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來了?”
葉屠蘇離開石室,一柄劍跟霍乘風便忍不住同時開口詢問。
葉屠蘇點點頭道:“蒼狼山!”
這個回答着實讓霍乘風跟一柄劍也驚訝了一下,蒼狼山不就是戰神圖開的地方?怎麼會是那地方呢?但仔細琢磨了一下又不得不說那是個好地方,實在是很出其不意,至少讓三人都驚訝了一番,而驚訝的理由當然是因爲沒想到,既然能讓別人想不到,又怎麼不能算是好地方?
一柄劍道:“其他的呢?”
葉屠蘇搖搖頭道:“一問三不知。”
一柄劍冷笑一聲道:“看來你的刑罰還不夠狠。”
葉屠蘇道:“我倒是覺得這傢伙將能說的都說了,而是真的不知道太多。”
葉屠蘇一邊說着,一邊將石室裡那傢伙說的東西給拼湊了一下,隨即娓娓道來。
那人自稱曾經的神明,乃東嶽天齊大生仁聖大帝門下的將軍,但本名其實叫做郭書才,乃禁地之外,以南之地,潿水河邊的一名散修,本事高不成低不就,堪堪邁過靈華冠蓋初境,其實也能算是一方高手了,大約六十年前,有人找着了郭書才,告訴他自己是曾經的神明,而郭書才也是,隨即將諸神隕落,六道消失的事情告訴給郭書才,並讓郭書纔跟自己前往禁地,本來郭書才也不信這般神神叨叨像是講故事的說辭,但對方出手闊綽,不是稀世靈丹便是不世寶貝,而且,經那人的指點之後,郭書才便發現自己的修爲突飛猛進,如此一來,郭書才哪管對方說的真話假話,既然他說自己是曾經的神明,那自己就是好了,心甘情願的跟着對方離開。
而郭書纔拿了好處,當然也得辦事兒,而郭書才辦的事兒就是在各地培育地獄之花,那地獄之花看起來很是好養活,不斷吞食靈念就可以了,事實上卻很麻煩,不是種在哪兒都能發芽的,其次,花苞未成之前非常的脆弱,很容易枯萎,而郭書才幹的活兒就是不斷尋找適合種植地獄之花的地方,並且盡心將地獄之花培育到長出花苞後纔會離開去尋找下一處摘種之地,所以,郭書纔對地獄之花的事情是頗爲了解的,習性,弱點,成長週期,乃至這世界許多摘種了地獄之花的地方,但是,對於僞神卻知道的甚少,因爲根本不管那一塊兒,如何將地獄之花種入靈體造出僞神,那是其他人負責的,甚至直到七八年前,郭書才被召回禁地才知道僞神的事情。
至於那帶走郭書才的人,郭書才只知道對方是個老人,每次見面模樣都不相同,見面都是以禮相稱先生,連名諱都不清楚,也很知趣的沒問過對方曾經的神位是什麼,而他們安置的地方正是蒼狼山,本來那戰神圖也是要收歸己用的東西,只是沒想到錦羅衣搶了先。
“那傢伙簡直是竹筒倒豆子。”葉屠蘇道:“本來是我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到後來根本不用我問,他自己就啪啦啪啦的說個沒完,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了,我看是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了,而且,他現在已經開不了口了。”
葉屠蘇只問那傢伙事情,從未說過將這些事情說出便放過對方,所以,郭書才自然別想再張開嘴了,但至少不用再受折磨,也算是種解脫了。
霍乘風道:“那你現在是打算去蒼狼山?”
葉屠蘇鄭重的點點頭道:“非去不可。”
一柄劍道:“你有沒想過白雲京應該也在蒼狼山上,而且還有三十七,或者,有幾個三十七?”
葉屠蘇沉聲道:“九個,我弄死了三個,還剩下六個,白雲京想必也是在的吧。”
一柄劍勸道:“從長計議吧。”
葉屠蘇固執的搖搖頭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似我們現在這般的修爲,還能如何變強?不外乎都是積累罷了,那需要太多的時間,無論如何,我都想去試一試,如果實在不成,我會毀了自己這具身體,怎麼都不能讓那些傢伙如願纔是。”
一柄劍嘆息一聲道:“同行吧。”
葉屠蘇道:“你沒必要冒險的。”
一柄劍道:“那些傢伙事敗,禁地不得安寧,那些傢伙事成,隱劍樓從未妥協,你又在隱劍樓殺了郭書才,隱劍樓不得安寧,無論怎麼說,我也該做些什麼纔對。”
葉屠蘇沉思片刻,隨即點頭道:“謝。”
一柄劍道:“這並非你一個人的事情。”
霍乘風在邊上灌了口酒,忽然道:“其實,要短時間提升實力,也不是沒有辦法,而且,眼前恰巧有一個辦法來着,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也許你會重傷,也許你會死。”
一柄劍眉間一挑道:“你的意思是?”
霍乘風也不廢話,直接拍了拍酒葫蘆,那柄血染霓裳便從酒葫蘆裡被放了出來,在出現的剎那,便兇性大發,劍刃之處紅芒大現,便要向着四周散出劍氣,卻也在這剎那,霍乘風搶先往嘴裡灌了口酒液,張嘴就向着血染霓裳噴去,隨即指尖掐了幾道手訣,那酒水便化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血染霓裳給束縛在其中。
“這柄劍的威力,你們都見識過了,如果能夠駕馭這柄劍,戰力自然會大爲提升,即便同時面對白雲京跟三十七,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到時候,我也會一起出手,這蒼狼山倒也可以闖上一闖。”霍乘風灌了口酒道:“不過,這柄劍的麻煩,你們也應該知道,不是你想要駕馭就能駕馭的,而且,我制不了這劍多久。”
那柄血染霓裳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言,葉屠蘇跟一柄劍都是見過的,非但是見過,還着實在這柄劍手裡吃了老大的苦頭,如果真能讓這劍聽話,那絕對是個巨大的臂助,但前提是能夠真的握住那柄劍才行,並不是單純的握住,而是能夠得到血染霓裳的認可,能夠讓它甘心成爲自己的劍。
“好!”片刻後,葉屠蘇咬牙道:“我試!”
霍乘風道:“有沒什麼要準備的?”
葉屠蘇搖頭道:“沒有。”
霍乘風道:“那有沒有遺言?”
葉屠蘇朝着霍乘風筆了筆小拇指,以此表達自己的不屑。
霍乘風道:“那好歹也得找空曠點的地方吧,我怕你回頭將隱劍樓給拆了。”
上次在劍冢的時候,霍乘風能制住葉屠蘇的原因是葉屠蘇的靈念早已瀕臨枯竭,即便被那柄血劍給刺激的癲狂發瘋,也完全是憑藉劍的威力,但是,眼下葉屠蘇的傷勢跟靈念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次陷入瘋狂,霍乘風也不確信自己能不能輕易拿下葉屠蘇,不過,這麼一想之後,霍乘風倒是覺得劍冢那地方挺好。
“我看還是回劍冢吧。”霍乘風道:“那地方在地底,你就算髮瘋鬧騰,將那裡都拆了也沒所謂,禍及不到旁人。”
葉屠蘇道:“你就不怕我拆了那鬼地方把自己給埋地底?”
霍乘風道:“你想拿起這劍就得有這種覺悟,要麼被劍控制成爲行屍走肉只知殺戮,要麼還是去死吧,也許還痛快些。”
霍乘風這話說的嚴肅,沒有跟葉屠蘇開玩笑的意思,事實上,這的確也是挺嚴肅的事情,想拿起血染霓裳,便得用性命去搏,沒有這樣的覺悟便別想拿起這劍,霍乘風不想給葉屠蘇施壓,也不希望葉屠蘇掉以輕心。
葉屠蘇點點頭道:“那就劍冢,你沒意見吧?”
最後那話自然是問一柄劍的,好賴是人家的地盤,而且還有可能被打壞,自然還是得問一句。
一柄劍道:“去吧,反正血染霓裳被拿走後,那裡面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了,而且,那裡作爲曾經鎮壓血染霓裳的地方,眼下用來降服這柄劍也不錯,便去那兒吧。”
葉屠蘇點點頭,順手抓住一柄劍的肩頭便是一道縱地劍光而遁,霍乘風卻是想將那柄劍給小心的控住,這纔敢盡心趕路。
劍冢離隱劍樓所距的確是不遠,片刻的功夫,葉屠蘇帶着一柄劍便搶先落,霍乘風稍慢,卻也是很快的尾隨而至。
“我一會兒將那劍丟進去,隨後我會將入口封死。”霍乘風道:“你只有一週的時間,眼下這柄血染霓裳經歷了那麼多年的鎮壓,剛剛脫離出血池還不夠強大,但是,時間拖的久了之後,連我也無法再壓制這劍了,明白麼?”
葉屠蘇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知道了。”
霍乘風輕喝一聲道:“那就去吧!”
那束縛着血染霓裳的水球忽然“嘩啦”一聲的碎裂,霍乘風凌空躍起,抓過那柄血劍便將其朝着劍冢入口的那個地洞裡擲了進去,葉屠蘇也是不甘落後,不用霍乘風提醒,自己飛身魚躍,便緊跟着跳進了地洞。
霍乘風縱身落到後頭,挑起一塊巨石便將那入口給封住,隨即便噴出一口就水,用手訣打出幾道手印貼在那塊巨石上,然後便是縱身一躍,直接坐到了巨石上頭。
劍冢的四周有禁制,即便是血染霓裳失去了鎮壓,想要破開禁制也不那麼容易,唯一的缺口就是這條被隱劍樓的通到,所以,霍乘風將通道口給堵死,也等通暫時將葉屠蘇跟血染霓裳給囚禁在了劍冢裡。
另一頭,葉屠蘇跟着血染霓裳順着通道滑進劍冢之中,因爲是第二次了,也算是熟門熟路,落地的剎那,葉屠蘇便順手放出地獄火,將四周給照亮。
那柄血染霓裳就在葉屠蘇跟前不遠,倒懸着掛在空中,倒是也沒第一時間攻擊葉屠蘇,只是隱隱的透着一絲血光,帶着無盡的殺意瀰漫。
“聊聊?”葉屠蘇摸了摸下巴,絕對這事兒自己其實在行,當初對着神威的時候不是也幹過麼,便湊近一點朝着着血染霓裳道:“跟我走,吃香的,喝辣的,順便給你找柄美女劍當老婆!”
……