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蘇揚雙眼血紅,一步一步的向着平臺走去。小徑兩邊的竹葉上,不斷地向下滴着血水,一滴落下,蘇揚正好向前走出一步,隱隱之間,有一種奇異的韻律在其中。
來到平臺上,蘇揚就看見曲風被兩名冥仙派弟子架着,而一把黃泉匕首正刺在曲風的心口處。曲風面色慘白,整個人都是奄奄一息了。
枯鬆看着曲風,冷笑道:“曲風師弟,現在該說說那《升冥訣》在何處了麼?要是不說的話,老夫可要施展搜魂術了!”
曲風喘息着說道:“關於《升冥訣》那一部分的記憶,我早已經從魂魄中強行分離出來,就算施展搜魂術,也一點兒用都沒有。”
“哼!”枯鬆聽見曲風這樣說,面色一變,冷哼一聲,“就算是你剔除了那一部分魂魄,也沒關係,老夫就不信你不會告訴你的女兒和徒弟。現在你沒用了,等解決了你之後,老夫便去找一找那兩個小畜生!”
“你敢!”曲風聽見枯鬆竟然會不持身份,準備對蘇揚和曲聆下手,頓時大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那兩名冥仙派弟子,怒視着枯鬆。
“嘖嘖,老夫現在倒是越來越好奇這《升冥訣》了,中了定魂散,又被黃泉匕首刺中,竟然還能反抗。”
枯鬆冷笑着說道:“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受死吧!”
說着,枯鬆舉起手掌,狠狠一掌便擊打在黃泉匕首的手柄上,那黃泉匕首徹底沒入曲風的體內,只剩下一小截手柄露在外面。
“住手!”
蘇揚剛一走上平臺,就看見這一幕,他不由目眥欲裂,嘶聲怒吼。
這一聲瞬間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曲風早已經奄奄一息,看見蘇揚去而復返,頓時面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怒,張口喊道:“你又回來做什麼,還不趕快離開?”
可是他這喊叫聲,卻一直哽在喉頭,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發出嘶嘶的聲響。
枯鬆看着蘇揚,冷冷道:“沒想到曲風師弟倒是一個好師父,竟然能教出這麼能爲你拼命的徒弟。”
“老賊,放了我師父!”蘇揚聲音冰冷陰沉,沒有絲毫波動,但字裡行間處處散發着迫人的寒意。
聽見蘇揚的叫罵,枯鬆面色一變,森然道:“小子找死,不要以爲你打敗了江滄,就有多厲害了。在老夫面前,你永遠是一隻螻蟻!”
說着,枯鬆就要出手。可是忽然遠遠處傳來一陣喧譁,枯鬆面色一變,知道之前的爭鬥已經被別派的人所發覺,此時要是再對蘇揚出手,必然會給別人留下話柄,這對於冥仙派的地位極爲不利。
想到這裡,枯鬆心中忽然一動,看着蘇揚,驀地將曲風一把提起,就向着蘇揚扔了過去。
蘇揚見到枯鬆突然將曲風拋向自己,下意識的便伸手接住。只不過等到蘇揚接住曲風的時候,這才發現,曲風已然斃命,道銷身殞。
蘇揚面上閃過一絲沉痛,眼角隱有淚光。畢竟自己能夠有今天的修爲實力,都是曲風教會自己的,在蘇揚心底,隱隱便已經將曲風當做父親一樣的人。可是這才僅僅過了幾個月的工夫,曲風就殞命了,蘇揚怎能不悲痛?
他面色陰寒至極,緩緩將曲風放在地面上,低聲說道:“師父,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有生之年若是不能讓冥仙派徹底臣服,我必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嗖!
忽然,曲風胸口處的黃泉匕首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激射出來,直衝向蘇揚。蘇揚下意識的揮手一抓,便已經握住了黃泉匕首。
說也奇怪,這黃泉匕首定然是枯鬆*控,但是爲什麼攻向自己的時候會是手柄面對着自己。而且,蘇揚隱隱感覺到,這黃泉匕首似乎一點兒威力都沒有。
心中正在奇怪,忽然那喧譁的聲音越來越大,平臺上頓時站滿了人。化虛帶領十幾個冥仙派弟子走在最前面,面上閃過一絲惱怒之色,顯然是在責怪枯鬆辦事不利。但是這些話自然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說出,因此他只是冷冷問道:“枯鬆師弟,究竟怎麼回事?”
枯鬆面色一轉,顯露出一絲悲痛之色,沉聲說道:“本來我帶着一些弟子,想給他們教授一些煉藥的常識。可是誰知道剛一到平臺上,就聽見蘇揚和曲風正在激烈的爭吵,好像說着什麼《升冥訣》什麼的。”
說到這裡,枯鬆又是一頓,這才接着說道:“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蘇揚竟然狂性打發,竟然與曲風師弟爭鬥了起來。我們上前勸說,不想蘇揚竟然絲毫不理會,反而將我們這便好幾名弟子屠殺,然後又奪過黃泉匕首,將自己的師父刺死。而他的那劍氣極爲怪異,我也一時沒有能夠來得及出手,這才釀成這樣的慘劇。”
“你胡說!”
誰知道枯鬆剛一說完,就聽見一個悲痛欲絕的聲音嘶吼着,正是隨着衆人一起前來的曲聆。曲聆見到這麼晚了曲風和蘇揚還不見回來,自然心中焦急,加上聽到平臺上面的爭鬥,便跟着衆人前來。誰知道剛一來,就聽見枯鬆這般言論。
枯鬆看了曲聆一眼,並沒有說話。而這時,一直跟在曲聆身邊的許莫,卻是拉住了激動的曲聆,柔聲道:“曲聆師妹,你看看場上的情況,恐怕也不由得你不信。”
聽見許莫這樣說,雖然曲聆一直在搖着頭,但是目光還是向着場中掃去。這一眼,頓時就讓曲聆愣住了。只見場面不遠處,蘇揚手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好像是剛從曲風身上拔出來的一樣。與此同時,蘇揚的衣襟上也是血跡斑斑。
看到這一幕,曲聆目光閃過一絲悲痛,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便已然暈了過去。
蘇揚自然也是看到了場上的景象,也聽到枯鬆是怎樣顛倒黑白,對自己嫁禍的。可是他此時一句話都沒有,一句解釋都沒有。原本在場的衆人對於枯鬆的話語還不相信,畢竟其中漏洞太多,而且就算蘇揚手握匕首站在曲風身邊,也不一定就是蘇揚動手殺了自己的師父。
可是此時蘇揚一句話都不說,就好像是認罪了一樣,頓時就讓絕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修真之人最忌諱的便是欺師滅祖,雖然這種事情很常見,甚至於在場的有些人也都做過。可是這樣放在明面上的,如此明目張膽的,卻也只有眼前這蘇揚一人。
化虛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心中也是不由暗讚了一聲枯鬆嫁禍這一手做的極爲漂亮。
既然曲風已死,那《升冥訣》的事情自然要在曲聆和蘇揚身上下功夫,曲聆已經暈過去了,化虛倒也不太擔心,畢竟到時候讓許莫使些手段,只要得到曲聆的芳心,曲聆定然能輕易開口。目前最重要就是抓住蘇揚,這樣纔會更加保險一些。
念及於此,化虛陡然間厲喝道:“欺師滅祖乃鬼修域大忌,孽畜蘇揚竟然敢在冥仙派弒殺自己的授業恩師,其罪當誅,衆位,還請出手立即捉拿逆徒蘇揚,等到鬼修域大會之後,再問罪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