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銘奪得了天君榜第一席位,但在聖元宗、天行劍宗等敵對勢力的眼中,秦銘依舊只是一個來自下界的卑賤之人,如今漸漸在上界顯露鋒芒,甚至已經小有成就了,這讓他們無法接受。
身爲霸主級勢力,他們不僅要在上界呼風喚雨,更要在下界做到絕對統治,類似秦銘這樣的異數,必須要斬除乾淨,不然日後只會越來越多這樣的事情。
天行劍宗的人又聊了一會兒便離去,渾然沒有察覺他們議論的秦銘赫然在場。秦銘,依舊在與星隕談笑風生,但秦銘的內心已經在暗暗盤思了,他沒有對天行劍宗出手,眼下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他已經料到聖元宗和殷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沒想到,天行劍宗也趕來了下界,畢竟當初三十六皇聯手之時,並沒有天行劍宗之人。
很顯然,來到下界的這些人,依舊能夠與上界保持聯繫的,或者說,藉助下界本身的一些大陣、神物,與上界進行溝通。譬如齊家,他們在浮屠域的齊天堡,便可以算是在下界的根基所在,裡面必定有着足以將消息傳入上界的辦法。
如今,整個上界恐怕都知道了,巨劍之下的古道,能夠進入下界,必定會有其他霸主級勢力蠢蠢欲動。
當然,非霸主級勢力想要進入古道,依舊很難,畢竟這需要三十六皇齊心協力,除了霸主級勢力外的強者,可沒有這樣的面子。
秦銘的內心微微顫動,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三十六大霸主級勢力的強者進入下界,這對於下界之人來說,是禍非福,隨意的一位強者走出,都能覆滅一座皇朝。
似是知曉秦銘的擔憂,星隕開口道,“別擔心,這下界的元氣稀薄,這些天驕們不會在下界久留的。”
秦銘點了點頭,在下界並非無法變強,而是壓制得太厲害,修行的速度會變得無比緩慢,對於想要快速成長起來的諸天驕並不有利。
因此,再過一段時間,如果衆天驕確認了這下界並沒有什麼神藏的話,便會離開下界,回到上界修行的,這是必然。
而且,來之前,天命老人便也說過,他們支撐這封印的時間,也只有一年,一年後,如果他們還不出來,很有可能會被一直留在這裡,直到他們擁有足夠的實力,轟開下界和上界的壁壘。
“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明日在去王宮裡看看情況吧。”秦銘對着星隕說道。
星隕詫異,“你不先去看看如何應對天行劍宗嗎?”
秦銘搖搖頭,他明白星隕的意思,天行劍宗給予了楚益壓力,希望楚益能夠協助他們,對於秦銘來說,楚益是個需要提防的人。
可是秦銘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選定了楚益爲南楚王,那便是對楚益的認可,如若楚益背叛了他,那並不是楚益的錯,而是他秦銘識人不明。
“明天再進王宮也是一樣的,夜深人靜,沒有必要打破這個僵局。”說着,秦銘取下了千變面具,恢復了自己的模樣。
見秦銘堅持明天再進入南楚王宮,星隕也就不再多說,這時,秦銘喊來了客棧的老闆,笑着道,“店家,這些元石你收下,幫我傳一個消息出去,我希望在明天日落之前,傳遍南楚王城的每一個角落。”
客棧的老闆見到秦銘給出的元石,雙眸都在放光,笑吟吟地將元石接了下來,“沒問題沒問題,小人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什麼消息,只要小人一句話,莫說是南楚王城,就算是大秦皇都也能知曉。”
秦銘深深地看了這客棧老闆一眼,淡淡道,“你要讓整座王城的人都知道,秦銘,來了,而且明日傍晚時分,會進入王宮。”
“這……沒問題。”客棧老闆雖然覺得這消息奇怪,但也應承下來了,畢竟消息散播出去以後,誰能知道是他傳的呢。
“收下了錢,記得把事情辦好,如若不然……”秦銘的嘴中吐出一道冰冷的聲音,頃刻間,一股死亡之意降臨在那客棧老闆身上,使得那老闆面色發白,像是被死神找上門來,陷入了恐懼之中。
待得秦銘和星隕走後,這客棧老闆才從死亡的恐懼中清醒過來,整個人慌亂無比,先前那人的實力,超乎了他的想象,絕對是超越了丹府境的強者,他招惹不起。
“秦銘,這個名字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客棧老闆低聲道,而後身體猛然一顫,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樣子。
旋即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幅畫像來,看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先前讓他散播消息之人是誰,他已經一清二楚了。
“王城,又要不太平了。”客棧老闆輕聲一嘆,不論是先前進入客棧的那批年輕劍客,還是這大秦帝國的君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只能照辦。
第二日,秦銘並未露面,可是關於大秦帝國之主,秦銘,出現在南楚王城之中,而且,準備進入王宮。
這樣一則消息對於王城之人而言是無比突兀的,他們並不明白這則消息背後的含義,但這消息偏偏傳的四方皆知,像是刻意說給某個人聽的。
畢竟,南楚如今是大秦的附庸,大秦帝國之主降臨,南楚王應該是最先知道的,可是這消息卻都傳入了尋常百姓的耳中,但南楚王尚不知曉,這可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正午時分,在南楚王城的一家豪華客棧中,有數人盤坐在此,目光閃爍,冷冷笑道,“看來這南楚王也是個軟骨頭,稍微威逼一下,再給點甜頭,他就屈服了。當面表現的硬氣,背後卻慫了。”
“是啊,這分明是有意告訴我們,秦銘會在那時候進入王宮,讓我們前往擊殺,表面上他並不知情,但消息卻是他傳給我們的,這南楚王也不簡單啊。”
“你通知聖元宗和殷家了嗎?這一次,我們聯手圍剿,不信這秦銘還能活着離開。讓他們儘快趕來,我們下午儘可能拖住秦銘,但此子狡猾,恐怕還是需要聯手才行。”
“聖元宗去大秦帝國等候秦銘,倒不如我們在南楚境內有用,見到他們之後,可要好好笑話他們一番。”
數人笑的十分開心,彷彿已經見到了秦銘橫屍街頭的場景,很快,他們便閃爍離去,沒有留在這裡。
南楚王宮,這則消息同樣傳入了南楚王楚益的耳中,使得楚益的目光中遽然間射出了一道銳芒,看向了那稟報消息之人,“這消息是否屬實,大秦君王來了王城?”
那稟報消息之人道,“微臣也說不清真假,只是城中都在盛傳此事,說大秦帝國的君王傍晚時分便會進入王宮中,微臣私以爲若不做出應對,到時候大秦君王到來,我們沒有準備,會惹他老人家不快。”
“你先下去吧。”楚益揮手,讓那人退下,而他自己卻在沉思。
他身爲秦銘的臣子,對秦銘的性格頗爲了解,如果秦銘不想讓人知道他來了,肯定會悄然進入王宮中,而不會鬧得滿城皆知。
那麼,這極有可能是天行劍宗等人放出的假消息,可這於天行劍宗來說是一步無用的棋,放出這樣的風聲,毫無益處。
“看來陛下真的來了,只是他如此大張旗鼓,連進入王宮的時間都讓衆人知曉,究竟有什麼目的呢?”楚益思索。
“我明白了!這真是兵行險着,確實是陛下的風格!”
楚益想通了這一切,心情也愉快許多,哪怕秦銘佈下的局極爲兇險,他也相信秦銘能夠平安無事。
不僅是楚益,當初曾見證秦銘崛起的人,都對秦銘有種近乎盲目的信心,因爲秦銘曾平定了一個又一個強敵,將不可能變爲可能,那麼他楚益要做的,便是配合秦銘,布好這個局。
“來人,準備好酒宴,大秦的陛下日落時分便會到來。”
楚益吩咐了下去,讓御膳房開始準備,許久未見秦銘,楚益的內心可是有些激動啊。
王城內沸沸揚揚,各路消息都有,有人說秦銘是來興師問罪的,認爲南楚王不忠,勾結外人,想要反抗大秦的統治。
衆人不知天行劍宗是什麼,但有消息從王宮裡傳出,天行劍宗,希望南楚王配合他們,一同對付大秦帝國的皇帝,秦銘。
可也有人說,秦銘此來是爲了給南楚王做後盾,正面對抗天行劍宗。
兩個說法比較之下,前者更加令人信服,但事實究竟如何,衆人也不得而知。
說不定,到最後,這只是個假消息也說不定。
殘陽如血,倒映蒼穹,日落時分緩緩到來,兩道身影也出現在南楚王宮之外,平靜漫步,卻帶着一股偉岸的氣度。
“那便是大秦帝國的君王秦銘嗎?”
“真的是他,當時他來到王城時我曾見過。”
“他的身上果然有一股君王風範啊,說起來當時若無秦帝,我南楚恐怕難逃覆滅之災。”
“是啊,南楚王也是他扶持上位的,對於南楚的治理,卻勝過了歷代先帝,不得不說,是位英明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