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發現了那妖怪,而那妖怪,自然也發現了江餘,那高近乎百丈的妖獸,每個頭都會吐火,發現江餘後,幾乎就一同對着江餘狂噴烈焰,和尋常的火不一樣,那妖怪吐出的烈火,幾乎是在空中一邊爆裂變大,一邊蔓延開的。 到江餘身邊時,那火幾乎大的鋪天蓋地,根本無法阻擋。
面對烈火,江餘根本都沒用靈解之法,用身體直接硬抗,那烈火吹在他身上,就如同春風差不多,完全沒效果,那妖怪連續噴了好多下,卻是毫無用處。忽然那妖怪停止了噴火,就聽半空中有人道:“真想不到,在這樣的窮鄉僻壤,竟也有不畏妖火之人!”
那聲音一落,一個男子從空中飄落,正好落在那妖怪中間的那個頭頂上。看她樣子也就二十歲不到,就見那男子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衫,武鞋、綁腿、長劍,頭披散着無拘無束。眉宇之間的氣質,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看他的修爲,竟然已經滄海境三重了。
“嗯……”江餘看到那人,心中納悶。而此時江餘也輕飄飄落在平地。
那人仔細打量了一下江餘,既是失望又是不屑道:“我還以爲遇見了多厲害的角色,原來就是個靈溪境都不到的廢材。真是浪費時間!”
聽得他嘲諷,江餘呵呵一笑,道:“弄的這麼烏煙瘴氣,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只是一個滄海境三重的人而已。”
聽得這話,那男子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惱恨之下,一縱而起,就見那妖怪之中的一個頭對着空中吐了一口,吐的不是火,而是一道金光,而那男子,正好將那金光接在手中,正是一把劍。他持劍直撲江餘,劍技磅礴,連環快攻,不過三五招,江餘就頗爲驚訝。因爲那人的劍技說不上特別的強,但是可以說很是奇怪,招式之奇,是江餘生平僅見。眼見如此奇妙的招式,眼見如此奇招,江餘隻是偶爾試探性還擊,讓對方盡情發揮。而對面那男子見江餘被他“打”的到處亂飛,連招架的本事都沒,心中很是得意。可他心中也驚訝,以他和江餘的修爲差距,江餘是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躲過三招的,可眼下何止三招,就是一百招也差不多了。
和那男子相鬥,江餘暗暗觀察,心說這男子的劍技雖然奇特,但總感覺這男子的劍技練的不怎麼樣。
“難道他不是用劍的?”江餘心中腹誹不已。江餘想不通,而對面的那個男子更是大叫邪門,因爲對上江餘,他久不能勝。就見他向後御風百丈,舉劍就要用絕招,可就在這時,就見天邊有二女御風而來,雙雙落在江餘的身邊。正是魅兒和蘇羽兒。這二人見火滅了,但江餘卻遲遲未歸,故而一同前來看個究竟。正好碰到江餘和那男子激鬥。
那男子離的雖遠,可眼睛卻是很好使的。
“呦,這鬼地方竟然還有這樣貌美的女子。”那男子笑笑,可卻也是眉頭微皺,因爲他看的出來,來的二女的修爲不低,一個人對上這樣兩個修爲的人,怕是力不從心。想到這裡,他手掐咒訣,與此同時,就聽他身後的那個妖怪一生嘶吼,五頭齊動,又噴出火來。那爆裂的火焰強大無比,眼見那妖怪又胡亂吐火,江餘害怕傷到二女,手下也就不留情了。猛的掣劍而出,滄溟劍在空中閃過一片銀光,龍吟虎嘯,又快又疾的劍式,向那男子斬去,那男子見江餘拔劍,竟是用一把天品的寶劍,他驚駭不已,而江餘的劍招到眼前的時候,他更是抵擋不住,不過十幾合而已,江餘一劍投胸,刺穿了他的護體罡氣,一劍將其重創。卻沒有立即殺死他。因爲江餘覺得納悶,在雪漫大陸上滄海境的人差不多都是有名氣有身份的,最起碼的,不會沒目的亂放火。
被江餘一劍穿胸,那男子幾乎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竟然會被一個比自己修爲低那麼多的人給瞬間重傷。他週中咒訣不停,身後那妖獸依舊嘶吼着。
“都給我閉嘴!”江餘一聲怒吼的同時,手掐劍訣,五柄巨劍從空中落下,將那妖怪的五個頭,全部釘在地上,那妖怪頓時就奄奄一息了。江餘的這一招,正是一字絕仙劍之中的劍招,只是別人只是拿這招來對敵,且不是從上到下,而是平射的招式。但在江餘這裡,一切隨心所欲,原本一把劍,在他這裡,也化爲了五把劍。
那妖怪不僅身形巨大皮糙肉厚,而且自帶護體罡氣,尋常仙法和武技根本傷不了它,而江餘卻能輕而易舉就將其重傷。只因爲江餘擁有無堅不摧的靈氣,任何防禦在雙極劍心的靈氣面前,都沒有意義。那妖怪防禦強大,但目標也巨大,行動相比其身形來說極爲笨拙。江餘把它制服,自然也就輕而易舉。
原本就已經很是驚恐的那個男子,眼見江餘竟然一下制服了妖怪,面色更是難看,江餘一劍重創了他,那劍還沒拔出來呢,他如今受制,江餘想要殺他,簡直輕而易舉。
“你是哪個仙門的門下,爲何如此肆無忌憚的放火。”江餘沒好氣的問道。江餘這一路飛過來,沿途白骨累累,被這妖怪燒死的人不計其數。江餘自覺不是什麼崇高的俠者,但這種肆意屠殺無辜的生靈,他也實在看不過去
雖然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上,那人卻咳了幾下,獰笑道:“我是什麼人?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哈哈……”說話間,他竟想舉手反擊,眼見如此,江餘催動靈氣,轟然一聲響,靈氣順着寶劍,在那男子的身體裡爆炸開來,那男子雖然修爲不差,但根本無法抵擋雙極劍心的爆裂,一瞬間,炸的屍骨無存。
殺了那男子,江餘心中卻仍有幾分不解的地方。第一便是這男子有滄海境的修爲,而靈氣儲備,似乎也真的是滄海境的,可劍技方面,除了靈氣的量足夠大,就技巧而言,完全不像是一個修煉到滄海境的人該有的。更像是靈水境左右的。而更離譜的是,他一個滄海境的強者,手裡的劍竟然只是玄字中品的。要知道,已經滄海境的周平,就因爲用一把玄字上品的溶血劍,就被人當成是笑話。
江餘看着那妖怪,問蘇羽兒道:“羽兒,你認識這妖怪麼?”江餘知道蘇羽兒博覽羣書,這妖怪他多半應該是認識的。可蘇羽兒看了又看,卻搖了搖頭。
“你也不認識……”江餘心說真是見了鬼了。那妖獸被他的靈氣所制,卻仍在掙扎。江餘卻也乾脆,五把利劍重新飛起,將那妖怪的五個頭盡數都斬下來。五個頭掉落的瞬間,那妖怪的腔子裡噴出來的不是血,而是火,不是什麼妖火,單純的烈火。在烈火之中,一個閃閃發亮的物師,江餘看的清楚,正準備過去拿。就見蘇羽兒眼疾手快,隔空取物,那閃亮的東西,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裡。
“羽兒,這是什麼?”江餘看到蘇羽兒拿到手裡,單純好奇的問道。
蘇羽兒聽了,一笑道:“妖核啊,妖物靈氣凝結所化的東西。當然也可以稱呼爲本命丹。這東西拿來煉藥,可是上上品的好東西。”
“本命丹?”江餘看看身邊的魅兒,心說魅兒就把她的本命丹給了自己,誓要與自己同生共死。只道那丹不毀,即便離開了她的身體,她也不會有什麼,若是那丹毀了,她也就死了。
魅兒見江餘看他,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掩口輕輕媚笑。
眼看着那妖怪的屍體整個燃燒起來,漸漸的沒了血肉,只剩骨架了,三人御風而歸。落在天極劍宗之內,天極劍宗避過一劫,卻也因這一場浩劫,死了不少的人。雖然修士沒死幾個,可仙都鎮的人卻了近百人之多。而天極劍宗的房舍,也被燒燬了不少。幸而鋒煉大會所留的放射還有許多,房舍還算富裕。
三人落地後,正好就撞上週平,此時周平正在指揮門下弟子重整秩序。眼見江餘落地,周平快走幾步,來到了江餘面前。
“江兄弟,多謝了!”周平一開口,便是如此的說。他很清楚,那妖火必是江餘滅的,因爲天極劍宗內的人,無人有對策,因爲這裡多半都是修煉劍技的,對妖術仙術瞭解多的,也就是蘇羽兒而已。
江餘聽了那道謝,隨意擺擺手,道:“你我兄弟,舉手之勞而已。這麼客氣就不像話了。”
聽到這話,周平捻鬚一笑,道:“話還是要說的嘛。”而後招呼江餘去旁邊一個涼亭落座講話,江餘點點頭,和他一同走入涼亭。羽兒和魅兒也一同跟隨了進去。
江餘落座,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周兄若真的想感謝我,就趕快籤一個宗主令,把你門下的蘇羽兒給開了,別讓我們夫妻兩地分居。”
“江郎……”坐在江餘身邊的蘇羽兒,用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江餘的手臂。
聽的江餘的話,周平看似認真的想了想,道:“若是如此,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感謝你好了。你我兄弟,你幫我也是應該的。”
周平的一番話,江餘聽了忍不住大笑,笑聲久久不停。不是周平的話有多好笑,而是因爲這無賴一樣的話竟然是周平說出來的。
玩笑之後,周平認真的問起江餘關於那妖火來源的事,江餘將之前的事都說了。將那男子外貌也描述了一番,而後問道:“你認識這人麼?”江餘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你們天極劍宗的仇家裡,有沒有這麼一號人。
周平想了想,搖搖頭,道:“我天極劍宗,自成立以來,出世絕塵,幾乎不問世事。除之前的那場鋒煉大會之外,幾乎鮮與外界交流。若說仇家,應該沒有。即便有,似這般滄海境的強者,我們也當已經留心纔是。”
“那就奇了!”江餘想了想,站起身來,將方纔那人的劍技照着耍了幾招。周平也是搖頭,只道從來沒見過。
“嗯……”江餘撓頭。就在江餘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見一個氣質嫺雅,溫婉柔和的女子走了過來,站在不遠處,道:“周師兄,師尊叫你。”
“啊……我知道了。”周平應道,而後周平起身隨那女子而去。
“真是奇怪。”江餘看着周平的背影,納悶道。
“江郎也不必擔心,我回頭再去查查書好了。”蘇羽兒在旁說道。聽的這話,江餘一愣,而後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周平這傢伙有點怪,怎麼感覺他剛纔應聲的時候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聽到這話,蘇羽兒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怎麼?”江餘納悶,坐在他另一側的魅兒道:“白師姐和周師兄是仙侶啊,自然不同啊!”
“吖?”江餘眼睛眨眨,而後呵呵一笑。心說自己真是後知後覺,周平雖然有一點木訥,但爲人正直帥氣,又有責任感,堪稱優秀二字,他這樣的男子,沒女人喜歡纔是不正常的。
“咦,既然都是仙侶了,怎麼剛纔還叫師兄的?”江餘納悶問道。
“我現在也是叫哥哥啊。”魅兒在江餘身邊,輕聲的說着。她的意思自然是說她和江餘有夫妻之實,可稱呼卻沒變。可話說出口,才忽然意識到蘇羽兒也在,她面上一紅。不再說了。
“我去看姥姥那邊怎麼樣了。”魅兒藉故起來先走了。她和江餘是常來常往,可以說經常在一起。而她卻清楚自己姐姐和江餘差不多有半年沒見了,有了這樣的機會,她自然就把獨處的機會送給自己姐姐了。
魅兒走了,蘇羽兒和江餘獨處,自然比剛纔親暱許多,說不盡的情話,兩個人正這般聊着的時候,忽然就見一個女弟子已經來到涼亭外。
“蘇長老,宗主有請,在天劍閣。還有遠來的江……江兄弟!”那女徒弟說話的時候撓了撓頭,而後轉身跑了。
“一看就是周平的徒弟!”江餘吐槽道。心說周平原話一定是找蘇長老和我的江兄弟過來。可這來傳話的,卻是個不知變通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自己。
江餘輕挽着蘇羽兒的手,一路前往天劍閣,一路上,收穫眼神無數。這裡的人都熟識蘇羽兒,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和一個男子牽手。而蘇羽兒也羞赧的低頭快走。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天劍閣外,蘇羽兒和守衛打了招呼,兩個人就走了進去。就見周平正在裡面交代弟子做事。而在天劍閣中,站着好幾個服飾明顯不是天極劍宗弟子的仙門子弟。
眼見江餘和蘇羽兒來了,周平只是對着他們點點頭,卻沒說什麼。江餘清楚,周平只是讓自己和蘇羽兒過來聽聽。
周平和那些外派來的弟子對話,江餘隻是隨便聽聽,便是心頭一驚。因爲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別的,都是來求救的。雖然說天極劍宗算是避世的門派,可哪個門派沒有個三親六故。天極劍宗自然也不例外,這些來人都是和天極劍宗關係不錯的門派。而來的這些門派,都是本門遭遇了和天極劍宗差不多的妖火襲擊。而其中有兩派的已經完全燒沒了。人員更是死傷慘重。
“嗯……”江餘算了下,如果按照這裡面的人的說法,起火的地方起碼有七八處了。而且起火的時間都差不多,也就是說,自己殺死的那妖怪,應該至少有七八個。那不就是說,放火的人,起碼有七八個滄海境的高手!
“這……”江餘想到這裡,大感吃驚,因爲有七八個滄海境高手的宗派,在整個雪漫大陸,恐怕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江餘想着的時候,就見身邊的蘇羽兒拿出一幅圖來和一支筆來,那圖江餘看的明白,正是白月帝國的地圖,也是如今雪漫大陸的地圖。就見她用筆將地圖一部分塗了紅色。江餘看的明白,她這是在標註着火的地方。
天極劍宗本就在當年玉鹿國的境內,再向南千里,就是汪洋大海。而從海岸邊上,一直到天極劍宗這裡,已經全部燒起來了。而且根據時間來推算的話,那火就是從海岸邊上逐次燒起來的。看到地圖上的紅色,江餘可以想象,這一路燒過來,要燒死多少無辜的人。江餘心中惱恨,心說修行變強,不是拿來亂殺人的,而且這樣燒過來,殺死的多半都是無辜的沒有修爲的人,殺這樣的人,實在是仙界恥辱,可惡至極。
江餘看了看那地圖的火的蔓延趨勢,納悶道:“難道是雷州天塹那邊的人來了?”江餘已經確定,本土仙門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做,也沒有能力做到這麼狠。
蘇羽兒將那地圖標好了,如今天極劍宗的兩翼,也已經快被燒盡了,而天極劍宗的火滅了,如今的地圖燒的就同一個凹字,而天極劍宗,就在這個凹字的低處。
“不好!”江餘和蘇羽兒,幾乎同時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