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聞言，看着前方的目光忽然一怔。
“清楷，若是換成你，你會怎麼做？”半晌之後，墨戰才轉身看着慕清楷，淡聲問道。
慕清楷沒有想到墨戰會這樣問，倏然一怔。
若是換成他，他會怎麼做呢？
墨戰本就是東籬陌的人，去東月，不過是爲了履行他的職責而已。
若是不做到細作該做的，那墨戰便是不忠。而他拋下他們，卻是不義。更何況，他對慕清凝的情，並非虛假。
不管墨戰怎樣做，其實最難受的，都是他。
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墨戰。
“墨戰，你是北辰的細作一事，我可以原諒你。可是你們殺死我父皇一事，我決不能原諒你們。”慕清楷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沉聲對墨戰說道。
墨戰微微皺眉，東帝並非墨含所殺一事，他一直沒有告訴慕清楷。
“清楷，不管你信不信，帝君並非我弟弟所殺。他們去的時候，帝君已經死了。我弟弟他們也受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攻擊，身受重傷，若非被九姑娘所救，此刻也已不在世上了。”墨戰思量半刻，還是對慕清楷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慕清楷聞言，頓時一怔。
“不可能，有人親眼見到你弟弟殺了我父皇。”慕清楷聞言，第一反應就是出聲反駁道。
“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弟弟也確實奉命去暗殺帝君。只是他去的時候，帝君確實已經死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們，因爲如果他去的早一些，帝君也會死在他的手中。只是這次你要復仇，確實找錯了人。”墨戰沉吟片刻，便繼續嚮慕清楷說道。
不過這件事情他自知理虧，因爲他們確實奉命要取東帝的性命。只是而今慕清楷若是想要尋仇，卻不該是北辰。
慕清楷聽聞墨戰的話，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與墨戰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墨戰絕不是故意在替墨含脫罪。
而倘若墨戰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這次便是被人利用，生生挑起了這場亂世之戰。
“你好好想想吧，我還有事，便不陪你了。”見慕清楷陷入了深思之中，墨戰沉聲道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慕清楷看着墨戰離去的背影，倏然一拳狠狠的打在一旁的柱頭之上。
不知爲何，他心中倏然生出一絲很不安的感覺。
從東月到西冥，還有北辰，就像是落入了別人布好的一張網中一樣。
而他們現在每走的一步，都是別人早已布好的棋局。
而他的目的，肯定不會只是挑起這場亂世之爭這麼簡單。
墨戰出了房間之後，便徑直朝着北邊的城門外大步而去。
北側的城門外，邢臺四周的將士和百姓都已完全安靜了下來。坐在邢臺上方主位的東籬陌擡眸看了一眼天色，揚手從桌上的令牌籤中抽出一張擲到下方的地上。
“行刑。”下方的墨含會意的朝着那立在王天龍身旁的劊子手高聲喊道。
那劊子手得到命令，緩緩揚起手中的大刀。
半跪在地上的王天龍十分吃力的睜開雙眼，看着頭頂上發出刺目光芒的大刀，倏然嘴角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