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府廳外傳來一陣騷亂。
徐寒心下一驚,起身出廳,眼前的景象令他身子輕顫。
月白府人被一路擊殺,而那些屠夫,統一穿着血色長袍,戴着銀製的半截面具。
“血夜府……”徐寒低語一聲,眼中爆出殺機,一步跨出,長劍隨之出鞘,順勢斬下。
噗哧!
一名真無境五重的血袍人悶哼一聲,鮮血拋灑。
“都給我住手!”徐寒執劍冷喝,面露狠厲之色。
那些血袍人顯然不聽,繼續屠殺着月白府人,此時,只聽見一聲尖銳的慘叫,徐寒聞聲望去,只見月白鳳鳴的身體被一血袍人貫穿,口吐鮮血不止。
“都給我死!”徐寒低吼一聲,雷魄劍訣施展出來,金色虛幻之劍附於劍中,一劍若雷,快如閃光,瞬息之間奪三人性命。而後,徐寒的身影出現在殺害月白鳳鳴的那名血袍人身後。
該名血袍人身子一顫,化爲飛灰。
月白鳳鳴眼眸空洞,卻一動不動地盯着徐寒,半秒過後,她露出一絲悲涼的笑容,緩緩地倒了下去。
徐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慢慢地放到地上,深邃的瞳孔中閃爍着波光。
忽倏,所有血袍人動作皆是一僵,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此刻,徐寒的身上不斷地噴發出恐怖的滅殺劍意,帶着毀天滅地之勢,侵蝕着空間。
“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着從這裡出來。”低沉冷漠的話音從徐寒口中傾吐,他緩緩起身,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一名血袍人站了出來:“就是這個人,殺了他!”說話的血袍人就是負責看守石核的人符文,真無境六重境界,修煉的是黑暗規則中極爲罕見的隱襲規則,極擅長隱匿氣息。
他暗中發現了徐寒,一路跟蹤徐寒到了月白府,而後立即召集了其他隱匿在天海森林周圍的血袍人,令其一人把消息帶回血夜府,其他人便和他一起襲擊月白府。
天海森林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血夜府派出重兵把守,隱匿在天海森林周圍,以便隨時出動。並且讓最擅長隱匿的符文負責盯守石核,一旦有人發現石核,就必須將其抹殺。
得到命令,其他血袍人停下了各自的殺戮,把矛頭一致對準了徐寒。
徐寒冷笑一聲,眼眸中雷光閃爍。
轟隆隆!
符文身子一顫,仰頭看去,嘴角不由地顫抖起來。天色彷彿在一瞬間變得昏暗,緊接着黑雲密佈,形成恐怖的漩渦,漩渦中心雷電吞吐不休。
“天罰……”紫電天雷劍霸氣指向蒼穹,徐寒的身上流躥着一股雷電之意。
轟!
一道可怕的雷電從黑雲漩渦的中心傾吐而下,與此同時,徐寒身體沖天而起,快若閃電,紫電天雷劍爆發出強大的雷電,兇猛地刺入天雷,頓時,天雷之意傳遍劍身,與紫電交織。
“糟糕!快散開!”以符文的實力,都被這一招的恐怖所震懾,其威力可想而知。
可惜,爲時已晚,隨之“斬”之一字傾吐而出,徐寒的身體彷彿剎那間與紫電天雷劍以及天罰融爲一體,化作一道金紫色的雷電從天而降,迅猛無比。
吒!!!
恐怖的雷電嘶鳴閃過空間,令天地一顫。
大地瞬間撕裂,留下一道焦黑的溝壑,而包括符文在內的八名血袍人,也在那一瞬間消失在空間。
“好……好厲害……”月白凡肅驚愕地站在那裡,目光震顫不已。此次襲擊月白府的血袍人,實力至少是真無境五重,其中甚至有三名真無境六重境界的高手,卻幾乎被徐寒一招滅盡。
倖存的兩名血袍人已經完全喪失了戰意,驚恐地看着徐寒,身體瑟瑟發抖。
徐寒不言不語,一步,一劍,兩名血袍人血濺當場。
倖存的月白府人此刻都說不出話來,寂靜的氣氛瀰漫在空間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寒的身上,有震驚,有難以置信,也有崇拜。
他們的腦海陣陣炸響,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人與曾經被月白忌重傷掃地出門的散人是同一人。曾幾何時,徐寒連月白忌一招都架不住,可如今,真無境六重的高手他隨手就殺。
最爲可怕的是,從曾幾何時到如今,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
“凡肅。”徐寒目光忽而落在月白凡肅的身上。
月白凡肅身子輕顫,連忙應了一聲。
徐寒一臉嚴肅道:“你把府裡的傷亡統計一下,然後派人把這些血袍人的屍體處理掉。”
“知道了。”徐寒在月白府的地位本來就很高,今天又在衆府人的面前展現出了無與匹敵的實力,月白府中無人不對他崇拜至極,對於徐寒的吩咐,凡肅自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儘管殺死了血袍人,徐寒依舊面如冰霜,他知道,石核的秘密被發現這麼大的事情,血袍人不可能不通知血夜府,今天的襲擊,僅僅只是一個警告,暴風雨還在後面。
徐寒的擔心,終於在血袍人襲擊月白府後的第二天爆發了,這一次襲擊的血袍人都是真無境六重高手,勢不可擋地闖進了月白府,但他們並沒有屠殺月白府的任何一人,而是喝令所有人不許輕舉妄動。
面對數量衆多的真無境六重高手,月白府自然無一人敢違抗,僵硬地停在原地。徐寒是唯一一個挺身站在最前面的人,冰冷的目光掃視着眼前的血袍人,沒有絲毫的畏懼。
“該來的,總會來的。”徐寒心中低語,不過他在昨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封死了蝶影修煉的密道。就算今天被滅府,至少保證蝶影的安全。
但是血袍人卻遲遲沒有動作,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良久,血袍人忽然讓開了一條道,沉厚的大笑聲突兀響起。
徐寒瞳孔一凝,目光落在那位慢步走來的白髮血袍人身上,心頭暗顫。此人,竟是一位真無境八重的高手!
而徐寒身後的月白府人,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在他們看來,真無境五重已經非常強大了,真無境八重……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理解的境界了。
“呵。”徐寒冷笑道:“血夜府竟然連真無境八重的高手都派出來了,可見我的面子不小啊。”
白髮血袍人乾笑了幾聲,“我也覺得你的面子不小。”他打量了徐寒一下,微微笑道:“我的名字,叫落葉風,你也可以叫我落老。”
敢自稱“老”的人,都是自認爲實力足夠強大的高手。可惜,在徐寒心目中,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落葉風麼。”徐寒嘴角輕輕一揚:“我想,我就不必介紹自己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沒錯,我知道你是徐寒。”落葉風的嘴角浮現一抹詭秘的笑容,他輕移幾步,來到徐寒的面前,嘴角笑容不減,“可是,你是不是得先學一下禮貌?”
落葉風的語氣陡然冷厲起來,徐寒只覺得身子一沉,如遭泰山壓頂,單膝猛砸大地,另一條腿則劇烈地震顫,遲遲不肯放下去。
“喲?”落葉風戲謔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有骨氣,頂着我的厚重劍意,還能勉強支撐一條腿。”他本來是要徐寒跪下的,沒想到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徐寒神色冰冷,咬牙瞪着落葉風,瞳孔中閃爍着寒芒,彷彿要吃人一般。
“別這麼看我。”落葉風冷冷地注視徐寒:“小子,你要知道,我要你死,不過是一個念頭而已。讓你學會禮貌,是爲你好。”說着,他繞着徐寒走了一圈,“論實力,論資歷,論輩份,你都得叫我一聲前輩,要是論起年齡,你還得叫我爺爺。”
聽到這話,徐寒的嘴角不禁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前輩?想讓徐寒叫一聲前輩,必須深得他的尊敬。可惜,想要得到他的尊敬,光有實力和資歷遠遠不夠。至於爺爺,那更是做夢,徐寒自認自己的祖輩。
落葉風蹲了下來,與徐寒近距離對視:“我是知道你的名字,但在我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後,爲了表示你的敬重,你也必須報上你自己的名字,這是敬重,懂嗎?”
徐寒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他還是冷笑了一聲:“想要得到我的敬重,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有什麼資本不敬重我?”落葉風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或許有天賦,但你現在只是真無境五重的弱輩,而我,則遠遠凌駕於你,你敬重我,那是天經地義的。”
此話一出,所有月白府人都不禁倒吸幾口冷氣,後背嗖嗖地灌着陰風。真無境五重,還只是弱輩?那他們算什麼?恐怕在落葉風的眼裡,連螻蟻都不如了吧?
“好一個天經地義。”徐寒嗤笑道:“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倘若天地能語,你這話豈不是要他們笑掉大牙?就憑你?也能代表天地?”
落葉風神色一滯,微怒道:“小子,少給我嘴硬,就憑你還沒資格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