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在十二峰休整了整整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只幹了一件事,就是在給皇室的戰報上寫滿了功績,比如說重傷了修羅族的王子,擊殺了十二頭天武者級別的天妖,沉重打擊了修羅族的囂張氣焰等等,當然,雲中仁,歐陽遠山,西門風雲等等作戰勇猛是必然的,而武浩貪生怕死,畏懼不前也是必然要有的。
戰報和現實出現了非常諷刺的一面,戰報之上,楚天歌把自己的遠征軍吹的天花亂墜,好像修羅族不堪一擊,只要自己兵鋒所指,靜禪寺的危機必然會馬上接觸,而現實之中,楚天歌則被嚇的停在十二峰,三天一動不動,好像被抽掉了筋骨的哈巴狗。
“其實,楚天歌之所以不去靜禪寺,還有一個原因。”文凌波對面前的武浩說道。
三天的時間,武浩除了和馬若愚、寒槍等人在一起,就和文凌波在一起,經歷了這算時間的相處,武浩發現文凌波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看待問題的眼光也非常獨到,人性也比較善良,除了在談到出雲宗的時候,有點固執,其他的時候兩人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還有什麼原因?”武浩一愣,難道楚天歌除了貪生怕死這一條之外還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天歌是什麼身份?”文凌波看着武浩問道。
“皇室成員,當今王爺,統兵大將。”武浩將楚天歌的身份一股腦地倒出來。
“還有呢?”文凌波看着武浩,神秘的一笑。
“還有?那就是天下武道大都督了……”武浩想到了楚天歌最近的一個封號。
“問題就在這裡了。”文凌波嫣然一笑,“天下武道大都督,自然是總督天下武道勢力的,皇室對大楚國境內的武道聖地對皇權陽奉陰違一直是頗有不快,所以才冊封楚天歌是天下武道大都督,想要整合大楚國境內的武道勢力,可是你認爲楚天歌能號令大楚國境內的武道聖地嗎?”
“這……似乎做不到,他的號令。也許只有在天罡劍派有用。”武浩沉吟一下,開口說道。
在目前的聖武大陸,不僅僅是大楚國境內,似乎所有的武道聖地和皇室的關係都是陽奉陰違。這也是目前各國皇室頗爲頭疼的地方,俠以武犯禁,在聖武大陸這個高武世界更是如此,現在哪個聖地沒有天武者鎮場子?這樣的人是有可能連皇帝都敢殺的。
可以說楚天歌雖然是大楚國的武道大都督,但是他的命令除了在已經沒了骨頭的天罡劍派的比較好用之外,在其他的地方,則要看掌門人的意思了。
至少在地煞宗,如果楚天歌的命令和納蘭楚才的命令有了衝突,他楚天歌的號令就當放了一個屁。
“問題就在這裡,靜禪寺乃是佛門聖地。雖然號稱與世無爭,從不做亂,但是也相當於關閉了皇權干涉的大門,皇帝的聖旨在靜禪寺還比不上他們主持的袈裟,據說皇帝楚天龍在三年前的時候曾經爲了突破武道禁錮。而向靜禪寺討要他們的大禪經,結果被拒絕了,這次楚天歌遠征靜禪寺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爲了擊敗修羅族這麼簡單。”文凌波淡然地解釋道。
大禪經是靜禪寺的鎮派至寶,它在靜禪寺的地位相當於天罡三劍在天罡劍派的地位,都是標誌性的功法。
而大禪經作爲靜禪寺的至寶,自然有其神奇的地方,據說此功法最神奇的一面就是。凡是精通大禪經的武者,便可以隨時隨地的修道悟禪,不管是吃喝撒拉,還是束髮高眠,其實都是在修煉,這功效簡直是比龍姑姑的寒玉牀還要牛叉。寒玉牀不過是睡覺的時候練功而已,大禪經的修煉者可是每時每刻都在修煉。
楚天龍雖然是皇帝,但是給靜禪寺要大禪經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人家的命根子,靜禪寺的住持只要腦子沒有進水。就不會犯這樣的白癡。
楚天龍想要大禪經,靜禪寺就是不給,於是矛盾自然產生了,而這次楚天龍出征靜禪寺,恐怕不僅僅是爲了擊敗修羅族這麼簡單,八成是奔着大禪經去的。
武浩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楚天歌之所以躊躇不前一方面是因爲不想直面修羅族的兵鋒,他要等着修羅族的實力被靜禪寺消耗大部分之後再做得利的漁翁,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希望靜禪寺在和修羅族的戰鬥之中損失慘重,靜禪寺的高手死的越多,那以後的話語權就越小,到時候皇室完全可以扶植一個傀儡做他們的主持,從而間接地控制靜禪寺,到時候想要大禪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大楚國境內的武道聖地主要是有四個,除了天罡劍派、地煞宗之外,還有靜禪寺和戰刀門。
現在天罡劍派已經成了皇室的傀儡,成了沒了脊樑的哈巴狗,地煞宗則和皇室關係一直走的很近,而靜禪寺經歷這一場慘戰之後,估計也無法超脫物外了,再搞定剩下的戰刀門,那估計最後皇室真的可以一統大楚國境內的武道勢力,到那個時候,楚國皇室纔是真正的九五至尊!
“有人來了。”武浩和文凌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
兩人走出馬車,此時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發現了端倪,只見衆人頭頂一個黑影從遠處飛來。
“此人身上好重的血煞之氣。”西門風雲皺着眉頭說道,:“難道是修羅族來了?”
西門風雲的話音落後,不少人如臨大敵,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兵刃,之前的修羅血煞陣實在是太嚇人了,不少人已經有了後遺症。
“不是修羅族,來着是一個人類。”武浩開口說道。
隨着血脈之力的覺醒,武浩的聽力、視力等等都有了巨大的提升,現在的武浩雖然不能說是千里眼、順風耳,但是估計也相差不遠了。
“距離這麼遠,你怎麼就知道是人類?”西門風雲臉色不善地看着武浩,“萬一要是修羅族來襲呢,這樣的責任你能承擔的起嗎?”
“白癡。”武浩回頭看了一眼西門風雲,淡淡地說道:“若真是修羅族來襲,我願意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但如果來的是人類呢?你能把腦袋擰下來給我當球踢嗎?”
楚天歌臉色一滯,雖然衆人嘴上不說,但是把腦袋擰下來已經成了楚天歌的笑柄。
“你……我不和你打賭。”西門風雲臉色一紅,他也不想到時候被武浩擠兌的沒臉見人。
衆人看着頭頂,只見頭上的黑影越來越大,居然像是高空墜落的飛機一樣。
“快救人,這個人明顯脫力了。”文凌波大聲說道。
武浩身後朱雀翼一展開,騰空而起,從天而上將天上掉下來的人接住。
武浩懷裡抱着人從天上落下來,文凌波的話說的沒錯,這人的確是脫力了。
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小沙彌,滿臉的血跡,身上也是,好像是一個血人,他穿着灰色的僧袍,僧袍袖口的位置繡着一個小巧的金鐘,因爲血染僧袍的緣故,金鐘也被浸染上血跡,已經看不真切了。
“這是靜禪寺的標誌。”文凌波指着小沙彌的袖口位置說道。
“靜禪寺?靜禪寺不是已經被修羅族包圍了嗎?他們的小沙彌出現在這裡,是因爲靜禪寺擊敗了修羅族脫困了,還是因爲靜禪寺已經失守,這個小沙彌是逃過修羅族追殺的漏網之魚?”西門風雲說道。
楚天歌臉色一喜,不管是上述哪一種可能,對楚天歌來說都是好事,他就擔心現在兩方對峙,還沒有分出勝負高低。
“先把他救醒再說吧。”武浩伸出手放在對方的心口上,忽然武浩身體一顫,眼神之中出現了一抹不可思議,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怎麼了?”文凌波注意到了武浩的異樣,開口問道。
“沒什麼。”武浩搖了搖頭,而後繼續運轉靈力,將自己的靈力像是汩汩清泉注入到了小沙彌的身體裡面。
似乎是武浩的靈力有了效果,小沙彌的身軀一陣顫抖,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雙眼迷茫地看着武浩等人。
“我們是救援靜禪寺的遠征軍。”武浩知道對方的意思,開口說道。
“信……救人……”小沙彌先是臉色一喜,而後哆嗦嗦嗦的說道,同時指了指自己的懷裡。
武浩伸手從小沙彌的懷裡拿出一封漆口的信,雖然信封上面沾染着血跡,但是還是給人一種中正平和的感覺,好像這不併不是一封簡單的信,而是一位大德高僧坐在面前,讓人的心境一陣平和。
沒有人注意到,當武浩將手深入小沙彌胸口拿信的時候,小沙彌的身體顫了一下,武浩也有點略微的不自然。
武浩將信拿在手裡,打開信封,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然後將信遞給了身邊的文凌波。
文凌波將信打開,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遞給了楚天歌,而後此信在衆人手中傳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