以大陣的力量封住了境界,他們的修爲並沒有丟失,秦銘在想該如何做才能榨乾/他們的價值。
“召副相楚益前來,哦算了,直接將楚武誡送到楚益的府上去吧。這個人,他應該很想親自處置。”秦銘吩咐了一聲,頓時有着武靈境的強者邁步走出,以武兵鎖鏈捆綁着楚武誡,將他帶到了楚益的府上。
楚益正在府中處理政務,紫楓侯不在,楚益隱隱有統御羣臣的風範,各項大小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這段時間以來,爲了穩定後方,楚益可以說付出了很多。
“相爺!”有下人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來,對着楚益喊道。
楚益擡頭一看,頓時有些不悅道,“何事如此驚慌?這樣成何體統!”
那下人面色訕訕,道,“小的知錯了,只是門外來了數名大內侍衛,還押着一個犯人,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犯人交給相爺。”
“哦?陛下將犯人交給我?可說了如何處置?”楚益神色一凝,陛下命人押來的犯人,必定有深意,如若處置不當,很有觸怒聖上。
雖說楚益眼下還算是秦銘眼前的紅人,但他在從小南楚皇朝長大,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需要親近君王,也需要敬畏君王,張弛有度,纔是爲臣之道。
“這個……陛下並沒有說,但他言明,此人的處置,全權交給相爺,不論結果如何,陛下都相信相爺的決斷。”下人道。
楚益神色閃爍了下,覺得今日頗有些蹊蹺,無數種可能在他腦海中閃過,很快,他的眼前彷彿亮了起來,踏步而出,徑直朝着府門外走去。
待得他親臨府門之外,那略顯好奇的神色驟然間變了,變得極爲冰冷,甚至在他身邊的下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無比強烈,像是從靈魂深處釋放出的寒冷,讓人感到心顫。
“楚武誡,你也有今天!”楚益徑直跨步而出,先前他便有猜想,陛下可能是將楚武誡押來交給他,但當他真的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卻顧不上驚喜,眼下的他,內心唯有憤怒。
“你是……他的兒子!”楚武誡也看到了楚益,一開始還未察覺,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只是片刻,他便是想起了對方的身份。
只不過,由於皇室宗親實在太多,楚益又只是次子,楚武誡竟然沒想起來楚益的名字。
“他的兒子。”楚益冷笑了一聲,“你連我父王的名諱都不敢直呼,你也知道愧疚麼?”
“愧疚?”楚武誡雖然修爲被封,但君王氣度仍在,“朕君臨天下數十載,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一個女人又怎麼了?你那父王冥頑不靈,非要跟朕作對,朕也只能將他鎮殺,否則法紀綱常何在?”
“呵,你現在跟我談法紀綱常?”楚益見到楚武誡這副模樣,便知道在後者的心中根本沒有任何悔改之意,對於楚武誡來說,他的後半生都極其強勢,從來不曾畏懼任何人,即便犯了錯也沒有人敢指責他,根本不存在後悔這個詞。
“朕,便是法紀,便是綱常,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楚武誡沉聲道。
“你還以爲自己是南楚的皇帝嗎?現在的你,是階下囚,你的命運,掌握在本相手中。只要我一句話,便可以要你死,甚至,生不如死。”楚益的雙目之中綻放鋒銳無比的光芒,好似兩柄利劍要射出一般。
“你身爲南楚皇室之人,卻叛國投敵,加入這所謂的大秦,你不覺得愧對列祖列宗嗎?”楚武誡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索性也放開了講,無所顧忌。
“我父王被殺之時,整個皇室可有一人爲我父皇說情?他們都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皆是無膽鼠輩。我的兄長,也慘遭你的毒手,沒有一個人救援。南楚皇室,對於而言冷若冰霜,有何可在意的?”楚益回首往事,仍舊覺得痛苦無比,曾經信賴的族人,在他們一脈最無助的時刻選擇了冷眼旁觀,這樣的家族,還有親情可言嗎?
“當初的我,唯有叛出南楚,纔有一條生路,那麼,我身上的皇室血脈早已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如今已經是大秦帝國的副相,深得陛下器重。你也應該參見過陛下了,他的潛力無可估量,自我效忠他以來,親眼見證他完成過無數壯舉,我相信大秦的未來,會比南楚輝煌十倍、百倍不止!”楚益說到最後,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至於你,我會讓你經脈俱斷,修爲盡廢,但卻不死,直到你看見那一日!”
可以說,楚益對楚武誡的恨意非常深,那是血海深仇,哪怕誅殺了楚武誡,楚益依舊覺得不解恨。唯有折磨他,讓他見到最不願意見到的畫面,他才能滿足。
楚武誡突然感到有些冷,並非溫度的變化,而是他感受到了來自楚益靈魂的寒意,猶如一個從煉獄中復生的魔鬼,充斥着兇殘和冷漠。
“幾位兄臺,陛下的意思,可是讓我隨意處置這個老雜種?”楚益對着幾位大內侍衛說道,用詞恭敬客氣,但在提到楚武誡時,直接用了“老雜種”這個詞,其中差別,可是不小。
楚武誡面色難看,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益,但楚益卻置之不理,而是看着幾位大內侍衛。
其中一名大內侍衛笑着道,“楚相爺這可是折煞我們了,‘兄臺’不敢當,我們也只是小小的侍衛。關於這老匹夫,陛下說了,全權交給楚相爺負責。還有,過幾日南楚會來人,還希望楚相爺前往皇宮議事。”
“好。”楚益點頭答應下來,“請替我轉告陛下,他對楚益的恩德,楚益沒齒難忘。哦,不,我都糊塗了,幾位兄臺等我一下,我將這個老不死關起來之後,便隨同幾位進宮向陛下親自謝恩。”
接連三句話,對楚武誡換了三個稱呼,沒有一個好詞,這對於楚武誡來說,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從帝王到階下囚,差別何等之大。
楚武誡不禁想起了楚益的父親,或許,他在被囚禁的時候,比自己還慘吧?風水輪流轉,這話當真不錯。
“楚相爺先忙,我等兄弟幾個等等不礙事的。”那侍衛爽快笑道,使得楚益微微一笑,旋即邁步而出,令人將楚武誡帶上,一直走到了相府的深處,關入地牢之中。
“我勸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若是我有一日恢復了修爲,必先殺你!”楚武誡的口中吐出一道冰冷的聲音,殺意凜然。
“你沒有那個機會了。”楚益的目光中透着幾分戲謔之意,“這地牢之中放着寒冥潭水,縱然你是武君境界的強者,泡久了之後元力也必然被腐蝕,久而久之,你將成爲一個廢人,我有何可懼的?”楚益淡淡笑道。
楚武誡的神經猛然間一緊,顯然這寒冥潭水他也聽說過,武者泡在其中,外觀上不會有任何變化,但是元力卻會被腐蝕,不斷削弱,最終,武者的體內將會沒有一絲元力,甚至因爲長期泡在潭水中,體力連尋常人都不如。
如果從高高在上的帝王淪落爲階下囚是對楚武誡的一次巨大沖擊的話,這寒冥潭水則是對他又一次的暴擊,從俯瞰一界的中階武君,漸漸變成廢人,這滋味可並不好受。
“沒想到我楚武誡也會有今天!”楚武誡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並非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法,卻唯獨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悽慘地死去。他已經有上百歲了,如果元力一旦消散,他的老態便會顯露出來,到時候,他便會衰老而死。
“好好享受你餘下的時光吧。”楚益沒有再回頭看楚武誡一樣,眼神冰冷而堅決,但他轉身的剎那,眼角還是忍不住有淚水滴落下來。
“父王、兄長,楚益爲你們報仇了!”
楚益調整了一下情緒,很快擦乾了眼淚,隨着幾名侍衛一同回到了皇宮之中。
“參見陛下,恭喜陛下鼎定四海,君御八方!”楚益一見秦銘便高聲下拜道。
“無需多禮。”秦銘示意楚益起來,“那老賊可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楚益笑着道,“說起來先前臣還如同在夢中一般,那可是中階武君啊,就這樣被大內侍衛押送到臣的府上,真是讓臣難以想象。”
“難以想象就不要多想了。接下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丞相和太師留在邊關,處置那七十萬大軍,至於內政,還要靠你來完成。”秦銘緩緩說道。
“但憑陛下吩咐,微臣萬死不辭。”楚益當即表態。
“很好,接下去,你傳旨到天洪域十三國、南楚和天祁,告知他們十日內前來遞交降表,否則朕便殺了他們的君主。”秦銘道。
“遵旨!”楚益道,旋即他又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道,“乾元皇朝派來使臣,不知陛下是否接見?”
“乾元皇朝?”秦銘目光一閃,這似乎是趙家統御的皇朝之一吧,他們派來使臣,意欲何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