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位打赤膊的壯漢胸前浮現一道血光,重重地摔在地獄臺的邊緣處,他反應極快,忍着疼痛往臺下爬。地獄臺的高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想活命就只有下臺。勝負已定,壯漢現在只想保命。
可是,他的對手會同意嗎?顯然不會,只見那人迅速跨出一大步,劍魂朝着壯漢的後背狠紮下去。“啊!”壯漢疼得腦袋昂起,接着又垂了下去。
“白字37號勝!”削瘦中年人宣佈,然後白字37號下臺到削瘦中年人那裡領走了一塊白色牌子和兩塊聖令。通過這場決鬥,徐寒明白了黑牌與白牌的意義,剛纔被殺的壯漢是黑牌49號,對手是白牌37號,每一場決鬥都是黑牌持有者對白牌持有者。
“下一場,黑字173號對白字58號!”
一位皮膚黝黑的青年走到削瘦中年人面前,交出了他的白牌和一塊聖令,轉而上了地獄臺,等待他的對手。
“下一場,黑字173號對白字58號!”
削瘦中年人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全場無動靜。徐寒意識到什麼,掏出自己的黑牌一瞧,黑牌上刻着173三個數字。隨即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模仿前者,把自己的黑牌和一塊聖令交到削瘦中年人手裡,削瘦中年人不滿地瞟了他一眼:“下次要記得自己的號數。”地獄臺不問人名,只記號數。不論你有多少塊聖令,上臺決鬥只需要交一塊出來,若是死了,餘下的聖令將會被回收。
白字58號打量着徐寒,嘴角一咧:“沒見過你,新來的?”
“嗯。”徐寒淡淡回答。
白字58號笑意更濃:“遇上我,你死定了。”
徐寒暗暗搖頭,不管在什麼地方,有實力的人都很狂,而且目中無人。這種狂妄,要是贏了,就是強大,要是輸了,就是自大。
白字58號釋放劍魂,一柄軟劍微微顫動,發出幽寒的清音。徐寒瞳孔微凝,軟劍相對於長劍要靈活許多,對手的劍路肯定很靈活。
“隨便出來一人都有靈境兩級的劍修嗎?”徐寒握着血劍,心中暗道。地獄臺果真名不虛傳。
軟劍抖動,清音狂顫,幽冷的寒光吞吐不休。徐寒微調身體,以各種驚險的姿態避開劍芒,腳步微錯,突然,徐寒腳步一定,血影劍光,一閃而逝。
軟劍發出的清音突然軟弱下來,沐雪握攏的粉拳也微微鬆開,白字58號眼眸失神,轟然倒地。
“我只爲聖令而來,留你一命。”徐寒冷冷地俯視。無怨無仇之人,他不會輕易取人性命。
“黑字173號勝!”
這個結果引起一片轟動,白字58號大家都認得,實力一般般,但在地獄臺也戰過不少場了。徐寒不過是個新人,首戰就能打敗白字58號,而且贏得輕輕鬆鬆。地獄臺的高手們都開始注意起這個青年,希望多瞭解他的信息,將來對上他的時候,能夠知已知彼。
一位大地靈境的壯漢嗤了一聲:“這小子,是個氣境。”周圍的高手聽見了紛紛驚歎:“氣境?越級也越得太厲害了吧?”
每人每天只能戰一場,這是地獄臺的規矩,徐寒戰完了就帶着沐雪匆匆離開,到第二天又來報名。第二場,徐寒對上的是白字41號,就是昨天那個大地靈境的壯漢。
“氣境而已,看我怎麼收拾他。”壯漢信心滿滿,在他眼裡,白字58號根本不算什麼,徐寒能贏白字58號,也不算什麼。
“可別被人殺了。”周圍有人戲謔說道。
“從來只有我殺別人。”壯漢不屑一顧地走上臺。
地獄臺上,兩人漠然對視,壯漢率先開口:“小鬼,昨天你留了白字58號一命,我只能說,你不適合呆在地獄臺。”
“殺與不殺,取決於我,與你無關。”徐寒淡淡回答。他只爲聖令而來,對地獄臺無感。
“你口氣太狂了。”壯漢看徐寒不順眼了。
徐寒目光微沉,不言不語。他口氣太狂?是誰一上來就居高臨下地教育別人,一副自己什麼都懂的口氣,他不過是反駁了一句,就說他狂。恐怕在他眼裡,只有乖乖聽他話,對他唯命是從的人才不狂吧。
“地獄臺不是你大發慈悲的地方,我會殺了你。”壯漢直接了當地說道。
徐寒冷笑一聲,暗暗搖頭,這壯漢也就靈境兩級劍修,不過氣息比昨天的白字58號強很多,實力應該在白字58號之上。不過,憑這點實力就想殺他,徐寒只能說他想多了。
臺下的高手也開始煽風點火。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其實,他們也看不慣徐寒的作風,地獄臺從來不會留情,敗了,就要死,就算有個別人跑下了地獄臺,保住性命,也會其他人嘲笑。
壯漢的奪命宣言令他們興奮,地獄臺,就該如此,殺,殺,一敗就殺。
正當所有的呼聲都倒向壯漢那邊的時候,徐寒冷冷地開口了:“你現在把話收回,我還能饒你一命。”
臺下高手唏噓一片,這位氣境新人,竟說要饒白字41號一命?一雙雙戲謔的眼睛看着壯漢,等待他的迴應。壯漢的國字臉漲得通紅,一個氣境新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壯漢爆粗罵道:“滾*,就憑你也有資格跟老子說這話?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在這裡殺得風生水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垃圾宗門修煉垃圾劍技,饒老子的命?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誰?”
徐寒一步跨出,腳掌周圍的空間盪漾了一下,踏在地上,猶如踏在水面,腳底波散開一圈圈的漣漪,給人不真實的感覺,但又覺得理當如此。“我是誰,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徐寒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彷彿與天地、空間融爲一體,一舉一動都顯得極爲夢幻,渾身自然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
壯漢微微一怔,心生寒意,隨即,這股不可抗拒的威壓降臨在他的身上,令他渾身一僵,心底竟涌出一陣莫名的恐懼。
“你以爲你很有資格嗎?你敢說不管對手是誰你都敢上臺嗎?”徐寒目光噙着冷笑,一步步朝他逼近。“你不過是憑着大地法則能感知劍修,專門欺負比你弱的對手,說白了,你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軟腳蝦。”
壯漢猛吸涼氣,不由地後退一步。這一步,當然也被臺下的高手們看在眼裡,四下震驚,白字41號被這樣辱罵,竟然還後退?
“我饒你一命,是不想殺你,你還以爲自己有多了不得?想死,好,我現在就賜你一死。”
徐寒一步一步走來,每走一步,空間都會綻放一絲波動,蕩起層層漣漪。壯漢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腳步再退。
又退了一步,臺下高手心驚,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字41號面對一個氣境新人,對他百般嘲諷,他卻一退再退。
徐寒手執血劍,凜冽的殺氣綻放而出,壯漢周圍的空間隱隱扭曲起來。壯漢心頭狂顫,現在的徐寒,氣勢上完全壓倒了他,戰鬥就是如此,氣勢輸了,戰鬥就等於輸了一半。更何況壯漢未戰先怯,這場戰鬥根本不會有任何懸念。但是自己才放出豪言,要對方的命,臺下那麼多雙眼睛看着,難道他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徐寒又一步跨出,壯漢的心境完全崩潰,他大吼一聲:“老子不跟你玩了!”一舉跳下地獄臺。
徐寒心中冷笑:“你說不玩就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