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火隱隱約約,橘色的光芒透着絲絲暖意。
深深,深深,深深的一個口勿,霸道,卻不失溫柔。
夜天曜眼中的眸色深沉不見底,如同無盡的暗夜,卻在那暗夜裡飄搖出一簇星火,燃燒了全部理智。
“我要你,完全屬於我。”
霸道的宣誓,男人那一身瑰麗的紅色衣袍,就像是黑夜平原裡搖曳的一簇燎原之火,猛然間給人以震撼,強烈地觸動着視覺神經。
懷中寒飛雪一張嬌俏的小臉被這火熱的氣氛弄得酡紅如醉,越發的美麗逼人。
她伸手反摟住男人強健的身軀,只覺得明明那麼冰冷的軀體,此刻卻火熱得燙人。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她嘴角勾起的淺笑,被夜天曜一同吞進嘴裡,包括那一字一句溢出的話語。
星星之火,卻成燎原之勢。
兩人身影交織在一起,美得像風景。
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流鼻血了,小水救我!
活該活該,偷看人家羞羞,不要臉!
什麼叫偷看?我小說那是光明正大地看。什麼叫不要臉,我五彩金凌可是公的,以後也要去媳婦兒的,現在跟着我家夜天曜學着點怎麼了?
你無賴!
小水惱羞成怒,直接一條水柱就給五彩金凌噴過去。
五彩金凌小小的身體分外靈活,一個閃身躲了開。
於是寒飛雪和夜天曜這兩個一把火剛剛燃燒起來,就被小水一個水柱給澆滅了個乾淨。
小水一見自己闖禍了,立馬不淡定了。
寒飛雪,小水不是故意的……
還說什麼說,快跑呀!
五彩金凌伸出小爪子,直接拉着小水就開跑。
夜天曜那個大魔頭,他纔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總之擾他好事的,下場都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兩個小東西現在倒是腳底抹油溜了,不過他們可沒想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按照夜天曜記仇的個性,它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伸手一抹臉上的水,夜天曜那雙暗如黑夜的眸子,此刻裡面怒海翻滾,波濤洶涌,那暴虐的氣息驟然暴漲,撕扯得衣袂都獵獵作響。
明明只差一步就要吃掉寒飛雪了,在這個時候被打斷,換誰誰能忍!
可是,偏偏,一入眼的便是如花美眷,讓他整顆狂躁不安的心,緩緩地歸於了平靜,而後,又逐漸地變爲更加的狂躁起來。
一襲簡約的月白輕衫,襯得整個身姿乾淨如雪。
如墨的長髮雖然被毀去了一些,不過此刻被水打溼以後,服服帖帖地垂在那光滑飽滿的額頭上,後面的則順着肩膀蜿蜒而下,垂到了胸前,和那片月白交相輝映。
那白璧無瑕的小臉精緻小巧,帶着幾分嬌俏,美得十分肆意。那瑤鼻之下一張小巧的櫻脣微微勾起,一瞬間動人得緊。
而此時寒飛雪雙眼彎成月牙,正好笑地看着夜天曜那暴怒的模樣。
嘖嘖,她家親愛的的這幅模樣,可真可愛呀。
而下一秒,她卻笑不出來了。
夜天曜一低頭,攫住她的柔軟,重新再來一遍。
這一次,比之前的更來勢兇猛。
他只感覺心中升騰起了一股火,狂掠地將他全身都燃燒起來。
太陽已經逐漸地從山的那邊升起,卻知道有什麼羞人的事情發生一般,讓白雲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歡快地跳躍,似乎在爲什麼奏起樂曲。
藍姬仰起頭看着藍白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隱約的笑意。
“啊,不行!”
然而緊要關頭,寒飛雪卻皺緊了眉頭,阻止了夜天曜的再進一步。
“怕疼?”夜天曜有些緊張地看着寒飛雪,聲音低啞暗沉,緊張詢問道。
“不是。”寒飛雪搖了搖頭,也說不清楚自己身體有哪些不對勁,只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讓她非常排斥夜天曜的進入。
她趕緊伸手替自己號了號脈,那眼中的異樣神色讓夜天曜雙眼一沉。
身體康健,沒病沒災,好着呢。
寒飛雪有些想不通:“沒事啊,那怎麼會這樣?”
夜天曜側身做起,將她摟在懷裡:“怎麼了?”
“不知道。只是在你要那個的時候,身體裡面就多出了一股其他的力量,阻止你進來。”
寒飛雪的話,讓夜天曜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直黑得如同烏雲壓頂,似乎馬上就要有一場巨大的暴風雨來臨似的。
她趕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可能是我心裡作用吧。你知道,第一次,難免緊張的。呵呵……”
這樣的話說出口,寒飛雪陡然間又臉紅了一下。
然而夜天曜的神色卻不因爲這句話而松下半分,卻還是摟緊了她,寬慰道:“沒事,我不勉強你,等你不緊張了再說。”
寒飛雪將頭埋在夜天曜的脖頸之中,輕輕地“嗯”了一聲。
夜天曜卻感覺自己像是要爆裂開去一般,那眼中眸色,純黑一片,深不見底。
正午的時候,寒飛雪悠悠醒來。
然而睜開睡眼卻不見夜天曜,她趕緊一個翻身起了牀。
她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夜天曜換的,她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醒了?”低低的聲音透過屏風傳過來,徑直落入寒飛雪的耳中。
她一驚,倒是沒想到他還在這屋中。
穿好外衫繞過屏風,只見軟榻之上,夜天曜玄色的衣衫如一團烈火,就那麼慵懶華貴地斜倚在牀榻之上。
他單手杵着頭,墨發披散開來,遮住他半邊面容,分外性感。
同時在蜷縮在他懷中的,不是五彩金凌,反而變成了小水。
寒飛雪頓時邪邪地一挑眉。
夜天曜這是……在給自己降火?
小水擡起頭用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寒飛雪,無聲地傳遞着三個字——求搭救。
寒飛雪不理,走過去在軟榻的另一邊坐了下來,伸手拿了一塊點心就準備塞嘴裡。
然而擡眼看着夜天曜也和小水一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的一顆心頓時軟了,本來塞進自己嘴裡的點心轉了個向,送到了夜天曜的嘴邊。
“親愛的,你若想吃,直說就好。眼神的殺傷力太大,我的小心臟脆弱,會受不了。”說着,她另一隻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裝虛弱。
夜天曜看見寒飛雪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活寶樣兒,臉上神色舒緩,心裡冰雪緩慢融化。
“有你,真好。”
他突地開口,淡淡的聲音,卻隨風一起,飄向了永恆。
有你,真好。
這大抵是夜天曜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說過的最肉麻,卻也最動聽的情話了。
當那寒冰遇到暖春,當那山川遇到河流,當我的生命遇見你,那是多麼美麗的事情。
所以,有你,真好。
寒飛雪定定地看着夜天曜,眼中眸色熠熠閃爍,光華明亮。
“親愛的,其實……”
夜天曜擡眼看着她,靜靜地等着她的後半句。
“其實我覺得你認真起來的樣子——真可愛,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肆意開去,在屋子裡形成一道一道的迴音。
夜天曜眸色驟然一冷。
這寒飛雪,大抵是這天底下最欠扁的人了。
極樂鎮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趕不到擎天峰,寒飛雪都能夠想象她三姐咧開那張比她更加猙獰恐怖的笑臉,然後毫不客氣地將她往死了蹂躪的模樣了。
那種慘烈,慘不忍睹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
所以說,她如今的畸形性子也不能全怪她,家庭暴力也算是性子誘變的原因之一。
每當幹了什麼壞事之後,寒飛雪總是如是找理由開脫道。
然後自從遇到夜天曜之後,那冷酷的男人用一句話破她的功。
“以毒攻毒。”
既然你是受家庭暴力致使性子變成這個樣子,那就再用暴力變回去。
寒飛雪臉色一變,終於知道一個用無數經驗教訓總結出來的真理:她這輩子,是鬥不過夜天曜了。
藍姬四人拜別夜天曜辭了行,朝着北方飛快奔去。
玄武、青龍以及幽影三人,則和寒飛雪他們一起去擎天峰,沿途通過各地暗樓分堂逐漸地朝着天涯海角撒出巨網,和藍姬他們兵分兩路尋找歸元令。
春風客棧解開了禁制,又開始迎來送往。
但是明顯客人已經少了很多。
太多的賞金獵人困在魔獸森林裡面沒有出來,有一些,或許永遠都出不來了。
所以當玄武他們知道寒飛雪全然不費功夫就得到了別人搶破了頭也沒得到的七葉火焰草,那時的表情,才叫一個光芒流轉煞是好看吶。
寒飛雪一路上也挑了些精彩的情節來講,比如她如何與那棵巨大的妖樹鬥爭,又如何將食人蟻大軍消滅乾淨,又如何遇到了無上帝風聖女,又如何找到了夜天曜。
自然,在這所有的過程中,她自動地將赫連風越的影子給抹掉了。
否則夜天曜的冷眼,會讓她在酷暑過得像寒冬。
七七四十九章,九九八十一回,寒飛雪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硬是將整個過程講得險象環生,聽得幽影他們三個心驚肉跳。
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回合,那萬獸之王火麒麟縮小了身子,變成了一隻貓咪大小的寵物給夜天曜當暖爐的時候,玄武驚恐地瞪大了眼,直感覺背脊陰冷,汗毛聳立。
“火……麒……麟……”
就在剛剛,他還覺得那小東西可愛去捏了一下,看着它貌似發怒的樣子也不怎麼害怕。
可是如今知道了五彩金凌的真實身份,他只覺得,他要在風中凌亂了。
火麒麟瞪着一雙火焰,狠狠地剜了玄武一眼。
知道小爺的身份了吧,再惹小爺,小爺把你紅燒咯。
小水伸出觸角戳了戳五彩金凌的腦袋。
仗勢欺人,不要臉。
五彩金凌淚奔:嗚嗚嗚,我錯鳥~~
寒飛雪見此,笑得那叫一個歡暢啊。
這小水,吸收了七葉火焰草的靈力,又和藍姬對上打通了身體脈絡,進益了許多,不僅實力強悍了一些,也越來越有範兒了。
這下,看五彩金凌還敢不敢耍小脾氣。
計算着時間趕路,一行人還有精力遊山玩水一番,到達擎天峰峰底的時候,恰巧是比賽開始的前一天。
擎天峰是難得一見的險峰,高聳入雲,直插雲霄。
整座山峰陡峭萬分直來直往,通往山上的道路只有一條棧道,盤旋圍繞着山體而上,看起來頗爲壯觀。
峰底,十多座巍峨的建築圍繞着山體而建,是長老會下一級的辦公會所。
寒飛雪一行四人先要去正務宮報到,長老會的人才好派人送他們上山去和凌家的其他人匯合,並給他們安排衣食住行。
正務宮的服務倒是周到,恭恭敬敬地將他們全部請了進來,然後落座,泡茶,送點心,一樣不落。
在他們的正對面還坐着兩個男人。
一個青衫飄逸出塵,帶着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度。那星目炯炯,俊臉白淨,也算是一個難得見到的美男子。
而另一個也長得也算不賴,和旁邊的青衫男子面容有幾分相像。只是渾身散發着一股紈絝子弟的傲氣,讓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在他旁邊,一個文文弱弱還算秀氣的中年男人正低眉順眼地拿着登記簿,一個一個地記好他的要求。
“本公子的被子必須得是上好的辰錦料子,屋內的龍涎香要多加一味子夜草,洗臉洗腳包括洗澡的水都必須得放兩片香葉,往來的飯菜必須四葷四素兩湯……”
寒飛雪直感覺自己瞌睡都要來了,那男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那模樣比一個女人還講究。
丫的,那麼窮講究還來參加什麼長老選拔會,直接把家搬過來不是更好?
寒飛雪終於坐不住了,忍不住伸手打斷了一下:“那個,能不能先幫我們登記了?”
登記的那中年男人沒說話,倒是那斤斤計較的男子毫不客氣地送給她一打白眼:“哪家的野丫頭,真不懂禮貌,知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
先來後到……他丫的佔着茅坑不拉屎還跟他喵的說什麼先來後到!
寒飛雪聽着自己雙手的骨節嘎嘣脆響,似乎好久沒動手,都有些癢癢了。
她眯着雙眼,笑臉盈盈:“我們這些小地方來的人,比不得公子你有教養。公子你不僅有教養,還花容月貌,懂得保養。我們這些小地方來的人,連女子都比不上公子你呢。”
花容月貌,那可是形容女子的詞,這不是間接地諷刺他不像男人像女人嗎?
冷敬冷哼一聲站起身子,怒氣衝衝地蹬着寒飛雪:“你什麼意思!”
“怎麼說的,就是怎麼個意思咯。”寒飛雪笑米米的,比無公害蔬菜還要無公害,那模樣讓人氣得牙癢癢,卻偏偏無法。
“你……臭丫頭……”
冷敬準備着出手教訓一下寒飛雪,然而揮出的巴掌卻被他旁邊的青衣男子站起身來輕易抓住。
他有些惱怒道:“三弟你放手,我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走。”
那青衣男子的聲音柔柔和和的,卻偏偏讓剛纔還囂張得很的男子立馬服帖下來,垂着頭跟在了那青衣男人的身後。
“抱歉。”青衫男子衝着寒飛雪一行人有些歉意地一拱手,而後轉身離開了正務宮。
冷敬一邊跟着走出去一邊惱着:“三弟你盡護着外人……”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