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日的早晨,梅清溪曾經也帶我去過那桃花盛開的境地,那隻不過是過往了,可爲何還要我記住一輩子呢。我不由的差異,我爲何現在會記起他來呢,我現在是應該將從前的一切過往都斷了,呆着這裡,度過餘生是最好不過的方式了。
我猛然之間就記起了許多的過往,就連從前忘記了的,也一併都記了起來,說來也怪。
那個時候,我在宮家裡所有的盼望與期望,僅僅只是可以安逸平和的度過這一生。而此刻,我卻全然體會到了。但是我無法去以這種安逸平和來度過,因爲宮家還陷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我活着,我就一定要保住他們。我是那樣的甘願認錯,又是那樣的情願將所有的罪責都背在我的身上,我的眼中有始終是堅信着的。
我隱隱約約的清楚錦扶會對宮家做什麼,那些一直惦記着宮家的人也會對宮家下手腳,我心頭縈繞着的一直就是母親說的那句話,保住宮家。說是母親喜愛那些榮譽也好,說母親是爲了宮家人也是。我只清楚的知道母親爲的是我們,爲的是宮家這麼多年來打下來的將軍之位,那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而是宮家多少的先輩,灑盡鮮血一樣一樣換來的。
所以,我不能垮,宮家更不能垮。
梅未嬈急匆匆的趕到了花府,一下馬就推門而入。
她看着花府所有的人都很焦急,人來人往,他們只去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花肅房內,可見這次花肅着實是得了重病,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的轟動。
梅未嬈隨即就衝進了花肅房內,那牀榻上的彷彿失了往日的風采,代替的是那憂愁與病痛。
“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啊。”梅未嬈緊緊握住花肅的手,語氣之中充滿着懇求,神色似乎也是那樣的焦急。這種境況彷彿更能體現出梅未嬈第一次的無奈。她隨時花都執行司,但卻對於家人,有的時候芥蒂,有的時候關切。
花肅一直是醒着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未嬈如此,他漠漠的微笑了一下,安慰着梅未嬈:“殊兒,哥哥沒事,只不過這次去打仗,受了一點輕傷而已。”
相對來說,梅未嬈還是表現的很平靜。只不過剛剛着實是着急了,一不小心就這樣暴露了自己的真性情,要知道真性情會害死人的,梅未嬈淡淡說:“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身子虛。你受了多少傷,我也自然清楚。這次你棋逢對手,因爲不慎
摔下了馬,而那人又不肯信守規則,將你捅了一刀,而這刀恰好就在你上次在嶺峰那裡,與敵人廝打之時受過傷的那個地方,導致了舊病復發,幾天都未醒過來。我都知道,只不過,我不想來這裡,因爲那個男人,哦,對了,說起來,那個人呢?也怎麼不見他,看來他對待所有的人都是一樣漠視,可真是虛淺。”
花肅不敢相信,梅未嬈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就連上次在哪裡所受的傷都是一清二楚。花肅還是問出了口:“你竟然都知道?”
梅未嬈淡淡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詫異的,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說:“對於家人,自然一切知曉。好了,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
梅未嬈是在擔心着宮花,雖然現在已經見不到面了,但是就連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見到,梅未嬈很自責,很自責。
“好了,你歇着吧,我走了。”梅未嬈剛起身,就聽到一個令他憎恨的聲音。
“你就這麼着急走?!難道這花容不下你這尊佛了?!”
着實是那個男人的,是梅未嬈父親的聲音。
“我不是佛,花家早就不是從前的花家的。”梅未嬈說的很淡然,冷漠。梅未嬈冷冷的撇了那個男人一眼,馬上就離開了。
“混賬!!簡直是混賬!!”那個男人氣的大罵,也不顧及花肅是否怎樣,而是隻會去指責別人,他這個人註定命喪黃泉。
梅未嬈的心很難受,酸酸的,因爲自己的家人分隔成這樣,不能時時刻刻的去保護着她們,梅未嬈着實仁至義盡。
梅未嬈並沒有騎馬立即去錦國,而是牽着馬,一步一步緩緩走過那長長的街道,靜靜聆聽着風颳過的聲音。此刻的她,和往常相差太多,她從來都不會這樣作爲一個平常人去走過街道,去看周邊的任何。因爲在司執殿裡頭的是不一樣的,在那裡就像是整日活在了陰森之中,只有包裹好自己,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着纔會活的下來。一旦離開了司執殿就要時時提防,因爲隨時會被刺殺。
在那司執殿裡頭就算有再多高興的事情,也只是隨口笑笑罷了。哪像現在看着那街道旁孩童的玩耍,老人們紛紛講着市井之事,梅未嬈纔是愉悅了笑了。
在等到梅未嬈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時間,她的臉色驟變,立即跨上了馬,伴隨着馬蹄聲,匆匆的走了。
夜,又黑了,天,越冷了。
將軍府裡頭,一切都顯得生冷了起來,宮祭眼神恍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急匆匆的問道:“問過了嗎?怎麼樣了?”
“沈氏兄妹,片刻就來。你不要着急。”說話的是路無期,他身上穿着一件大襖,還夾雜着幾片落雪。
“嗯。”宮祭微微頷首答應。
天氣也着實是越來越冷了,入了寒冬,也是今年最冷的一年。
沒過多久,沈氏兄妹就被莫從秋帶來了,之間沈氏兄妹似乎還很茫然,現在也已是那深夜之時了,沈氏兄妹臉上都掛着沉沉的睡意。
這麼晚找她們來也是有原因的,因爲如果在白日裡就將沈氏兄妹帶來,那可不是很輕易的就被發現了嗎?只好在這個時刻將沈氏兄妹帶來。
宮祭剛想開口,卻沒有一會,忽然聽見門“砰”的一聲被用力撞開。一個滿頭大汗,身上全部佈滿着血跡的人闖了進來。沈輕裳看見眼前的人,立馬驚住了,睡意全無,怒問道:“你是誰?怎麼會闖了進來?!”
“快,快,宮兒,宮兒……”
那人因爲渾身無力,跌倒了,而這個人就是容修,容修身上爲何會有這麼多的血跡?
宮祭立即驚到,衝到容修面前,扶起了容修,追問道:“你是怎麼回事?!爲何身上這麼多的血跡?!宮兒呢?宮兒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在去葉夕哪裡的時候被人攔截了?!”宮祭猜的準沒錯,但是此刻,宮祭的心就像是針扎一般。
“是,葉希與宮兒還在回來將軍府的途中,被攔截在了雲祥客棧哪裡,無法脫身,宮兒不會,武功,那些人又不像是錦扶身邊的人,他們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大姐,大姐快去,快去救她們……”容修捂着胸口,氣若游絲的講完話就昏了過去,宮祭冷冷的咬着牙。
立即,宮祭立馬吩咐道:“從秋,你趕快讓秦漢良來給容修醫治,你隨我立即去救葉希與宮兒!”
路無期頓然拒絕,神色嚴謹,攔住宮祭,命令道:“等一下,宮祭你在宮府,不要出來,因爲宮府一旦人都走光了,很可能會被趁虛而入,我與莫從秋去即可!”
宮祭知道此時此刻不是開玩笑的時刻,她沒有猶豫,立即答道:“好,一定要將葉夕與宮兒救出來!!拜託了!!”
路無期點了點頭,似乎是很堅定的,因爲路無期的本分就是殺手,而路無期的刀只要是沾血就要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