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
被稱作過江龍的,是一個面如橘皮的光頭,上身穿着怪異,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兩條鎖鏈交叉綁在上身。背後揹着雙斧,漆黑的斧柄在他雙耳處杵着。
“是啊,我們這些老骨頭,哪裡能被臨港一枝花的女兒看在眼裡呢?“另一個矮墩墩,皮膚黑粗的中年男子酸溜溜的說。
宋初鳳眼神一凜,憤怒油然而生。母親在她眼裡是神聖的,容不得任何言語的玷污。
張九千更是橫跨一步,將她擋在身後:“你們幾個老爺們兒,欺負一個丫頭算怎麼回事?真他嗎以爲我們怒馬幫沒男人了麼?”
“哼,老子在跟宋幫主講話,你算哪棵蔥?”金剛掌怒,手掌一翻,一道金色掌印從掌心溢出,在空中不斷放大,最終化作一隻門板大小的巨掌,沉甸甸、惡狠狠向張九千當頭壓下。
颶風狂吹,天地昏暗,壓力浪涌,層疊綻放。金剛掌,名副其實,帶着至剛至強的威勢,勢要將那張九千碾成灰燼!
這外號金剛掌的男子,實力少說也是地武境八層巔峰,其一身穿戴,更是讓他的實力直逼九層強者。這一掌擊出,是用盡全力,別說一個人,便是一座山都轟得碎。
好個張九千,手一伸抽出大斧,頂着幾乎要把脊樑骨折斷的壓力,在身前交叉畫個十字。霎那間,元力涌現,兩隻斧子掙脫,飛旋向那金色掌印。
轟隆!
兩下交擊,一道巨響爆出,整個地面劇烈晃動,蛛網般的裂紋產生。
元力波動而出,如兩片巨大利刃削向四方,衆人急忙躲避。飛旋出去的元力波,砰一聲撞進遠處一座山頭上,消失無蹤。片刻之後,那山頭轟然坍塌,整個矮了一半。
“哈,這小子還有兩把刷子,好,再來試試這個!”那金剛掌大笑,來了興致,兩手連翻,轟轟巨響中,連續五道掌印擊出,飛蝗一般撲向張九千。
剛纔勉力接下那掌印後,張九千的力道已經耗盡大半,畢竟對方是成名已久的前輩,實力絕不是他能抗衡的。
面對飛來的五道掌印,張九千心裡微微有些嘆氣,然而想起背後的責任,他便咬牙瞪眼,狠狠心,將全部的元力都祭出,不給自己留絲毫餘地。
張九千手中大斧一掄,斧刃蒙着元力,折射陽光,散發着清冽的光輝,狠狠斬向第一隻掌印。
掌風犀利,吹得張九千麪皮生疼,手背皮膚都皴裂,鮮血直流。他咆哮一聲,斧刃勉強劈碎掌印,接着迎向第二隻、第三隻。
不愧是怒馬幫二把手,張九千看似完全處於頹勢,但依舊頑強對抗,連續劈碎對方三隻掌印。然而,第三隻掌印崩碎的同時,他手中的大斧也是砰一聲粉碎,金屬粉塵隨風飄揚。
餘力穿過斧柄,擊中張九千的雙臂,他身形猛得一晃,一口紅霧噴灑出來。這一擊,已然傷及肺腑。
然而,此時張九千尚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他心痛更甚於身。
這斧子跟隨張九千已經數年,他用的得心應手,前些日子又剛剛加過元符,這讓他的實力無形中又提了數個檔次。本想這一次奪寶大賽中,靠這把斧子多幾分勝算,沒想到竟在這裡碎掉了。
當即張九千一聲嘶吼,心痛無比,張牙舞爪瘋了似的朝金剛掌撲去。原本持斧時他便落了下風,現如今更是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只見那第四隻、五隻掌印急風驟雨撲來,蘊含的力量幾乎是前幾道掌印的總和。
眼看張九千就要遭殃,便在這時,一道鮮翠欲滴的柳枝纏住張九千,將他向後輕輕一扯。
轟!轟!
兩道掌印撲空,直接擊中原先張九千所站之處,兩隻巨型掌印在龜裂的地面形成,掌印指紋中,一道道金色流光肆意流竄,釋放着巨大的殺機。
不等那柳條將張九千拉開太遠,兩道流光就追了出去,破空發出嗚嗚的鳴響,尖銳而迅猛。
瞬間其中一道金光抓住了柳枝,阻止了它的退勢。而另一道金光,則在空中幻化出一把鋒利的金色刀鋒,刺向張九千的心臟。
那柳枝本就是爲救人而來,倉促間無法做到防禦。眼看張九千就要遭殃,宋初鳳臉色一寒,拔出背後的鳳珍刀,橫前一步,舉刀便斬。
“嘿嘿,小丫頭,你當老夫是死人麼?”光頭過江龍腳步一縱,化作一道清光衝上前,攔下宋初鳳。
砰砰幾聲巨響,力量肆意波動開來,兩道幾乎同樣強大的力量如天雷地火,狠狠撞擊在一起。
過江龍與金剛掌,乃是同一時期的人物,算起來比宋初鳳整整大上一輩。他實力強悍,經驗豐富,宋初鳳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擺脫他。
“你是死的麼?”宋初鳳擔心張九千,終於忍不住衝秦升開口了。
秦升這纔打個哈欠,懶洋洋站起來。剛纔這裡戰得驚天動地,他卻依舊穩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且還小有收穫——窺出了那光頭雙叉男武技的奧秘端口,接下來只需要花費時間,順藤摸瓜即可。
馬勇明見秦升的懶散樣子,頓時冷笑道:“宋初鳳,你也真敢找人,竟找了這個邋遢東西做隊友。哼,那可是被老夫從隊伍裡踢出去的,倒是被你撿去了。”
他冷笑,嘲諷,意在激怒宋初鳳,讓其亂了方寸,同時也是給秦升扣上一個污髒的盆子,給馬家找回場子:是我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們。
然而他想太多了,無論是秦升還是宋初鳳,都不是普通的年輕人。宋初鳳不動聲色,秦升還親切的朝他笑了笑,接着身形一晃,就活脫脫消失在衆人眼中。
馬勇明以及他身後的幾個人都愣住,不等他們回過神來,秦升已經出現在金剛掌身後。
“喂,地上的紋石是不是你的?”秦升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金剛掌正要擊殺張九千,忽然被人近身,這令他心中一陣惡寒:“這小子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的?照這樣,他剛纔殺我不是太簡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