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雲已經蔓延到了整座城主府,依舊在向外擴散,而血雲之中也是不斷翻騰,偶有交戰之聲響起,自然是葉梟在血雲之中更車遲惡戰。
衆人都是異常的揪心,這般的戰鬥他們是看不到的,血雲遮蔽了一切,根本不知情況如何,心中不免有所想,而越是憑着自己的意志在心中刻畫,便會越加焦慮,心中難安。
葉知雨緊緊拉着葉屠蘇的衣服道:“爹爹不會出事吧?”
“放心!”葉屠蘇道:“你不想想自己的老爹是誰,他可是梟城之主,想殺他的人數不勝數,可他依舊活着,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你爹一定會安然活下來的,不用過於緊張。”
葉屠蘇說的很是肯定,心中卻並不難麼堅定,他雖然也是靈華冠蓋,但是,邁入此境的時日尚淺,對於靈華冠蓋之境並沒有太深的理解,自然也無從判斷出車遲的修爲跟實力到底達到了什麼地步,至於葉梟麼,浩然正氣很是神秘,除卻葉梟以外,旁人根本駕御不了,所以大家對葉梟的實力定位素來也是很模糊,也就不好判斷兩人中誰的贏面更大一些。
不過,葉屠蘇並不看好葉梟,從葉梟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會凶多吉少,不然不會急於考慮自己死後,葉知雨該由誰照料,其次,浩然正氣雖然玄妙,卻並未有精進一說,而許多年前的車遲便憑着大悲血印已經能跟葉梟打的難分勝負,這麼些年過去了,車遲雖然沒能邁過靈華冠蓋之境,但也必然是修爲精進不少,那大悲血印更爲精深,本來葉梟還能倚仗陣圖跟符文,可車遲顯然也精通於陣法之道,兩相一較,葉梟便危險了。
葉屠蘇正如此的想着,那血雲的頂端突然被刺破一道窟窿,一道銀白色流光沖天而起,在空中散開後,便顯露出葉梟的模樣。
四周的護衛紛紛大聲叫好,卻剛剛喊起便又憋了回去!
那血雲中突然的伸出一隻血爪,至下而上,一把就將葉梟從空中抓落,卻是被浩然正氣一蕩,那血爪就被擊潰,化成血紅的煙氣,只是,好景依舊不長,那血雲猛然倒轉起一片,如同浪頭一般的起伏蓋落,向着葉梟一卷,便將葉梟又給捲回血雲之中。
衆人屏息,久久不敢開口,就衝着剛纔兩人剎那間的兩合交鋒,便能想像血雲中的交戰有多麼激烈,必然是各展神通,互不相讓的接連猛攻。
葉屠蘇不由呢喃道:“車遲一身大悲血印的本事恐怕都在這朵血雲上,這能不能破掉血雲,恐怕就是勝負所在了。”
“這血雲看似靈念匯聚,其實是真正的鮮血而成。”一名管事聽到葉屠蘇的呢喃,便小聲解釋道:“大悲血印是邪門神通,要修煉這門神通需要大量的鮮血跟靈魂祭煉,需斬殺鬼獸萬餘取其精血,然後以無數靈魂爲引,將那些鬼獸的精血全都煉化到靈念之中,眼下那片血雲雖然是靈念匯聚而成,其實裡面全都是鬼獸精血,還有無數被煉掉的靈魂會在血雲中化成厲鬼奔騰,等閒修爲若是被血雲罩出,恐怕當場就會被那些厲鬼撕成碎片。”
葉屠蘇心道難怪那車遲的靈念是灰白色的,卻突然能夠化成血色,隨即又很是驚訝的看着那管事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呀?”
那管事略顯謙遜的笑笑道:“我以前是四方行走的苦修士,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知道很多事,自然也通曉不少神通奠基,不過,我的天賦資質有限,嬰魂境巔峰二十年,也未能如願突破靈華冠蓋,最後也就認命了,只想找個地方過安逸日子,是老爺收留了我,姑爺前些日子常去的藏書房,一直是由我打理的。”
葉屠蘇點點頭,不由多看眼前這管事幾眼,對其多出幾分興趣,同時也不由皺起眉頭。
本來葉屠蘇思慮間的下下策便是利用地獄之花偷偷吞食車遲的靈念來助葉梟,但如果那血雲並非只是靈念,那地獄之花的吞食可能就不見得起效。
而就在葉屠蘇思慮之間,那頭頂的血雲卻是再起變化,一蓬火焰竟是從那血雲中涌現出來,緊接着,葉梟便突然的從那被火焰燒空的窟窿裡縱身鑽出,掌中不知何是多了一支足有半人高的狼毫鐵筆,伸手虛空一畫,便在空中畫出符字,金色的細線在符字的四周勾勒着,畫出金色的符籙,隨即葉梟舉着那狼毫鐵筆往前一點,那金色的符籙便轟然炸碎成無數的火焰,如雨般向着下方撒落。
葉梟擅長陣法,但對於符道也是甚爲精通,那支狼毫鐵筆更是寶貝,乃五行陰陽筆,可畫萬千符文。
而那火焰落下,溫度絲毫不遜色地獄火,那血雲被火焰一沾,便是冒出絲絲白氣,被蒸發掉一塊。
車遲立時從那血雲中顯出真身,擡手就是一記血爪朝着葉梟抓去,想要將葉梟從空中抓落,卻在觸及葉梟之前,浩然正氣便從葉梟身體中涌現出來,將葉梟給牢牢包裹,跟那血爪一撞,便將血爪給一擊震碎。
車遲不甘心的連出數掌,卻都無法突破浩然正氣豎立起的屏障,久攻不下,車遲也是心煩氣燥,倒是葉梟終於挽回劣勢,那符火對於血雲似乎效果拔羣,也算是找到了可以剋制血雲的辦法。
如此糜戰片刻,那血雲硬生生被燒的縮減數分,車遲咬牙怒目,突然的惡生膽邊,猛的扎進那血雲之中,緊接着,那血雲便又翻騰起來,空中突然響起無數厲鬼悽鳴,尖嘯刺的衆人耳膜發顫,無數的厲鬼從血雲中探出腦袋。
隨即,雨絲飛揚。
一場血雨從那血雲中降落。
“啊,啊……”
“這是什麼該死的玩意!”
那血雨落地,周圍的護衛頓時悽慘哀鳴起來,只要被血色的雨水一觸,靈體立刻如同腐爛一般的潰散開來,那劇烈的痛楚讓那些護衛不斷哀嚎。
葉梟臉色一邊,大聲喝道:“車遲,我們的仇怨便該由我們自己來了結,何故遷怒旁人!”
車遲從血雲中探出半身,陰惻惻的一笑道:“只要跟你有關的人都該死,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燒乾我的血雲,還是我先殺光這些人。”
車遲一邊說着,那血雲中降下的血雲便更爲猛烈,不斷的向下撒落。
葉屠蘇神色肅穆,立刻單掌向前托出,那無色的靈念便猛然從葉屠蘇的體內潮涌而出。
靈華冠蓋!
那靈念從葉屠蘇體內涌出後,立刻向空中飄散,在頭頂形成冠蓋,將那血雨攔落。
葉屠蘇能夠感受到從靈念上傳來的壓力,卻還是苦苦支撐,周圍有護衛大聲爲葉屠蘇鼓氣叫好,只不過,那血雲中的車遲看着葉屠蘇張開的靈華冠蓋,卻是絲毫不以爲意,只是冷哼一聲,那血雨紛落的更爲劇烈。
果然,葉屠蘇的靈念未散,雖說是努力的支撐着靈念抵擋那些血雨,可是,那些血雨竟是一點一點的滲透無色靈念,繼續向着下方紛舞落下。
“該死!”葉屠蘇罵了一句道:“這什麼古怪的神通。”
那先前跟葉屠蘇搭話的那名管事道:“大悲血印能夠侵蝕靈念,就像是菜蟲在菜葉上咬出一個洞來,並不會徹底的毀掉菜葉,卻能夠讓其破損,對付大悲血印,切記不可力敵。”
葉屠蘇道:“那你告訴該怎麼辦?”
那管事一楞,隨即無奈道:“我也不知道。”
葉屠蘇頓時翻了個白眼,向着四周揮手道:“退出去,離開血雲範圍之內。”
那些護衛倒也聽話,深知自己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還白白搭進小命,立刻依令向着四周散開,與此同時,葉梟也是顧不得再入血雲的危險,一挽手中的狼毫鐵筆,便是向着下方俯衝落下。
那血雨對葉梟卻是起不到作用,浩然正氣並不懼怕大悲血印的侵蝕。
車遲傷及無辜本就是爲了將葉梟逼下來,眼下葉梟自投羅網,車遲哪還有什麼猶豫,擡手間便是拍出一掌,化做血爪向着葉梟抓去。
“金戈鐵馬!”
葉梟在空中低吟一聲,狼毫鐵筆虛畫婉轉,在空中勾勒出新的符籙,緊接着,那金色符籙破碎,四周便是劍氣激盪,肅殺之意凜然,彷彿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向下陡然斬落,便將那血爪拍的粉碎,同時生生將那血雲給斬裂一塊。
被斬裂的血雲如同流水一般,直接向着地面墜落,正好是還未撤離的護衛羣中,葉梟頓時大驚,立刻身化流光,眨眼間落到地上,浩然正氣勃然而發,將那片碎裂的血雲給攔落下來,同時單手執着狼毫鐵筆,迅速畫出火行符籙,燃出火焰將那片掉落的血雲給蒸的乾淨。
做完這一切,葉梟也是氣喘吁吁,腳步有些虛浮,面色自然也是蒼白幾分,雖說是有浩然正氣護身,卻也不代表着葉梟能夠完全抵消一切的攻擊,同時連續刻畫符籙,也讓葉梟略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