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蘇揚眼簾的是一名身穿白袍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兩彎似蹙非蹙的柳葉眉,一雙淡然的秋水眼,臉上並沒有塗脂抹粉,但依舊紅潤白皙。
再加上她身上那件乾淨的白色長袍,亭亭玉立,綽約多姿,宛如仙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未見的張瑩!
與以前相比,張瑩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眼神變得沉穩了一些。
見蘇揚忽然扭頭看向身後,寧晚清微微一愣,也不禁跟着向後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絕美的臉上頓時佈滿了冰霜。
她又豈會認不出張瑩?這可是她人生之中最大的一個敵人。至少她是這麼認爲。
又見蘇揚一臉驚喜,頓時有些氣怒,然後冷不丁地在他腰間狠狠捏了一把。
蘇揚痛呼一聲,這才驚醒過來。
他這聲痛呼非常突兀,以至於不少人都扭頭向他看了過去,其中就包括張瑩。
原本張瑩只是隨意看一眼,可是,在看到蘇揚的眼睛後,整個人如同被雷霆擊中了一樣,渾身一怔,雙目之中也流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雖然蘇揚喬裝打扮了一番,但她依舊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他認出。她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僞裝本領再高明,也很難僞裝眼神。恰巧,蘇揚的眼神她記得非常清楚,甚至這幾年來經常在夢中夢見。
“是他……”
張瑩在心中呢喃。整個人都傻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裡與這個人相遇。
過了幾年,論道理說對此人的感情應該淡去了纔是。可她不同,她是一個不服輸的人。
這種不服輸表現在許多地方,包括感情。
不可否認,當初她確實對蘇揚動過心,甚至一度希望與他共度一生。在最初與蘇揚離別的那一年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蘇揚過來尋找自己。可是,這麼多年過去。這個該死的傢伙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她很生氣,也很不服氣。爲何此人不來找自己,他不是承諾過一定會來的嗎?
漸漸的,這種不服氣就變成了一種執念,一種讓她錯以爲是思念、但又不完全是思念的執念。
這麼多年過去。這種執念並未消退,反而因爲時不時的想起而慢慢發酵,如同越釀越醇厚的酒。
在這一霎那,她有一種想要衝上去質問蘇揚的衝動,質問他爲何這麼多年都沒有來藥王谷找她。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也不應該產生太大的波動,而應該淡定,應該不以爲然。
‘或許我該上去與他問聲好,視而不見反倒會顯得我很在意。’
張瑩心中如是想着。然後就準備向蘇揚走過去,像普通朋友那樣和他打個招呼。
可隨即,她看到了一名女子。一名相貌、氣質都不輸於她的女子。此人她也記得,當初在紫光武院的時候,此人還稱稱呼蘇揚爲夫君……
‘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和離了還膩在一起,那叫苟合!’
張瑩在心中氣氛地罵道,不過下一刻。她的心臟又絞痛了起來。或許,這兩人早就已經複合了……
想到這。她已經不想再去與蘇揚說話,只想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個面目可憎的陌生人!
“她認出我了嗎?”
見張瑩向自己走來,蘇揚心跳不禁加快了一些,可隨即,讓他錯愕和失望的是,張瑩才走到一半,突然折身,又向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她到底有沒有認出我?”蘇揚呆住了,有些後悔不該把自己易容得這麼成功。
“哼哼,見別人沒有走過來,某人似乎很失望呢。”寧晚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哪有,莫要瞎說,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蘇揚乾笑了一聲,解釋道。
“真的沒有想到嗎?”寧晚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彷彿能夠洞穿他的內心一樣。
蘇揚默默低下了頭,他承認自己不懂得撒謊這門藝術,而且他也不喜歡對寧晚清撒謊。
寧晚清嘆了口氣,沒有再質問他,反而伸出自己凝脂般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好嗎?”
寧晚清的聲音非常輕柔,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懇求和期盼,讓人不忍傷害。
看到寧晚清這幅模樣,蘇揚心中一顫,很是自責。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爛人,明明已經有晚清和梨兒了,爲何還要對其他女子念念不忘?
想到深處,他很想扇自己一巴掌,或許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好受一些。
“好。”蘇揚沒有再多想,點了點頭。
說起來他也不是真的忘不了張瑩,正如張瑩對他的情感一樣,只是一種執念。
畢竟曾經與張瑩共度過一段美好時光,所以捨不得放開手,讓她以後嫁給別人……
說白了,他對張瑩只有三分真情,另外七分則是雄性生物普遍存在的佔有慾。
或許,真的該割捨……
聽到蘇揚說好,寧晚清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喜。她原本以爲,想要讓蘇揚忘掉這個女人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幹脆就同意了!
她卻不知道,蘇揚之所以會答應得這麼痛快,完全是因爲不忍心讓她難過。
相比於張瑩,蘇揚明顯更在乎她。這是壓倒性的優勢。
這時,張瑩已經走到了測力柱面前,抽出了一把長劍,躍躍欲試。
可是,她還沒有出手,邊上卻突然響起了爆笑之聲。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說你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你只是一名七段初期武者,能點亮八十顆晶石就不錯了,又哪能達到八十八顆?”
七段武者想要進入錦繡園,確實顯得有些滑稽。雖然歷史上也有七段武者名列銅榜的例子,但畢竟是少數,而且那些人幾乎都是五大宗門的真傳弟子,又豈是一個小宗門的人能夠比擬的?
被那人一說,張瑩頓時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忿。
誠然,她確實不可能達到進入錦繡園的要求,這次來龍騰大會也只是跟着師父來長長見識,可被人這樣說,臉上依舊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