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眼神閃爍,飄忽不定。
徐寒的實力突破,現在有靈境六級的劍修。可是,這麼多人在場,血滄也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他沒有理由拒絕。
“好,那就讓你們再較一場,就在殿外。”血海終於開口,臉色肅然。
“再怎麼說,血滄也比徐寒高出兩個境界,只要不像上次那次輕敵,打敗徐寒應該不是問題。”血海心中暗道,隨即音波傳話給血滄,“不要輕敵,全力以赴。”
血滄臉色陰冷,凝重地點了點頭。同樣的虧,他不會吃第二次。
大殿之外,百官彙集,六大家宗的族長和長老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反正這場較量不會影響到他們家宗的子弟。就連周圍的王室護衛都抱着觀賞的心態。
徐寒和血滄相對而立,冰冷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徐寒,上次沒殺了你,今天你還敢送上門?”血滄聲音低沉。
徐寒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上次是你憑實力要殺我的一樣,要不是你家宗那個族長卑鄙無恥地暗中幫你,你現在還能活着站在這裡?”
“一派胡言!”血滄怒目而視,青筋突起。
血海面如冰霜,渾身殺氣騰騰,心中狠道:“徐寒,今天你休想活着回去!”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他這個一國之王冷嘲熱諷,血海絕對要把他千刀萬剮。
圍觀的百官和六大家宗之人個個面露驚恐之色,即使在陛下的面前,徐寒的狂也沒有絲毫的收斂。可是陛下不比寒封天,論實力,他翻手間就能滅掉整個寒家,論地位,他更是一句話就可以讓徐寒死個上千遍。
“徐寒,死定了。”
百官和六大家宗之人已經暗暗下了定論,得罪了國王,只有死路一條。
“我一派胡言?”徐寒覺得好笑,搖了搖頭:“看來,你們血家說謊不臉紅的本事確實是一脈相承,反咬一口的絕學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血城大比之時,若不是國王對徐寒暗中拖壓,血滄恐怕已經死在入化的劍勢之下。
“誰說謊,誰反咬一口,我們憑本事說話!”血滄自信滿滿,他上次太輕敵,才險些丟了性命,但要論真本事,他絕對有把握打敗徐寒。
“說得好,憑本事說話。”徐寒微微一笑,踏前一步,“這也是唯一可以說服大家的方法了。”
不知爲何,徐寒只是往前踏出了一步,血滄卻感覺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浩瀚氣勢撲了過來,心頭不由地一顫。
徐寒的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他實力是突破了,而且,這一步不是邁入靈境六級的門檻,而是直接邁到了靈境六級的巔峰。
“如今修煉了黑暗法則,多出了一把黑暗劍魂,加上我的各種先天和後天優勢,打敗他易如反掌。”徐寒心中低語,別說血滄,就連血海,他也敢一戰。
“死吧!”血滄低吼一聲,血夜劍魂祭出,颶風厲嘯尖銳,似乎要把血殿掀倒。
“奪命之風!”
“光明之劍。”
鋒利的奪命颶風還未形成,就在光明靈氣的淨化中完全湮滅。
血滄瞳孔猛地一縮,這次奪命之風的威力較之血城大比上的奪命之風可要強上許多,竟然……
“既然這樣,那就看我這一招!”血滄臉色猙獰,眼中精芒乍現。
“滅魂之風!”
“沒用的。”徐寒隨手一握,一把光明靈氣凝成的銀白之劍信手拈來。
“入化。”徐寒低語一聲,長劍橫掃,一道半月劍芒擴散開來,將空氣中凌厲的颶風盡數湮滅。
轟!
血滄心頭如遭重錘,滅魂之風,是他最後的殺招,在徐寒面前竟脆弱得如同一縷輕風?
他的瞳孔瘋狂地震顫,口中不斷低喃:“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你不是說憑本事說話嗎?”徐寒面帶冷笑,淡淡地立於原地,英姿颯爽,微風拂過,長髮輕揚,白衣飄飄。
血滄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憑本事說話……現在誰有本事,誰有話語權,一目瞭然。
“現在,你還不承認嗎?血海?”徐寒眼眸轉過,落到了血海身上。
圍觀之人內心也紛紛動搖起來,血滄在徐寒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但在血城大比上卻險些殺了徐寒,真的是憑實力?顯然,徐寒的話更有說服力——是陛下搞的鬼!
大家心裡都有數,只是誰也不敢說出來。
血海臉色漸漸難看起來,面對各大家宗族長以及血色帝國百官投來的質疑目光,他的內心震怒無比,這股怒氣,逐漸轉化爲殺氣,瘋狂涌現,無盡無止。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鋒利而冰冷的氣息,衆人臉色猛然一僵,大氣都不敢出。
一道道冰冷鋒利的氣息撲向徐寒,帶着怨恨和殺機。徐寒卻無畏無懼,淡定自若。
他知道,血海肯定不會承認。於是又把目光轉向血滄,譏諷之音,字字傾吐:“要憑實力說話的人,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你不想說,還是沒實力?”
血滄咬着嘴脣,有一縷鮮紅滲出,彷彿想說什麼,卻忍着不說。
“你們血家人確實厲害,要不是輕敵你真不會輸給我。”徐寒意味深長地瞟了血海一眼。
稍微明白一點的人都能理解徐寒這話的意思,因爲輕敵,所以血海纔沒有暗中施壓,否則徐寒可能又要打不過血滄了。
多麼有諷刺意味的一句話,令百官苦笑不已。
“徐寒,你不要欺人太甚!”血滄突然鬆口,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他現在不想證明自己比徐寒強,只要他嘴上饒人。
可是,血滄之前差點要了徐寒的性命,現在想要他嘴上饒人,談何容易?
“想要我住嘴,拿出實力來,否則,我只當你是一條只會亂吠的蠢狗。”徐寒發出一聲冷笑。
“徐寒!你給我閉嘴!”血海震怒了,爆發了,可怕的音波在空氣中迅速蔓延,直撲徐寒。
“閉嘴的是你。”另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股淨化的氣息攔在徐寒的面前,音波僅僅觸碰一下,便立即消散於無形,如針刺水泡。
蝶影慵懶地看着血海,“我奉勸你不要隨便亂動,不然我就殺了你。”
光明真氣,豈是血海的音波可以撼動的。
圍觀的衆人頓時目瞪口呆,血海什麼實力?一手覆滅寒家軍,不費吹灰之力。這個女人卻敢揚言要殺他,而且血海連反駁之心都沒有。
血海的眼眸中閃爍着震驚之色,許久,他纔開口,傾吐出驚恐的話音:“真無……”
“境”字還未出口,蝶影身姿一動,瞬息移動到血海的身後,冰冷輕淡的低語在血海耳畔響起:“敢說出來,立馬要你死。”
真無境帶來的震撼太大,幾乎能引起整個劍塵大陸的轟動。蝶影暫時還不想這麼招搖。
血海心頭一顫,硬是把那個字嚥了回去。一個真無境強者就在面前,他哪敢有半點不從。
血海這邊被蝶影制住了,血滄的處境就更加窘迫。
“想要我住嘴,就拿出實力來。否則,我只當你是一條只會亂吠的蠢狗。”血滄的腦海中不斷迴響着這句誅心之言,內心苦澀無比。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人指着鼻子叫囂着讓他拿出實力。他的實力,在整個血色帝國都是頂尖的,對此血滄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是,在更加強大的徐寒面前,他卻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此時,他只想無數遍地怒吼,歇斯底里。
他沒有實力嗎?!不!他有!但他偏偏就是打不過徐寒!偏偏那個比他強的人要他難堪,要他下不了臺。他能有什麼辦法?引劍一死了之?還是破口大罵一番被當衆斬殺?無能爲力,卻怨恨無比,讓血滄只想一頭撞死在殿柱上。
但是,在血滄真的一頭撞死之前,徐寒不會輕易地放過他,譏諷之言字字傾吐,毫不留情。
“說我欺人太甚,笑話,血城大比之時,你不敵我,卻讓你那族長暗中施壓,到底是誰欺人?誰太甚?還欺人太甚,你有資格說那話?自己先做到不欺人再來跟我說,否則,就給我閉嘴!”
一聲閉嘴,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血滄的臉上,他捂着臉,卻只能看到一雙雙充滿嘲笑的目光,饒有興致和幸災樂禍的神情。
血滄頓時百感交集,嘴角浮現一抹悲涼無比的笑意。
連血家最大的靠山,血海,這時候都無能爲力,被一個女人嚇得不敢輕舉妄動。血家,王室,真有那麼厲害,那麼牛?
血滄深吸口氣,不知哪來的骨氣,嘆聲說道:“徐寒,士可殺,不可辱,你不要太過份了。”
這一刻,他真有和對方同歸於盡的衝動。
“說得好。”徐寒的嘴角竟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士可殺,不可辱,正好,我也給你一個選擇。”說到此處,徐寒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冷利無比的寒芒,“死,或者自己掌嘴。”
轟!
血滄只覺得腦海中一陣炸響,瞳孔猛地一縮。
死,和自己掌嘴,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