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白雲京忽然的破冰而出,扭動着身子舒展一下筋骨,將身上殘留的冰霜給甩去。
“的確是有些麻煩。”白雲京看着葉屠蘇道:“或許,我真的該殺了你。”
葉屠蘇無懼的伸手道:“請!”
白雲京笑着搖搖頭道:“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白雲京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天空猛然揮手,那天空之上便出現了一片明亮的星辰,也就在這剎那,葉屠蘇便感受到極爲厚重的壓迫,那滿天的星辰就像是一座座高山一般壓的人無法喘息!
這是白雲京的小世界!
白雲京卻是生生的用自己的小世界融入葉屠蘇的世界之中,讓那滿天的繁星佈滿了這片的戰場,藉此破開了葉屠蘇的世界,縱身一躍,便是直入雲霄之中。
“期待下次再見!”
白雲京伸手一捲,那滿天的星辰彷彿一卷畫布一般,直接裹住白雲京的身子,白雲京的身影便漸漸隱入其中,葉屠蘇趕緊催動着自己的小世界,想要將白雲京給束縛在此地,但是,那滿天的星辰就如同一柄一柄鋒利的尖刀,已然將葉屠蘇的小世界給割裂,葉屠蘇哪還能束縛住白雲京,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雲京隱入星辰之中,直至徹底消失。
“該死的混蛋!”
葉屠蘇不由罵了一句,隨即也只能將自己的小世界撤掉,四周便又變回原來的模樣,因爲他們的戰鬥而遍地狼藉還依舊可見,只是,白雲京的身影自然是早已經不見了。
葉屠蘇此刻也懶的去管白雲京,而是朝着四周喊答:“一柄劍,喂,聽到沒有!”
“別喊那麼大聲,我在這裡!”一柄劍略顯狼狽的從一方灌木後鑽出,身上有些凌亂跟破損,隱約可見傷痕,只是看起來並不重,一柄劍隨手掃掉身上沾着的樹葉道:“王無愧於王,白雲京果然厲害,差點就栽了。”
葉屠蘇上前道:“沒事吧?”
一柄劍搖搖頭道:“皆是小傷,我感覺白雲京未盡全力。”
“我也感覺到了。”葉屠蘇皺眉道:“白雲京在搞什麼鬼?這次可是他主動而戰的,但我總感覺他不想殺我們,而是力求……力求拖住我們?”
葉屠蘇這話說的自己都將信將疑,感覺有點兒無稽,一直都是他們拖住白雲京,讓他不能肆意殺人,那白雲京託拖住他們是怎麼個意思?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想那麼多也沒用。”一柄劍道:“總之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跟上白雲京,他若是肆無忌憚的出手,禁地中的勢力很快就會徹底的崩潰掉。”
“放心。”葉屠蘇手一揚,掌間忽然出現一隻揹負金絲的小老鼠,跳落到地上後,便立刻向前跑,葉屠蘇道:“危樓陰後說的,只要這小傢伙聞過一次味道,對方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找着,而且,白雲京路上若遇到什麼異獸,那些異獸也會爲知會陰後,到時候她用信鷹傳訊我們。”
一柄劍點點頭道:“倒是真沒有想到危樓陰後竟然還有一手御獸的本事,不過,我更好奇你怎麼能請到她幫忙,在禁地之中,她也算是個奇女子了,一手建立危樓卻幾乎沒有跟任何勢力有過交集,可以說是單憑一己之力讓危樓擠進九樓十二城之中,這樣的人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拜會一下。”
“哈,有機會的,我只是跟他恰好在來到禁地之前有過一些交情罷了。”葉屠蘇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修整!”
一柄劍點點頭,他的傷勢雖無大礙,但還是找個地方歇息,用靈念修補一下靈體爲妙。
而葉屠蘇跟一柄劍眼下卻是在禁地的南邊,這裡可不比百器陵所在的西邊,到處都是荒野不見人煙,禁地以南的勢力盤踞極多,自然也更熱鬧些,所以,在禁地南邊有許多各支勢力在自己所屬地盤周圍建立起來的驛站。
當然,眼下僞神肆虐,大家都龜縮於大本營之中,自然不會還有心情經營這些驛站,不過,那些驛站即便沒人搭理,終究還是在那裡的,葉屠蘇跟一柄劍離開踏雲峰後,行了不到數裡,便見到一座荒廢的驛站可以歇腳。
“不錯。”葉屠蘇在驛站裡繞了圈道:“吃的是肯定沒有了,不過,我在後面找着一處酒窖,倒是有幾壇不錯的美酒,一起來喝點兒?”
一柄劍道:“你先自飲,我運行一個周天靈念,將傷勢先恢復。”
葉屠蘇點點頭,便捧着酒罈坐到一邊,也算是幫着一柄劍護法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一柄劍便悠悠醒來,葉屠蘇便順手丟了壇酒過,一柄劍道了聲謝,兩人便對坐而飲。
白雲京還未曾有消息,兩人倒也不急,只是一邊喝酒一邊等待,直到傍晚的時候,一隻信鷹悄然落在那驛站的門口,葉屠蘇起身摘下信鷹上的紙箋,掃了兩眼後便不由罵娘!
一柄劍道:“怎麼回事?”
葉屠蘇苦澀一笑道:“南陽城被滅了。”
一柄劍驚訝道:“白雲京做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葉屠蘇搖頭道:“是在我們跟白雲京交手的時候,僞神滅了南陽城,白雲京果然是使詐拖延我們的。”
本來九樓十二城中眼下被滅掉的只有鼠兒望月樓跟古月樓。
古月樓被滅是因爲風瀟瀟跟申屠巍然這兩個最能打的不在,而且,當時大家還不知道僞神來襲,古月樓的人手都四散在外,古月樓內門也就幾百號人,還多數是修爲一般的弟子,擋不住也正常,再者說,古月樓還是有許多人遺留下來,也不能說是被徹底滅了門。
但鼠兒望月樓被滅便是實實在在的了,其實自然有着不少的原因,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白雲京出手殺了青魔手跟洛天,使得鼠兒望月樓羣龍無首,不過,依着常理而言,僅僅如此便想要覆滅鼠兒望月樓是很困難的,畢竟,經營多年,要真的羣龍無首並不容易,就像隱劍樓那般,一柄劍若戰死,還有駱成君,駱成君若也戰死,隱劍樓還有三大長老,即便是三大長老之下,還有數名劍樓宿老,一層一層的往下都可以挑起大梁,並不會因爲一柄劍死亡而徹底崩盤,要不然,一柄劍哪回輕易離開隱劍樓跟自己在一起。
事實上,越是底蘊深厚的勢力越是如此,鼠兒望月樓本也不會就此崩盤,無奈洛天在蒼狼山之後,接手了許多原本屬於錦羅衣的地盤,自然也接掌了不少效命於錦羅衣的屬從,同時僞神席捲禁地後,洛天又藉此大肆招兵買馬,收納那些被僞神擊潰的勢力,以至於鼠兒望月樓早不是曾經的鼠兒望月樓了,而那些新編的傢伙,說白了無非是被僞神迫害的無處可去,要麼就是因爲洛天跟青魔手在蒼狼山上展現的實力,而當洛天跟青魔手戰死之後,哪還有心思抵擋僞神,幾乎是不攻自破的崩盤,只顧着自己逃命去了,哪會真心死戰守衛鼠兒望月樓。
而除卻鼠兒望月樓這麼一個例外,其他九樓十二城中的勢力還是異常堅挺,在僞神的不斷衝擊之下屹立不倒,這也足見九樓十二城這樣大勢力的底蘊何在,即便白雲京出手,也不可能輕易將其覆滅,畢竟,白雲京要殺人也得有人肯站出來讓他殺,那些大勢力的老巢怎麼可能不佈下大陣跟禁制?
但是,南陽城還是別滅了,怎麼滅的,那紙箋中並未言明,卻也足以讓人驚訝難擋,白雲京未曾出手的情況下,僞神就攻破南陽城,足見僞神耍了什麼手段,亦或者是不似以前的小打小鬧,而是聚集了無數的僞神跟地獄之花。
一柄劍嘆息道:“南陽城被滅,麻煩恐怕大了,那些僞神因爲而壯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南陽城怎麼說也是九樓十二城之一,雖然排位得往後靠,但四五個煉神返虛的高手還是有的,至於靈華冠蓋的高手,少說也得有百位而算,並且幾乎都是巔峰之期,這些高手都成了僞神的口糧,那些吞食這些高手的僞神自然會因此強大無數倍,何況,南陽城裡又不止這些高手,還有門人無數,如此一來,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
所以,九樓十二城絕對不能輕易出事,若是葉屠蘇跟一柄劍知道這事兒,絕對會想盡辦法趕到南陽城相助,以保南陽城不會就此失守。
葉屠蘇道:“白雲京就是爲此而拖住我們兩個的,南陽城的人又不是傻子,他們若是撐不住,必然會求救,其他勢力自然也知道南陽城失守是什麼後果,必然也會鼎力相助,而南陽城就在禁地以南,我們若是趕過去,不會超過半日。”
“但我們終究是上了白雲京的當,我們被他給拖住了,若無白雲京,南陽城十有*會傳訊給隱劍樓,即便隱劍樓的其他人並不出動,我也能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一柄劍哀嘆一聲道:“眼下說這些已無益,我更好奇那些僞神是如何屠滅南陽城的,即便我們因爲白雲京的關係未能趕過去,但誠如你所言,南陽城若抵擋不住,總會向其他勢力求助,那些勢力也必然會出手,但南陽城依舊被滅了,這說明那些僞神攻下南陽城只用了極短的時間,甚至只花了區區數日,這才讓其他勢力趕不及救援,要知道,禁地以南的大勢力可不少,即便需要做出一些安排跟整頓才能趕往救援,也不可能超過十日之期。”
“那紙箋未曾言明。”葉屠蘇蹙眉道:“可能南陽城這回極慘,連活口都沒有留下多少,亦或者是消息還未能夠傳開,不過,我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可還記得唐子羽?”
一柄劍略微一想道:“那名錦羅衣的王將,得了天道恩賜的那一個?”
葉屠蘇幽幽的道:“唐子羽死的時候,白雲京雖然未被我們拖住,但是,白雲京那個時候卻在中山藥圃擊殺田七,那麼,誰又在撲天崖呢?”
一柄劍皺眉深思,葉屠蘇則是擡頭望天。
若說僞神席捲禁地是風雨欲來,那麼,此刻葉屠蘇便覺得那片天空之上似乎隱隱的已經下起細雨來了。
人要靜,天卻不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