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衝出了修羅迷陣,一身黑衣黑甲的元帥衛隊表現最爲搶眼,他們第一個將目標定位在了修羅十一子身上,一道道雷霆閃電像是不要錢一樣向着修羅十一王子劈過去,雖然沒能將他劈死,但是卻讓修羅王子忙於招架,狼狽不堪。
元帥衛隊就是這個特點,要是單打獨鬥,就算是最強的衛將軍也不可能是修羅十一子的一招之敵,但是一千人聯手,卻可以將修羅十一子打的找不到牙齒。
凌九霄找上了修羅地傑,賽九幽找上了修羅人傑,修羅神傑則向着武浩的方向衝去,武浩正打算拎着捆仙索與其好好周旋一番的時候,靜禪寺的靜空大師一生低沉的吼嘯,獅子吼的聲波攻擊直接轟擊到了修羅神傑的身上。
這是一場大混戰,人類聯軍因爲出現的非常及時,以及是從修羅族身後出現的,兩邊夾擊,居然贏得了一部分的優勢。
虛空之中響起了一聲奇怪的低喝,衆位修羅族一愣,然後且戰且退,居然消失了。
“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兩位鬚髮皆白的老僧從靜禪寺之中走出來,兩人身後跟着十幾個學染僧袍的羅漢,從他們的表情、狀態可以看的出來,這些人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大師客氣了。”武浩等人連連謙虛,“修羅族乃是全人類的敵人,擊敗修羅族這是我們責任。”
“靜心師伯,靜空師伯。”小沙彌妙音從武浩身後走出來,對兩位老僧見禮,而後對兩位老僧介紹衆人:“這位姑娘是出雲宗的文仙子,這兩位是岳陽學院的凌九霄、賽九幽,這位公子是岳陽學院的武浩公子。這位將軍是……”
妙音將衆人一一介紹給兩位老僧,武浩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那就是兩位老僧對衆人的感激是出自真心的,但是他們似乎對文凌波有點不夠熱情。這是一種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來的狀態。倒並不明顯。
通過介紹,武浩也知道了面前的兩位老僧是靜禪大師的師弟。分別是靜心和靜空,都是得道的高僧,真正的天武者高手,修羅族圍攻靜禪寺這麼久而圍攻不下。主要原因就是因爲這兩位的存在。
“靜禪大師呢?”武浩問出了一個所有聯軍成員都關心的問題,靜禪寺之所以被稱之爲武道聖地,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靜禪的存在,靜空和靜心的實力雖然不差,但是論名聲還是遠遠比不上曾經發明瞭平心靜氣鐘的靜禪大師。
“老僧就是靜禪!”一個穿着破碎的僧袍,絡腮鬍子,滿身邋遢的老和尚從諸位僧人的身後走出來。這讓衆人一陣無語,在衆人的認識之中,靜禪大師應該是得道高僧,鬚髮皆白。佛光普照纔對,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邋遢的和尚?
讓衆人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之間衆人身後的妙音小沙漠居然對靜禪大師說道:“爸爸,我回來了……”
“什麼?爸爸?”不少人驚呼出聲,滿臉的不可思議,眼睛漲的像是得了白內障的金魚。
小沙彌稱呼靜禪大師別的什麼都沒有問題,比如說方丈,比如說主持,再比如說師伯,甚至說師傅,衆人都能理解,但是唯獨一個爸爸讓衆人徹底傻眼了。
爸爸?按理說只要是男人,都有可能有這個稱呼,但是唯獨靜禪不行,他可是和尚啊,而且是得到的高僧,又不是混吃混喝的野和尚,他哪裡來的孩子?看妙音的年齡,也就是十三四歲而已,而靜禪當和尚至少當了二十多年了。
武浩等人看着靜空和靜心兩位得道的高僧,想象之中的驚愕和惱羞程度都沒有出現,兩位老僧依舊是樂呼呼的,彷彿妙音這一句爸爸和方丈、主持等等沒有區別。
“諸位不要吃驚,她的確是我的女兒。”靜禪大師樂呼呼地說道。
剛纔沒暈的衆人,這下子是真的暈了,不僅僅是因爲靜禪大師承認了面前的小沙彌是他的孩子,更重要的人他用的是女兒兩個字。
女兒?不管是哪個國家,哪個民族,哪個犄角旮旯的方言,女兒兩個字永遠都是用來形容女子的,這個詞不可能用到男人身上。
而不管哪個地域,哪個地方的佛家流派,和尚廟裡面也是不允許出現女子的,現在有個姑娘居然堂而皇之地住在靜禪寺裡,只要是傳出去,簡直比靜禪老和尚有孩子還要不可思議。
尤其是不少人正滿是**地看着武浩,因爲一路之上,妙音都是武浩在保護和照顧的,他沒少背也沒少抱,那封求援信甚至還是武浩從妙音的懷裡掏出來。
文凌波美眸更是充滿醋意地看着武浩,怪不得一路之上武浩有時候顯得手足無措,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妙音是女兒身,只是一直沒有說破而已。
“大師,您的傷勢是怎麼一回事?”武浩感受了一下面前老僧的氣息,短促而無力,和想象之中神功蓋世氣韻悠長相差十萬八千里,難道妙音之前說的都是真的?爲了轉移衆人的視線,武浩正好岔開話題。
“諸位的猜測都是真的,我的確是玄功盡廢了。”靜禪大師哈哈一笑,臉色的表情極爲自然,一點沒有玄功盡廢之後的憤怒和糾結,好像不過是丟了五毛錢的硬幣一樣。
“師兄如果玄功還在,修羅族哪裡敢來靜禪寺撒野?”靜心大和尚不滿地嘀咕道。
“師弟,出家人不可有執念。”靜禪大師板起臉來教訓靜心大師,只有這一刻的時候,衆人才能在他的眉宇之間感受到得道高僧的氣度和神韻。
“是,師弟知錯了,阿彌陀佛……”靜心大師臉色一整,真心認錯。
“大師的玄功是如何盡廢的?難道真的是和修羅族激戰的舊傷發作了?如果這是這樣,晚輩倒是可以盡綿薄之力。”武浩想起了他的饕餮,饕餮既然連文凌波給唐曉璇留的傷勢都能治療,想必也能治療靜禪大師的傷,武浩順便想起了文凌波,文凌波的傷勢,武浩也該幫幫忙了。
靜空和靜心兩位大和尚的臉上瞬間尷尬起來,靜禪倒是臉色如常,一臉的平靜。
“武公子,這是我們靜禪寺的秘密,還望公子見諒。”靜空大師開口,對武浩充滿歉意的說道。
既然是秘密,那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武浩點了點頭,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我的玄功盡廢和修羅族沒有關係,不過是我的佛心失守而已。”靜禪大師淡然地說道。
佛心失守?不少人滿頭霧水地看着靜禪大師,佛心失守是什麼東東?有爲什麼失守?
“這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靜禪大師滿是褶皺的臉上出現了憂傷的表情,一個出乎衆人預料的故事從他口中娓娓道來。
靜禪大師雖說是靜禪寺的主持,但是每年還是要抽出三個月的時間來遊歷天下,一方面遍訪名山大川,探尋佛家的玄奧,另一方面也是扶危濟貧,行俠仗義。
十三年前的時候,靜禪大師出東方,入齊國境內,結果在齊過境內遇上了一個身患重疾的女子,那名女子患了一種奇怪的病症,藥石無效,只能依靠武者的靈力來壓制化解。
這場治療足足持續了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面,這一男一女朝夕長處,耳鬢廝磨。
也許是日久生情,也許是和尚眼中出西施,反正兩人是相愛了,靜禪大師幾乎忘了自己是一個得道的高僧,三個月的雙宿雙棲之後,靜禪大師回到了靜禪寺當自己的方丈,可這個時候靜禪大師卻發現自己一塵不染的佛心已經被世俗牽絆了。
靜禪大師一身玄功主要就是來自自己精深的佛法,現在佛心沒了,玄功也發生了反噬,所以靜禪大師一病不起,這一病足足過了半年才略微好轉起來。
再然後,一個女施主來到了靜禪寺,交給了靜禪大師一個女嬰,靜禪大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嬰是自己的女兒,當靜禪大師再問這個孩子的母親如何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孩子的母親死於生養時候的難產,已經去世了!
剛剛從打擊之中走出來的靜禪大師再次病倒了,這次的後果比第一次佛心受損還嚴重,簡直是萬念俱灰,心無所戀,有好幾次近乎油盡燈枯,最後靜空將襁褓之中的小女孩抱在了靜禪大師的面前,他纔再次燃起了活下來的希望。
於是靜禪寺之中少了一個叫靜禪大主持,多出了一個邋遢的老僧,少了一個女嬰,多了一個叫妙音的小沙彌!
“可惜了,一代高僧爲一個女人自墜紅塵,毀了自己的武道、佛心。”有人低聲地感嘆。
“其實佛心即是紅塵之心,若是連滾滾紅塵都堪不破,那還談什麼佛心,修什麼真佛!”武浩低聲說道。
靜禪大師一愣,散亂的眸光之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